我去辦公室彙報了情況後,師傅袁老抬起頭,擦了擦老花鏡。
一臉慈祥地向我開口:“聽說你要去參加國家秘密研發武器計劃,我很感動,也很支持。
我們特意為你準備了歡送會,也就是大家再聚聚,再親自給你送個別。
這次計劃保密,地點未知時間未知,很可能我們師徒很多年都不能見麵了。
我得好好送送你,至於何昌明的事,我會稟報上級,他們會著重調查。”
我點了點頭看向袁老,“謝謝師傅,還有件事麻煩您,我想離婚,隻是手還沒恢複。
麻煩師傅幫我書寫一紙離婚協議書了。”
袁老歎口氣,到底沒說什麼。
沈長英和何昌明的事,整個工廠裏,誰都能看出來貓膩。
他們以前就認識,後來何昌明被調走,又加上雙方家庭不同意,這才分手。
我和沈長英也是自由戀愛,她皮膚白淨,紮著兩個麻花辮,工作刻苦努力。
那時候我還是個普通工人,我喜歡她,卻不好意思說。
每次都偷偷往口袋裏塞雞蛋,自己舍不得吃,卻捂熱乎放在沈長英盒子裏。
還有糖水罐頭,一罐不好買到,還是理工大學的朋友特意送給我的。
我第一時間和沈長英分享,我抱著罐頭,她捧著油紙包裝的餅幹。
我們兩個人相視一笑,都紅了臉。
那時候,我和她,都想著把最好的留給對方。
可後來,自從何昌明出現後,一切都變了。
我和沈長英新婚燕爾的時候,記得當時有一場文工團同誌的巡演。
我一直埋頭在實驗室研究武器,十分期待那場巡演,沈長英也答應我了。
隻是那天我等了很久,獨自站在冷風中,直到巡演快結束我才失魂落魄走進去。
卻發現沈長英已經和何昌明坐在了前排,兩人有說有笑,宛如新婚夫妻。
我隻不過多問了兩句,沈長英就滿臉不耐煩,和我大吵一架。
“昌明沒看過巡演,他又是剛進工廠,我照顧他一下怎麼了?
你一個大男人至於這麼小氣嗎?”
當時的我手足無措,像個做錯事的小孩,站在原地被沈長英訓斥了半個小時。
我想說,可我,也沒看過巡演啊,我也想看。
後來我特意帶回家裏的麥乳精,每次我想舀一勺,都會被沈長英嗬斥。
即使我和沈長英都沒動,麥乳精卻越來越少。
直到我發現沈長英把麥乳精都給了何昌明,他甚至喝不完的直接倒掉。
而我就在一旁看著,我想要的,何昌明總是輕易得到也不珍惜。
麥乳精是這樣,沈長英也如此。
就連她破天荒納的鞋,都不是我的。
我想當然認為是沈長英給我做的新鞋,可試了之後,才發現根本不合腳。
僅僅三天後,那雙鞋就出現在了何昌明腳上。
三年婚姻,我連一雙草鞋都從未擁有過。
而何昌明隻是回來了不到三個月。
過去種種湧上心頭,多少心酸與失望。
心臟就像是被重錘砸下,悶得發疼。
她的溫柔她的愛都毫無保留給了何昌明,而我隻是個被放棄的備選。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