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爸媽去超市買菜,但回來的人隻有爸爸。
他手裏提著黑色染血的袋子,說是要給我做紅燒肉。
我問起媽的去向,他卻說媽三年前就墜樓死了。
不,他在說謊!
因為,我發現了“媽”死亡的真相。
爸爸有些費力地將黑袋子提進廚房後,便關上了門。
我看著地上零零落落的血跡,心生懷疑。
於是就跟了上去,悄悄將臉貼在玻璃上。
透過磨砂玻璃,我看見他從櫃子裏好像是拿出了刀,對著案板上那一團東西便狠狠地砸下去。
一下,兩下......
“砰!砰!”
這巨大的,骨肉分離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
恐懼和害怕讓我一個沒站穩踩倒了立在旁邊的掃地工具。
就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廚房門“唰”的一下被打開了。
爸爸那張蠟黃消瘦,眼窩凹陷的臉猛地出現在跟前,再配上廚房微弱的白燈,他看起來簡直就像來自地獄的惡鬼。
恐慌的尖叫被我強硬地吞進肚子裏。
看到門外的人是我,他明顯鬆了口氣,右手向回收了一下。
“爸爸,我餓了,飯什麼時候可以好?”
我用隨意平常,甚至有些焦急抱怨的語氣和他說。
聽罷,他臉上露出詭異病態的笑容。
“丫丫,別著急,飯馬上好,爸爸今天好好給你做一頓!”
我點了點頭,走到客廳坐在飯桌邊的椅子上。
冷汗從我緊握的雙手縫隙間流了出來,因為剛才我看見了他右手上帶血的菜刀。
當我沉默的時候,一陣特別的香氣撲麵而來。
爸爸已經把飯做好了。
一碗冒著熱氣的黑紅色團塊被端到了桌上。
“快,丫丫快嘗嘗爸爸給你做的紅燒肉,很好吃的!”
他邊勸我邊忍不住盯著碗裏的肉塊咽口水,恨不得一個人將那碗肉吞進肚子裏。
在他不斷地催促下,不想讓他起疑的我,隻好囫圇地夾起一塊放進嘴裏。
近乎是瞬間,我的眼睛睜得老大。
因為這肉實在是太鮮嫩了,我從小到大吃過的動物的肉中,沒有一種和它的口味一樣。
但是,下一秒,我的臉色變得蒼白。
一根長長的黑線被我從嘴裏拽了出來。
準確來說,那好像並不是黑線,而是——人的頭發,還是女人的長頭發!
一種恐怖的推測湧入我的腦海,讓我脊背發涼。
我看了一眼坐在對麵的爸爸,他滿嘴流油,完全沉浸吃肉當中,並沒有注意到我的舉動。
我將頭發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繼續吃飯,不過卻再也沒有碰過那肉,隻是低頭吃著米飯。
飯後,爸爸去午睡了。
聽見他打呼嚕的聲音,反複確認他睡著後,我踮起腳尖走向廚房。
打開冰箱,一絲冷氣跑了出來。
我果然看見了我要找的黑袋子。
解開後,裏麵是黏糊糊的骨肉,還有雞爪。
一,二,三,四,五?
不對,怎麼可能?
一,二,三,四,五!
忽然,我感覺渾身血液倒流。
是,是人手。
上麵還戴著戒指,正是我媽媽的!
02
已經整整三天了,媽媽都不在家裏。
而爸爸對此事閉口不提,滿不在乎,就好像家裏不存在媽媽這個人一樣。
他的態度以及冰箱裏的東西,更讓我相信他知道媽媽已經死了。
因為是他殺了媽媽!他是個變態!
我堅定不移,馬上報了警。
很快,警察就將我和他一起帶到了局子裏詢問情況。
“一定是我爸殺了我媽!我在冰箱裏發現了人手,還有媽媽的戒指,以及她的頭發!”
我神情癲狂,驚恐的眼裏流出淚水,大聲尖叫著。
根據我提供的信息,警察從我家拿走了冰箱裏的東西去化驗。
令我無法接受的是,這群警察在聽到如此惡劣的案件時,臉上都是毫無表情,甚至看向我的眼神裏還帶著一點無奈和許多嫌棄!
沒有過多久,一個叫陸羽的男警察抱著資料走了過來。
“怎麼樣?查出來了嗎?是不是證明了......”
我緊緊地盯著他手裏拿著的東西。
“法醫的檢驗結果出來了,你說的人肉是兔肉;頭發不是你媽的,而是兔肉店老板娘的,是打包時掉進去的;你說的人手就隻是雞爪而已,隻不過是畸形變異的,因為那些商販沒有規範經營;關於戒指的事情,我們已經問過你的父親,是他切肉時,不小心從手上滑下去的!他為了懷念你母親就帶的她的戒指!”
這番話,猶如晴天霹靂,五雷轟頂一般。
“這——這怎麼可能?不可能,我看見他......”
我正打算解釋,陸羽擰了一下眉毛,用生氣的眼神看著我。
“沈菲菲,我再和你強調一遍,你媽媽在三年前就意外墜樓去世了,麻煩你不要沉浸在過去的悲傷中了,這不僅是在折磨自己,也是在折磨別人,不要以為你年齡小而且患有精神病就可以頻繁報假警!這都第五次了!一切都是你的胡思亂想!”
什麼?我徹底啞口無言!
看著爸爸向警察討好賠笑,保證會看管好我的樣子,我的意識終於清醒了。
03
我是沈菲菲,小名丫丫。
正如警察所說的一樣,我的媽媽三年前去世了。
接受不了打擊的我很快就在憂鬱中患上了精神分裂症。
我幻想著媽媽不是意外墜樓,而是被周圍的人害死的。
跟我生活在一起的爸爸,自然就成為第一個懷疑對象。
為此,我已經報過好幾次假警,這是第五次!
爸爸拉著我的手,將我帶回了家。
看著我雙眼無神空洞的樣子,他心疼地流下眼淚。
“丫丫,你別沉浸在過去了,走出來吧!你媽媽早就不在了!”
我沒有吭聲,死死看著落地窗陽台。
爸爸說,媽媽就是在那裏搭衣服的時候,腳下踩到了水漬,從打開的窗戶上掉下去的。
04
半夜,我被渴醒了,想要起來喝水。
半睜開眼,卻發現一個黑色的影子立在我的眼前。
瞬間,我汗毛豎立,一動也不敢動。
“丫丫,你睡著了嗎?”
熟悉的聲音傳來,是爸爸?
就在我疑惑的時候,他緩緩俯下身子,貼近我的耳朵,輕輕呼了一口氣。
他的一隻手伸進了我的被子裏,在我的睡衣裏上下摸索著,另一隻手卻摸著自己的褲子。
聽著他越來越粗重的呻吟,我一陣頭皮發麻。
如此滾燙真實的溫度,絕對不是假的!
原本錯冤他的愧疚感覺,一下子被怒火取代。
於此而來的,還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記憶。
在我小的時候,爸爸就會以各種理由親我抱我,甚至撫摸我的身體。
剛開始,我覺得這是他愛我的表現,畢竟別的小朋友的家長也是這麼對孩子的。
可是,隨著時間流逝,我已經十六歲了,成為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但他還是對我又摟又抱,這就開始讓我懷疑了。
記得有一次,他抱著我讓我坐在他腿上的舉動被一進門的媽媽發現了。
媽媽生氣了,和他大吵了一架,兩人冷戰了很久。
從此,他們的感情變淡了,我也知道了爸爸有特殊癖好的事實。
等著他走後,我猛地從床上坐起來,一夜無眠。
05
我的十八歲生日到了,爸爸為了讓我開心,就想在家裏給我辦一場成人禮生日宴會。
並且,他還囑咐讓我多請幾個朋友同學,這樣會很熱鬧。
生日會當天,許多親戚朋友來到了我家。
我爸正在客廳裏,忙著招呼客人。
我獨自一人,坐在臥室裏,沉默不語。
聽著外麵喧鬧的聲音,我不但不開心,反而感覺頭痛欲裂,天旋地轉。
突然間,我的臥室門被打開了。
一個身材瘦小的女孩走了進來。
她是陸婷,我在沒有得精神病前處得最好的人,也是我的閨蜜。
“外麵的是你爸爸嗎?看起來好年輕啊!”
我點點頭,想起這是她第一次來我家,第一次見我爸,便也覺得問這個問題沒什麼驚奇的。
畢竟之前,爸爸工作很忙,晚上才回家,一直是媽媽送我上下學。
她沒有見過我爸,這也很正常。
“對了,你姐姐呢?你過生日怎麼沒有見到她人?她不是之前上下學的時候,經常接送你,跟著你,兩人形影不離的嗎?”
陸婷邊笑邊輕輕推了一下我的肩膀。
“什麼?我什麼時候有的姐姐?”
我聽見自己沙啞又無助的聲音。
我,我明明是獨生女,是爸爸媽媽唯一的寶貝!
“哎呀,這還是你曾經跟我說的呢!有一次,我和你一起出校門,有一個女人過來接你,我問你她是誰,你告訴我她是你姐姐!”
她生怕我不信,邊指著我床頭櫃上擺著的“幸福一家人”的相框說。
“你瞧,就是她啊!”
她指著的人,正是我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