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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素未謀麵的嫂子死後,

親哥要送我下去陪她,

老公出庭作證我出於嫉妒蓄意殺人,

後來我才知道,嫂子竟是我老公的白月光,

原來他們都對我另有所圖,

那我隻好配合他們,

成全大家一起下地獄。

思故陵園。

我被岑譽推倒跪在地上,看著墓碑上的照片,心裏一陣發涼。

“今天是安安的頭七,你就在這跪著,給安安懺悔贖罪。”

我奮力的掙紮:“憑什麼!”

“做出這種肮臟的事情,用這麼下賤的手段逼死安安,”

“許知,你敢看著安安嗎?”

“我到底做什麼了!”

我咆哮著,可惜無人回應。

我被兩個保鏢押著,扯著我的頭發強迫我抬頭看向墓碑。

暴雨裏我艱難的睜開雙眼,努力的想要看清墓碑上的照片,

還有岑譽。

我是在被拉扯的眩暈感裏轉醒的,

男人暴力的將還在昏睡的我從床下拽下,拖著我往外走。

我驚呼著讓他停下:“停…住手!停下…許淮!”

許淮置若罔聞,漠然的拖拽著我走出病房,

走廊上形形色色的人看著我被許淮一路拖行,

他們想要上前勸停,又被許淮的冷臉和保鏢給阻攔,

“許淮,你還是不是人!我是你親妹妹!”

“你快停下,我…我還生著病…”

我用盡全部力氣掙紮,男人隻是周身籠罩起了一層寒栗,腳步未停。

“你就算病死,也換不回我的安安。”

安安,又是安安。

我明明已經解釋過了,可他們都不信我。

一周前,當我趕到醫院時,隻看到蓋著白布的女人被醫護人員推走。

許淮垂頭靠在牆上,喃喃地叫著女人的名字:“安安…安安…”

許淮的助理見到我,公事公辦的開口:

“今天中午,夫人接了一個電話出門,然後跳海自殺了。”

陳柯話音剛落,一個冰冷的男聲響起:“不可能。”

我回頭看,男人站在消防通道的門口,地上是成堆的煙頭,看樣子站了很久。

我沉默了,分不清是因為嫂子的死存疑還是因為眼前的這個男人,

是我的丈夫,岑譽。

他扔掉手裏的煙,走到我麵前,一字一句的質問我:“前天你去康島酒店幹了什麼。”

我想了下,“拍攝。”

“單主說妝造和背景要改,讓我上去重新調整方案。”

“不過我去的時候,房間裏隻有我的員工,她們說單主已經走了。”

岑譽嘲諷的輕笑一聲,“那電話裏你跟安安說了什麼。”

我下意識的看向許淮,他已經站直身,雙眼猩紅的盯著我。

我有些無力,明白了為什麼會叫我過來。

“什麼也沒說,她讓我今晚回老宅。”

我被岑譽身上一種無形的氣壓逼迫著,“許知,說實話。”

我不耐煩的推開他就要走,“這就是實話,我從頭到尾就隻說了一個字“好”。

兩個男人看我的眼神就像是被毒蛇盯上,下一秒許淮衝上來拽住我的頭發往後拖:

“許知,別讓我知道安安的死和你有關。”

“不然,我要你下去陪安安。”

我倔強的轉頭和岑譽對視,“所以,你和我的嫂子,是什麼關係。”

沒人回答我。

就像婚後的三年一樣,

岑譽完完全全的無視了我。

許淮將我帶回了我和岑譽的婚房,

不過更像是我一個人的住所,基本上已經被我改成了我的攝影工作室。

“安安去世那天你拍的東西,給我。”

我心中一陣悲涼,麻木的拿起那天使用的相機,還沒來得及打開,

許淮緊蹙著眉頭,一把奪過,翻看起來。

不過幾秒,他就將相機狠狠地砸向我,

“卡呢!”

還在發燒的身體沒有躲過飛來的相機,

我被砸的有些發懵,遲鈍的開口:“什麼卡?”

“內存卡,許知,你以為你把內存卡藏起來,我就找不到證據了?”

許淮氣急敗壞的抄起手邊的東西一通亂砸,

勉強冷靜下來後,惡狠狠地警告:“我有的是辦法弄死你。”

我坐在一片狼藉裏,看著地上被砸碎的照片,任由眼淚和鮮血滑落。

我想起了大學時期的岑譽,

我第一次見他是在攝影社團的迎新晚會。

按照社團慣例,成員每人都會將自己拍攝的最好一張照片貼在牆上,眾人票選出公認最好看的一張,當做下一次社團招新的海報。

岑譽拍的照片在一眾的風景照中脫穎而出。

照片中是一個女孩。

背景是學校的荷花池,女孩濕漉漉的頭發水珠欲滴,一片荷花瓣落在她的肩頭,半身浮在粼粼湖光中。

那是剛從湖裏上岸的我。

眾人起哄的喧囂中,他耐心的解釋:“那天路過,恰好拍了下來。”

又麵含歉意的對我說:“如果你介意的話,照片和底片可以全部給你。”

沒人會拒絕溫潤有禮的岑譽。

岑譽憑借那張出色的照片獲得了校攝影大賽一等獎。

一萬元的獎金是他一個學期的生活費。

拿獎的晚上,他站在暴雨中等我從圖書館出來。

我不解的看著岑譽攔住我,“同學,你有什麼事嗎?”

他將傘向我傾斜,任由自己的後背被風雨侵襲。

“給你。”他將手中裝著獎金的信封遞給我。

他似不忍看我淋雨,用傘幾乎完全的罩住了我。

“我不需要別人的施舍,謝謝你的好心。”

我看著信封上的“許氏集團”明白了他的意思,解釋道:“跟我沒關係,”

“沒人知道我的身份,我想評選應該也沒有黑幕。”

“這是你應得的。”

在潮濕昏暗的夜幕裏,他眼裏細閃的光吸引著我。

可沒人告訴我,

一個人不是同時隻能愛一個人。

可惜我知道的太晚了。

常安。

我哥追到國外的妻子,

岑譽的青梅竹馬,

他暗戀多年的白月光。

我看著私家偵探發來的短信,此時我正站在岑譽的辦公室門外。

我平靜的收起手機,裝作若無其事的敲門進去。

“岑譽,這是我親手做的午飯,還有你最愛喝的…”

我話還沒說完,他拿起我放在桌上的飯盒,狠狠的砸在了我的身上。

三層飯盒在我肩頭散開。瞬間,飯菜香和眼淚不受控製的溢了出來。

微燙的白粥燙在我的心口,我有一瞬間的呼吸困難。

我沒注意到男人陰沉的臉。

他大步走過來伸手扼住了我的脖頸,我被他拉近,近距離的看到了他眼中的恨意和厭惡。

“許知,你怎麼還敢出現在我麵前的?”

“查不清安安的死我不會放過你的。”

感覺到他的手正在收緊,我絕望地張嘴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看到我已經開始翻白眼,他將我扔在地上,

“滾出去。”

緩了一會後,我擦幹眼淚,起身盯著他的眼睛,固執的問道:

“你愛我嗎?”

岑譽的視線不避不讓,卻也不正麵回答我的問題:

“你真讓我惡心。”

我笑了笑,一身狼狽的走出辦公室。

岑譽沒愛過我嗎?

我想應該愛過。

那時我和岑譽已經戀愛兩年,

在那天我偶然發現岑譽根本不懂攝影。

那張照片是他從一個學妹手上買下的。

在我發現後去質問他,他溫潤如泉的嗓音對我說:

“對不起知知,原諒我想靠近你的投機行為。”

“沒有抓住這個機會不會影響我愛上你,”

“但會減少我們相愛的時間。”

岑譽很少這樣直接的表達,我沉溺在這浪漫的愛意裏無法自拔。

然後,岑譽的電話響了。

這是岑譽第一次扔下我,

不知道那頭說了什麼,岑譽的臉瞬間變得陰沉,

他舉著手機看向我,眼裏是充斥著不甘的風暴。

隨即轉身就打車走了,將我不管不顧的扔在原地。

我一個人生著悶氣的回了公寓,

直到傍晚岑譽才紅著眼回來。

我正準備質問他今天的行為,還沒開口,他就抱著我,

那天晚上,我們在一起了。

第二天我起床打開房門,男人的身影透過半開放的廚房映在我的眼中。

他係著不合身的圍裙,動作笨拙的炒著我最吃的菜。

看到我回來,他朝我笑了笑:“知知休息一下,馬上就好。”

我眼眶有些濕潤,岑譽平時對我很好,可從未為我下過廚,

他曾說:“我很享受知知照顧我的樣子,這樣我才能感受到知知對我的愛。”

所以戀愛以來,都是我做飯,

那天我終於體會到他說的是對的,

我在豐盛的餐桌上,感受到了他對我的愛。

他溫熱的手掌覆在我的眼睛上,用蠱惑的聲音在我耳邊輕輕地說:

“知知,嫁給我。”

那是我吃過最好吃的一頓晚飯。

我從沒拒絕過岑譽。

哪怕他什麼都沒有。

門外的秘書看我在門外站了很久,

久到眼淚和粥都冷凝在身上,

給我遞上紙巾:“小姐,您沒事吧?”

我搖頭:“沒事,讓人進去打掃一下。”

我隨後轉身離開。

在電梯門合上的瞬間,手機提示音和我身體的警報同時響起,

失去意識前看著律師發來擬好的離婚協議書,

我想:“岑譽,那我們就到這吧。”

可偏偏岑譽連最後一絲體麵也不肯給我。

再睜眼時,我躺在病床上。

病房內空無一人。

我沉默地看向窗外,那場懲罰的暴雨過去,帶來了刺眼的光暈。

我打碎了床頭的杯子,我知道病房外肯定有岑譽安排的保鏢。

果然,倆人聞聲衝進來麵無表情的看著我。

“我要見岑譽。”

岑譽在傍晚終於屈尊降貴的走進了病房。

“我沒有逼死常安。”

“我沒有做過任何傷害她的事情。”

我倔強的抬頭,堅強的直視岑譽的眼睛。

“在她回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她。”

聽到我提起常安的名字,他青筋暴起握緊雙拳,咬牙切齒的說:“你沒資格叫她的名字。”

我再也忍不住心裏的委屈和憤怒,衝他怒吼:“是你沒資格這麼對我!”

“我自始至終都沒見過她,沒跟她說任何話。”

“你憑什麼把她的死怪到我頭上!”

他看著我歇斯底裏的樣子像看一個失心瘋的瘋子。

我看不懂他的欲言又止。

當他惡狠狠的將煙頭摁在我手臂上的時候,

岑譽比我更像是個瘋子。

他抓著我的頭發一下又一下的往床頭櫃砸去,沒兩下鮮血就順著額頭往下流。

“常安她是你的嫂子!”

“對自己的嫂子念念不忘,你禽獸不如。”

眼前的血讓我看不清他已經扭曲的麵容,

“離婚吧,岑譽,我真的受夠了。”

模糊的看見他撿起昨天地上的玻璃杯碎片,似乎在挑選最稱手的刑具。

緩緩走向我,拉著我的左臂,他看著上麵一條醜陋的疤痕,躍躍欲試。

我瞪大了雙眼,仿佛明白了他的意圖,我拚命掙紮,卻掙不脫男人桎梏。

“不…不!岑譽,你不可以…不要!”

他知道的,他知道我再受傷將會一輩子都舉不起相機。

我撕心裂肺的哀求,想要喚醒他的良知。

看著他漫不經心的順著疤痕再次劃開了我的傷口。

他的動作很慢,很深,像在淩遲。

他滿意的看著我疼的在地上打滾:

“你是用這隻手舉起相機拍下照片逼死安安的吧。”

“離婚?除非你死。”

我想問清楚什麼照片,

卻隻能任意識渙散,暈死在血泊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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