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女友分手六年再見時,她正挽著自己的小學弟,在同學聚會上當眾宣布了和他訂婚的喜訊。
一時間,整個包廂起哄聲不斷,都在等著看我這個前男友的笑話。
可我卻不吵不鬧,反手隨了一萬紅包。
前女友卻頓時破防,壓低聲音解釋道:
「六年了,你也該鬧夠了吧?我就是陪他糊弄下老家的親戚,之後就和你結婚。」
可後來,當她發現我早已結婚生子時,卻哭紅了眼,瘋狂求我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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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裏,看到我給份子錢後,眾人皆是一愣,沒想到我會是這個反應。
畢竟他們都知道我愛前女友蘇清婉如命,最見不得她和小學弟傅司寒親密。
之前他們隻是一起吃個飯,我都會吃醋到發瘋。
可很快,在場的同學又看熱鬧不嫌事大地紛紛起哄,有人高呼我大氣,有人誇我深情,前女友的份子錢出手就是一萬。
在眾人的起哄下,傅司寒嘴角上揚,眼裏閃過得意。
蘇清婉卻是緊蹙眉頭,眼神晦暗不明。
她默了片刻,伸手將我拉到一旁,壓低聲音道:
「許年,六年了,你也該鬧夠了吧?」
「我和司寒就是走個流程。你知道的,他老家的親戚一直催他結婚......」
「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他,這次事情結束後我就和你結婚。」
聽蘇清婉這麼說,我心中止不住地冷笑。
我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聽她說這番話了。
曾經,蘇清婉每次和傅司寒親密後都會習慣性地給我畫餅,不是承諾給我做飯,就是承諾和我結婚。
而我每次都甘之如飴地吃她畫的餅,接她給的台階。
可現在,這餅我不想吃了,台階我也不想下了。
何況我們都分手了,她和傅司寒是真是假,關我什麼事?
想到這裏,我不著痕跡地把手抽了出來,淡淡道:
「蘇清婉,我們已經分手了,你犯不著和我解釋。」
蘇清婉一愣,隨即立馬冷了眸子。
「什麼分手?這些年我們隻是在冷戰,不是嗎?」
我卻覺得好笑。
誰家好人冷戰會冷戰六年的?
其實六年前我就已經把她拉黑刪除了,還專門給她發了分手的電子郵件,甚至搬空了家裏的所有關於我的東西。
但凡她對我多上點心,都能發現不對勁。
何況,這六年來,我們的共同好友都默認我們已經分手的事實,偏偏她在那裏自欺欺人。
想到這兒,我懶得再廢話,冷笑一聲,轉身離去。
要是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出,這同學聚會我說什麼都不會來的。
我剛出包廂,傅司寒和蘇清婉就立馬追了出來。
傅司寒小跑上前攔住了我的去路,假惺惺道:
「年哥,好好的同學聚會,你怎麼說走就走了?」
「你是不是還因為六年前那件事生氣?你要是心裏過意不去,我可以向你道歉的。」
他故意咬重「六年前」這幾個字。
蘇清婉一聽,臉色瞬間陰沉下去,下意識地將傅司寒護在身後,冷眼看我。
「許年,你怎麼這麼斤斤計較?一點小事都能記到現在?」
我卻覺得好笑。
原來我的性命在蘇清婉眼裏隻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六年前,隻因傅司寒一句怕黑不敢下樓買藥,蘇清婉就不顧婚禮地把我丟在高速上,害我差點被車撞死。
我愣是冒著大雪愣是走了三個小時才走到婚禮現場。
等到了婚禮現場,我已經是狼狽不堪,在眾目睽睽下尷尬地取消了婚禮。
這之後我因為受寒還發燒重病了一場。
而這期間,蘇清婉卻不曾來看過我一眼。
她滿心滿眼隻有傅司寒,甚至夜宿傅司寒家,照顧受到驚嚇的傅司寒。
傅司寒還專門發朋友圈炫耀,導致我淪為眾人的笑話。
那次是蘇清婉為了傅司寒第99次拋下我。
因此,我徹底心死,接受外調,一走了之去了M國,這一去就是六年。
我知道傅司寒這麼揭我傷疤,就是想故意刺激我。
若是之前,我肯定要大吵大鬧。
隻可惜,這次,要讓他失望了。
想到這兒,我平靜開口道:
「沒什麼可生氣的,畢竟我和蘇清婉六年前就結束了。何況,我現在過得很好。」
但傅司寒卻篤定我是在生氣,裝模作樣地解釋道。
「年哥,別誤會,我和清婉姐的訂婚真的隻是做戲,隻是為了應付我那些親戚。」
「你要是實在介意,我還是取消訂婚宴好了......」
不等他說完,蘇清婉已經開口打斷。
「不行,司寒!賓客都請了,臨時取消豈不是丟了你的麵子?」
我覺得好笑。
原來蘇清婉也知道臨時取消婚禮很丟臉。
那她當初怎麼就沒想過我也會丟臉呢?
她明知道新娘逃婚會讓我丟臉尷尬,卻還是為了傅司寒選擇拋下我,讓我獨自麵對滿座的賓客,讓我難堪......
這邊,感受到我厭惡的視線,蘇清婉一愣,下意識地咬了咬唇,連忙放緩語氣向我解釋。
「許年,司寒他需要我,我不能置之不理......」
傅司寒也裝好人,主動把手上的訂婚戒指摘下來遞給我,假惺惺道。
「年哥,這戒指本來就是屬於你的。既然你回來了,那我自然也該物歸原主的。」
他表麵裝大義,實際上卻是借此機會故意炫耀。
蘇清婉看著那枚熟悉的戒指也不免勾起唇角,洋洋得意道。
「許年,這戒指可是當初我專門找人給你設計的,還記得嗎?」
這戒指是蘇清婉找人給我設計的不假,可我卻一次都沒戴過。
隻因為傅司寒一句喜歡,她就毫不猶豫地把為我專門定製的戒指給他戴,這一戴便再沒摘下。
我冷嗤一聲,反手把鑽戒扔到了路邊的垃圾桶裏。
「別人戴過的,我可不稀罕。」
說著,我懶得廢話,轉身離去。
見我要走,蘇清婉眼眸微動,立馬小跑上來拉過我的手。
「許年,你站住!」
她拉我的時候莫名被什麼東西硌了一下,鬆手一看,卻意外發現我無名指上閃爍的婚戒。
蘇清婉見狀當場愣在原地。
「婚戒?你......結婚了?」
*
我沒反駁,畢竟我結婚是事實。
見我默認,蘇清婉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我,灼灼的目光似乎要把我盯出窟窿。
傅司寒則是微愣片刻,隨即陰陽怪氣道:
「年哥,你這戒指看起來怎麼這麼像假的,你該不會被人騙了吧?」
「而且你什麼時候結婚的?我們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
聽他這麼一說,蘇清婉下意識地鬆了一口氣,隨即洋洋得意道:
「許年,我就知道,這天底下除了我誰還看得上你?」
「好了,我知道,你這麼做不就是想引起我的注意,讓我和你結婚嗎?」
「我答應你,等幫了司寒這次後,我們就結婚,這樣總行了吧?」
我知道,蘇清婉是在給我台階下。
她一向高傲,就連給台階的方式都是這麼地高高在上,仿佛是一種恩賜。
她每次都是這樣,在我生氣的時候,習慣性地給我畫餅,向我承諾。
過去六年裏,我的確一直想和蘇清婉結婚,就連我每年的生日願望都是希望她能當我的新娘。
蘇清婉知道我愛她,便一次次地用結婚來拿捏我,逼我讓步妥協。
隻要她給台階,不管多生氣我都會下,因為我不想讓她為難。
但現在,我們都分手了,我還在乎她的感受幹什麼?
我假裝沒聽到蘇清婉說的話,連眼皮都懶得抬。
見我不像往日那樣殷勤接話,反而是滿臉冷漠,一點麵子都不給。
蘇清婉不滿地蹙起眉頭,一把拉住我的手,冷聲道:
「許年,你不理我是什麼意思?我都答應和你結婚了,你還要我怎麼樣?」
我卻是一臉冷漠:「你愛怎樣怎樣,但別攔著我回去陪老婆孩子,讓開。」
說完,我甩開蘇清婉的手,扭頭就走。
蘇清婉卻急了:「許年,你什麼意思,給我把話說清楚!」
她起身就要來追我,傅司寒見狀立馬抱著頭蹲下,裝出一副難受模樣,死死拉著蘇清婉的衣角。
「清婉姐,我頭好疼......」
蘇清婉也顧不上追我了,連忙跑到傅司寒身邊,滿臉關心。
「司寒,怎麼了?是不是前麵酒喝多了?」
「許年,司寒他醉得難受,我送他去附近的賓館休息......」
說這話時,蘇清婉還心虛地看了我一眼,似是在征求我的意見。
我卻覺得好笑。
她這是在和我解釋?
不等她說完,我已經冷聲打斷:「想去便去,不用問我,別忘了,我們早就分手了。」
蘇清婉一愣,怎麼都沒想到我會是這個反應。
畢竟之前,我知道她要和傅司寒共處一室後哪次不是氣得發瘋,拚命阻攔。
可我之所以會那樣是因為我愛她,在乎她。
現在我對蘇清婉都沒愛了,那她和誰在一起又和我有什麼關係?
聽我這麼說,蘇清婉語氣加快,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許年,我和司寒孤男寡女去賓館,你一點都不擔心嗎?」
我知道,她想讓我和過去一樣阻止她,甚至毫無尊嚴地跪求她別去。
之前我阻止了,可她卻嫌我控製欲強,罵我小心眼,心臟的人看什麼都臟。
現在我放她自由,她怎麼反倒不樂意了?
我看著蘇清婉,冷笑開口:「你隻是我前任,我擔心你幹什麼?」
蘇清婉臉色灰白,張嘴想說什麼。
不等她開口,傅司寒已經出聲打斷,瘋狂嚷嚷頭疼。
蘇清婉最終還是將目光重新放回到了傅司寒的身上,她攙扶著傅司寒,冷眼看我。
「許年,這可是你說的,你別後悔!」
「走,司寒,我帶你去賓館!」
說著,蘇清婉扶著傅司寒賭氣離去。
我知道她又想和之前一樣,故意和傅司寒親密,想讓我吃醋去哄她。
可這次,我卻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準備回賓館見妻女。
這次回國,我參加同學聚會隻是順便,主要是帶妻女來這邊旅遊。
說起來,我還得感謝蘇清婉,要不是她六年前逼走了我,我也不能遇到妻子沈蓉,更不會和妻子生下可愛的女兒甜甜。
我和沈蓉是在巴黎的街頭相遇的。
當時的我受了輕傷,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一不小心撞到了她。
我連忙和她道歉,得知原委後,她不僅沒計較,還給我點了一杯熱乎的奶茶,安慰我生活很美好,讓我向前看。
這之後,我們加上了聯係方式,她聽我訴說委屈,我也和她分享生活。
不同於蘇清婉,沈蓉對我永遠是笑臉相迎,溫柔善良的。
在她的鼓勵陪伴下,我逐漸走出了失戀的陰影。
很快,我們順利地走到了一起,更是有了可愛的甜甜。
這些年,她們母女倆就是我奮鬥前進的動力。
一想到馬上就能見到她們,我不由心情大好,腳步也不自覺地加快。
可是好巧不巧,剛到賓館就遇到了蘇清婉和傅司寒,他們也住這家賓館。
看到是我,蘇清婉不由一愣:
「你怎麼在這兒?」
傅司寒立馬拱火:
「清婉姐,年哥他肯定是知道錯了,所以特意跟過來給你道歉的!」
蘇清婉一聽,眼裏閃過一抹喜色,嘴角微微上揚,但語氣卻是一如既往地高傲。
「許年,你前麵不是很狂嗎?怎麼,這麼快就後悔了?還特意跟著我們來到這裏?」
「不過,看在你認錯態度良好的份上,隻要你給我道個歉,我也不是不能原諒你。」
看著蘇清婉自戀的模樣,我隻覺得下頭,冷笑出聲。
「你少自作多情了,我隻是剛好住在這裏。」
蘇清婉卻不信,冷哼道:
「這裏可是情侶酒店,你住這裏?騙誰呢!」
我正要開口,身後的門卻開了,沈蓉從裏麵走了出來,衝我溫柔一笑。
「老公,你回來了。」
*
「什麼?老公!她喊你老公?」
蘇清婉愣在原地,聲音都帶上了幾分顫抖。
當她看到沈蓉手指上和我的同款婚戒後,更是臉色發白,難看至極。
「婚戒......許年,你居然真的結婚了?」
但很快,蘇清婉又恢複了之前的冷傲模樣。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身旁的沈蓉,不屑冷嗤道:
「你就是許年的妻子?看起來也不怎麼樣嘛!」
「你們結婚了又怎樣?你和他在一起才多久,我和他十八年的感情,豈是你能比的?」
「許年最愛的人是我,也隻能是我,他對你不過是玩玩而已。」
「他當年出國是因為和我鬧了冷戰,賭氣之下才找的你,你隻是撿漏了而已。」
「不然他好端端的怎麼會回國?還不是為了我!」
「我告訴你,許年回到我身邊是早晚的事。」
「識相的話,你就趕緊離開,省得到時候被甩尷尬!」
我無語,對蘇清婉下頭至極。
沈蓉也像看智障一樣地看著蘇清婉,就算很憤怒,她卻依舊保持著骨子裏的溫柔和教養。
她走到我身邊,宣示主權一般地挽住我的胳膊,衝蘇清婉大方一笑。
「阿年和你都是過去式了,現在,我才是他的妻。」
「而你,不過是一個前任,根本不足為意。」
沈蓉用著最溫柔的語氣,說出最紮心的話。
蘇清婉被懟得氣紅了臉,抬手就要朝沈蓉扇來。
「賤女人,你不過就是我的替代品!許年最愛的人是我,你有什麼資格和我叫囂?」
在蘇清婉的巴掌要落到沈蓉臉上的時候,我伸手攔下,冷著臉反手就給了蘇清婉一巴掌。
「蘇清婉,你夠了!」
打完蘇清婉後,我立馬轉身安慰沈蓉。
「老婆,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
蘇清婉則捂著扇紅的臉,難以置信地看向我。
在看到我對她不管不顧,一心隻關心沈容後更是紅了眼眶,眼裏委屈得溢滿淚花。
「許年,你打我?你居然為了別的女人打我?」
「我等了你這麼久,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你知不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麼度過的?」
「我一直在等你的消息,等你回頭!甚至想你想得每晚都睡不好覺,好不容易等到你回來,可你卻護著別的女人?」
「你之前明明說過會寵我愛我一輩子,怎麼現在卻不作數了?」
我卻是聽得心中冷笑。
我都還沒委屈,她倒先委屈上了。
原來蘇清婉也知道冷戰不好受,可她之前不也是這麼對我的嗎?
好幾次我苦坐到天亮,隻為等她回家。
好不容易等到她了,卻看到她和傅司寒親密的畫麵。
見我思索,蘇清婉以為我動搖了,眼睛一亮,立馬衝上來挽住我的另一隻胳膊。
「許年,我就知道你和她在一起就是玩玩,你心裏始終是有我的!」
「畢竟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豈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這樣,你和她離了,我和你結婚,你們之間的這些年我可以不計較......」
「結婚後,我們可以要個孩子,之前你不是說最喜歡孩子了嗎?」
孩子?她還有臉提孩子?
當初,蘇清婉醉酒之下意外懷孕,我想勸她留下,並幻想婚後一家三口的甜蜜生活。
可蘇清婉卻瞞著我偷偷打了,隻因為傅司寒還是單身,她覺得先結婚生子會刺激到傅司寒,會讓傅司寒飽受親戚的議論。
等到我發現的時候,我和她的孩子已經沒了,我精心準備的嬰兒床和玩具也成了笑話。
蘇清婉卻不為所動,反而嘲笑我幼稚。
當初是她親手害死了我們的孩子,現在卻說要再給我生一個?
可笑!
見我不說話,蘇清婉以為自己說服我了,臉上浮現出一絲歡喜,聲音也是難掩的激動。
「許年,回來吧,等孩子生下來了,我們一家三口就好好過......」
不等她說完,我冷聲打斷:「不用了。」
蘇清婉滿臉詫異,不死心地追問:「為什麼?」
我冷笑一聲,一字一頓道:「很簡單,因為我已經有女兒了。」
蘇清婉先是一愣,隨即瘋狂搖頭:「不可能,你這麼愛我怎麼可能......」
話還沒說完,一道嬌小的身影卻突然從屋內衝出來撲到了我懷裏。
「爸爸,你和媽媽怎麼都不進來啊,甜甜在屋裏等你們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