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圈裏人都知道，我是陸家小少爺的小跟班。

直到陸小少爺的白月光跳崖自殺，我是唯一在場的人。

所有人都以為是我做了什麼，陸燃也是這麼認為的。

那日大雨，他把我扔在了深山之中，我一頭紮進了他的死對頭懷裏。

後來，那人用盡一切辦法也要讓我回到他的身邊。

一

圈裏人都笑我，說我俞皎就是陸家小少爺身邊的一條狗。

可是那又有什麼？因為他，我才能不被他人影響，正常地讀書上學。

我想，我是感激陸燃的。

直到後來，陸燃的白月光林淺跳崖自殺，我是唯一在場的人。

我記得，那天在醫院，林淺的父母在醫院抽了我好幾個巴掌。

我一聲都沒吭，隻是說了一句：「叔叔阿姨，對不起，是我沒勸住她。」

後來陸燃趕來時，我正跪在林淺的父母麵前，他上來狠狠地踹上了我的肚子。

我當時隻覺得，好疼啊。

這還沒有結束，然後陸燃的大手猛地攥住了我的脖子。

「是不是你害死了淺淺！」

我被勒得喘不上來氣，恍惚之間，我看清了陸燃的眼睛。

那是一雙通紅的，充滿恨意的眼睛。

「陸燃......我沒有害林淺......」

我斷斷續續地說出這一句不完整的話。

可是那人正處於瘋魔的狀態，沒人能阻止他。

在我感覺瀕臨死亡的時候，陸燃終於被反應過來的醫院護士們合力拉開。

脖子上頓時失去了束縛，我整個人癱在地上，像一條離開了水的魚一樣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得救了，我還活著。

但是我以嫌疑人的身份被帶進了警局。

我接受了警方的詢問，最後警方宣布調查結果：「林淺患有抑鬱症，她是自殺的。」

我出審訊室的時候，清楚地聽見了陸燃對我說的話。

其實說好聽點是一句話，實際上這就是威脅：

「俞皎，我不會放過你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像毒蛇一樣攀到我的身上，我渾身打了一個冷戰。

後來，這句話倒也成了事實，那也是後來很長一段時間我的夢魘。

二

我看著隻有一百塊的手機餘額和學校發來的繳費通知陷入了沉思。

是的，我沒學上了。

我去學校辦理了休學，看著主任那一副想說但又不敢說的樣子，我心下一片了然。

「主任，等我有錢了我會來複學的。」

我此話不假，無論怎樣，我是不會放棄我的夢想的。

見狀，主任有些不忍心地開口安慰我道：

「小俞啊！你的畫很有靈氣的，我也不想......隻是你應該知道你得罪了大人物吧，上麵......」

「我懂。」

我看著一臉憐憫的主任，不想他因此為難。

我都知道，這不過是陸燃報複我的手段罷了。

學校從不在這個時候收學費的，可想而知，這是誰的手筆。

我壓下了心頭的苦澀，想著隻能去打工掙錢了。

就在我詢問了無數家超市飯店賓館都碰壁之後，一家飯店的老板看我是個小姑娘，實在不忍，把我拉到角落悄悄地對我說出了真相。

「小姑娘，你不用再去找了，你是不得罪什麼大人物了啊？」

「謝謝您肯告訴我。」

我沒有正麵回答，隻道了聲謝就抬腳離開了。

出了店門，我走在車水馬龍的道路上，頭一次感覺到了陸家的勢力是如此之大，心頭湧起一陣迷茫。

三

正當我的心徹底跌到穀底的時候，一通電話打來。

「是俞小姐是吧，半個小時趕來我們公司麵試吧！」

看著掛斷的電話，我愣了幾秒。

但我還是馬不停蹄地按照給的地址趕了過去。

畢竟，這可能是我最後的機會了，我不想錯過。

當我趕到時，剛好還剩五分鐘。

「你好，我是來麵試的，請問在幾樓麵試？」

我的視線在大廳轉了一圈，最終鎖定在那個前台身上。

「就你這樣還麵試？」

那個前台毫不遮掩地上下打量了我一圈，語氣刻薄地說。

我不安地扯了扯我的衣角，我這一身洗得發白的牛仔褲和這9.9包郵的半袖的確是不太合適。

但是，為了能準時趕到這裏，我也管不了這麼多了。

「額......前台姐姐，來得有些著急，能不能告訴我麵試在幾樓啊？」

我放緩了語氣，討好地開口道。

「就你這窮酸樣，我都懷疑你到底是不是來麵試的？」

那前台嫌惡般地擺了擺手，示意我趕緊走。

「不是，我真的是來麵試的！」

我怕她不相信，還把通話記錄和消息記錄給她看。

「不是，你要是再這樣我就叫保安把你趕出去了啊！」

「我說的都是真的！」

正當我和前台兩人爭執的時候，一個身穿一身黑西裝精英打扮的人一路小跑了過來。

我不認識他，但是很明顯，那個前台認識他。

因為前台一見到那個男人就換上了一副諂媚的嘴臉。

「徐特助，什麼風把您給吹下來了啊？」

那個徐特助沒有理她，反而把目光轉向我。

「你是俞小姐嗎？」

我快速反應過來，小雞啄米似地點了點頭。

「跟我走吧！」

我小跑著跟上了徐特助的腳步，隻留那個前台在原地恨恨地直跺腳。

四

「進去吧！」

我聽著徐特助的聲音，不知為何心裏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恐懼。

下一秒，我還是推開了門，忐忑地走了進去。

直到我看見一個穿深藍色西裝背對我的男人，我以為是麵試官，我深深地鞠了一躬，開始了自我介紹：

「麵試官，你好，我是俞皎......」

我所有的話在男人的一聲輕笑中被迫中斷，因為這聲音我再熟悉不過了。

男人的臉下一秒轉了過來，猜測成真，我的臉在一瞬間變得煞白。

「陸燃，你怎麼會在這？」

我不可置信地問出了口。

「你說呢？我是這家公司的總裁。」

陸燃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我，我的心也一瞬間如墜穀底。

這下是徹底沒希望了，因為這場所謂的麵試從一開始就是陸燃設下的圈套。

而他也成功了，看著我像個小醜一樣入局。

他冷眼旁觀地看著我滿心希望地跳進了陷阱。

「俞皎，給你一個機會，做我的私人助理，二十四小時隨叫隨到，百依百順，一個月給你一萬，你幹還是不幹？」

那人輕飄飄地開口，可是那話砸到我身上，卻讓我愣了好久。

幹還是不幹啊？

當然是幹啊，畢竟應該沒有任何一家公司會錄用我的吧！

「我幹。」

我說完自嘲般地笑了笑，什麼時候我才能有拒絕的權利啊。

「那你可別反悔。」

陸燃意味深長地笑了一聲，低頭點燃了一根煙叼在嘴裏。

在漸漸升起的煙圈裏，我慢慢看不清陸燃的臉了。

五

自從我成為了陸燃的助理後，我真的是二十四小時待命。

我跑遍全城按照他給的清單去買他要的所謂犒勞員工的小吃。

我會被他以辦公事的名義去他那些所謂的兄弟們家裏去清理泳池。

......

我每天都是精疲力竭地回到家，每當我想好好地休息一下的時候，陸燃就會一個電話打過來，以公事的名義差遣我。

今天破天荒的，陸燃沒叫我，我很快就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所以，當我半夜一點被陸燃的一通電話吵醒的時候，我差點一嗓子罵娘。

好家夥，我說今天怎麼沒叫我，原來是在這等著我呢。

「俞皎，馬上到瑰麗來，有生意要談。」

陸燃的聲音帶著理所應當的意味，他篤定我不會拒絕。

是啊，我沒辦法拒絕，我認命般地歎了口氣。

我趕到時，裏麵正在大聲嘻笑著：

「你們說那個女的能來嗎？」

「燃哥就是她的衣食父母，她能不來嗎？你們說是不是啊！哈哈哈！」

「燃哥，我都聽說了，你一定不能放過她，要給林淺姐報仇啊！」

......

話音剛落，我抬手推開了門。

一時間，眾人神色各異，我能感覺到一道道打量的目光。

「愣著幹嘛？還不滾過來！」

陸燃坐在角落裏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聞言，我直直地走到陸燃麵前，問他：「你管這叫談生意？」

我已經預想到了欺騙，卻沒想到這是更徹底的戲弄。

「是啊，這都是我的合作夥伴啊！你們說是不是啊！」

坐在這裏的人哪一個敢忤逆陸燃啊，全都迎合著。

「是啊，我和陸總是生意關係！」

「陸總說的對！」

......

我垂下了目光，卻又撞進陸燃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裏。

我徹底敗下陣來，放棄了辯駁，認命地開了口：「陸總，您到底想幹什麼？」

陸燃輕笑了一聲，低頭喝了一口杯子裏的酒。

「談生意啊，當然是先喝酒了。」

他說這話時，尾音拉長，帶著一種危險至極的感覺。

「啊！對，談生意要喝酒的。」

「陸總說的對！」

「來，我敬俞小姐一杯！」

「還有我！」

......

我看著這一杯杯遞到眼前的酒，再看著角落裏的陸燃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心裏明白了一切。

我接過那一杯杯酒，不知疲倦地喝著，一杯又一杯。

「俞小姐好酒量！」

「來，再來一杯！」

......

不知道喝了多少杯，恍惚之間，我看見陸燃衝那些人打了個手勢，我感覺身邊敬酒的人都退到了一邊。

當我以為這一切終於結束了的時候，我踩著虛浮的腳步準備逃離這一切。

卻又被人攔住，隻見那人不懷好意地笑著。

「俞小姐，生意還沒談完，怎麼能拋下生意夥伴先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