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梔梔,你等我,我從邊關回來之日,就是我十裏紅妝娶你過門之時。”
“阮嵐梔,你以為你還有別的路可以選嗎?我告訴你,不管你願不願意,今日 你都必須佳人。”
“傻孩子,別等他了,你沒看到前線傳回來的戰報嗎?他已經死了。”
“阮嵐梔,你就這麼缺男人嗎?我隻走了三年,你就嫁人了?”
……
阮嵐梔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她以旁觀者的身份,閱覽了她的前半生。
她看到自己無可救藥的愛上寧宸宥,看到寧宸宥被鎮遠侯府丟進軍中,看到嫡母逼迫她嫁人……
她這一生,走的太苦太難,她真的好累。
“不要……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明明知道她身在夢中,可阮嵐梔還是忍不住哭出了聲音。
“沒事了,都過去了,你已經安全了。”
迷迷糊糊間,她感覺有人握住了她的手,那聲音她熟悉至極,可那寵溺的語氣,她卻許久沒有聽過了。
她還在夢中嗎?
阮嵐梔的睫毛顫了顫,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下一刻,她就對上了一雙琥珀色的眸子。
“醒了?”
寧宸宥的指尖顫了顫,立刻將覆在她手背上的手收了回去,神情中透著淡淡地嫌棄:“你怎麼這般沒用?才跪一會兒就暈過去了。”
“是我救了我?”
阮嵐梔張了張嘴,心中有感動,但更多的是驚恐。
“你怎麼又插手我的事?祖母本就懷疑我們兩個之間有些齷齪,你還這般不知分寸,你你是不是要害死我?”
“你不會死的。”
寧宸宥抿緊了嘴,眼神倏地淩厲了起來:“別害怕,如果祖母知道我們的關係了,我就娶你。”
“你在發什麼瘋?”
阮嵐梔瞪大了眼睛:“我是絕不會嫁給你。”
“是嗎?”
寧宸宥琥珀色的眸子泛起了火光,宛若一隻隨時都可能發怒的野獸:“那你想嫁給誰?嫁給丞相府大公子嗎?”
“不是。”
阮嵐梔倉惶搖頭:“我不會嫁給任何人,我已經成婚了啊,我是文淵哥……”
“夠了!”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寧宸宥就撲了上來:“阮嵐梔,你就那麼喜歡寧文淵嗎?他都已經死了,你還對他念念不忘,還要以他妻子的身份活著!”
不是喜歡,她對文淵哥隻有感激之情。
阮嵐梔吃痛,眼眶中不受控製的泛起了水光。
“侯爺!”
此時,餘岐的聲音忽然從門外傳了過來。
“算算時間,大夫人現在應該已經醒過來了吧?可否放草民進門,草民要給她施針。哦,對了,貴府老太君在前廳,說是要見你。”
“晚些時候本侯再跟你算賬!”
寧宸宥的眸子暗了暗,又盯著阮嵐梔看了許久,才不情不願的鬆開她,朝門外看了過去。
“拜見侯爺。”
餘岐就站在門口,瞧見他出來了,他垂下眼眸。
“餘神醫竟然連我家嫂嫂醒來的時間都算的到,這醫術本侯佩服。”
寧宸宥負手而立,意欲不明的打量了他一番:“不過本侯覺得你有些過分關注我家嫂嫂了,餘神醫,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本侯?”
“草民聽不懂侯爺在說什麼。”
餘岐抬眸跟他對視,一派淡然:“草民關心自己的病人,有何不對?”
“你和她最好隻是大夫與病人的關係。”
寧宸宥緩步上前,附在他耳邊,說出來的話宛若惡鬼低吟:“若本侯發現你幫她欺瞞本侯,上窮碧落下絕黃泉本侯也要取你性命。”
“侯爺還是快些去找貴府老夫人吧,莫要讓她等急了。”
餘岐的喉結上下滑動了幾下,徑直越過他,踏進了阮嵐梔房中。
“怎麼過了這麼久才進來?他為難你了?”
屋裏,阮嵐梔已經從下床了,她坐在桌子旁,麵露擔憂。
“你別緊張,侯爺沒有為難我,他隻是問了我一些事情。”
餘岐若有若無的看看門口方向,等站在門外的人走遠了,才輕歎了一口氣。
“你腹中的胎兒我已經幫你保住了,但經此一事,我之前給你開的,延緩胎兒生長的藥,你不能再吃了,繼續吃那藥,你的身體承受不住。”
“可是我還沒有做好萬全準備。”
阮嵐梔聞言,臉上的血色迅速的消散了下去:“現在我腹中的胎兒還不能長大。”
“那是個孩子,不是個死物,你沒法讓她按照你的想法生長。”
餘岐揉著眉心,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按照目前的局勢,你繼續留在鎮遠侯府,是無法將你腹中的孩子生下來的。嵐梔,如果你不想死,就離開這裏吧,我可以給你開假死藥,還可以帶你回南疆。”
假死嗎?
阮嵐梔撫摸著她的肚子,麵露猶豫。
“你盡快做決定吧。”
見她遲遲不說話,餘岐傾了傾身,繼續勸她。
“前些天我去見過你姨娘,她跟我說了你和她的計劃,但我覺得你們不可能成功的,你覺得依照鎮遠侯的性子,他會讓你在阮府待幾個月嗎?”
不會的!
寧宸宥已然的她起疑心了,在這種情況下,他不會允許她脫離他的掌控。
阮嵐梔咬緊了下唇,終是鬆了口。
“我會仔細思量你說的話的,等我做出決定了,我派人去找你。對了,寧宸宥要安排被人為我治病,對方是否能查出我已經懷孕了?”
“尋常大夫是發現不了你有孕的,但以防萬一,我還是再為你配製一副更好的藥吧,過幾日我來複診的時候,會把那種藥帶給你。”
餘岐思量了片刻,說了些寬慰她的話。
“有勞餘神醫了。”
阮嵐梔放緩了臉色,溫聲跟他道謝。
……
“侯爺,你不知會我一聲,就打死了我的貼身嬤嬤,這不合適吧?”
另一邊,寧宸宥已經來到頌芝院前廳了。
趙思榮端著茶杯坐在上首,一進門就擺出了性質問罪的姿態。
“狀告我們故意折辱前世子遺孤的折子,已經遞到皇上桌案上去了,祖母,你還有心思關心你貼身嬤嬤的死活呢?”
寧宸宥淡定的跟她對視,已然想好了應付她的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