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娘親的心尖寵。
可落水後的娘親卻像換了個人一樣。
隻因我誇了姨母一句“好美”,她就忽然甩開我的手。
“白眼狼。”她沉下臉,語氣諷刺,“你跟你爹一樣,都是白眼狼。”
她逼著爹爹簽了和離書,帶走了府中所有銀兩說是要創業。
除夕夜,我冒雪去見她,她卻把我關在門外,任由我被流浪漢欺辱至死。
死後我才知道我娘被銀發文女主占了身體,一心要遠離我和我爹。
再睜眼,我回到了我娘提出和離這天。
和離可以,銀子必須留下。
......
“你真的覺得她很美嗎?”
娘親沉下臉,語氣中滿是諷刺,看向我的目光好像在看仇人。
我的手臂被她狠狠打掉,震得發麻。
這似曾相識的一幕讓我渾身一顫,記憶忽然回籠。
前世,也是在這場宮宴上,我情不自禁地讚了當今太後一句“姨母好美”,我娘就當場發作。
太後是她的嫡姐,向來對她愛護有加,可她卻嫉妒太後成為天下最尊貴的女人,也嫉妒太後和爹爹曾是青梅竹馬。
她誤會我爹對太後餘情未了,也誤會我想攀附太後權勢,一心要遠離我們這對白眼狼父女。
不出意外,回府後她就會提出和離,帶走府裏的全部家產,開辦一家酒樓,揚言要成為京城第一女富商。
前世我因為思念她,在除夕那晚趁夜跑去酒樓尋她,可她卻把我關在門外,避而不見,害我被酒醉的流浪漢奸汙而死。
黑暗的小巷子裏,我奮力掙紮,卻根本不是那人的對手。
臟臭的身體像一座大山般壓在我的身上,惡臭熏得我無法呼吸。
我想大聲呼救,卻被流浪漢用臭布堵住嘴,隻能發出無助的嗚咽。
絢麗的煙花在空中綻放,一牆之隔的院子裏還能聽到娘親歡愉的說笑聲。
可我卻死在了這個昏暗的小巷裏,死在這個臟男人的身下,死在這個熱鬧的新年夜。
死得毫無尊嚴。
生命的最後時刻,我才知道,原來我的娘親早已不是我的娘親。
她是一抹來自異世的幽魂,聲稱自己是穿書的銀發文女主,占據了我娘的身體,要幫她懲罰我和我爹這對白眼狼父女。
我不懂什麼叫爽文大女主,隻知道她為了一己私欲害我慘死。
那撕裂般的疼痛還烙印在我的靈魂中,光是回憶就令我顫抖。
這輩子我再也不想重蹈覆轍。
因此回到府中,看著娘親趾高氣昂地掏出早已準備好的和離書拍在爹爹桌上時,我沒有再像前世那般阻止,而是拿起一旁的狼毫筆,沾滿墨汁遞給爹爹。
“簽吧,爹爹,強扭的瓜不甜,不如一別兩寬,各自安好。”
爹爹微微詫異地看了我一眼,娘親則是早有預料般地輕蔑一笑:“我就知道你是個白眼狼。”
我笑而不語,沒有反駁。
爹爹卻皺緊了眉:“縱然你對我有怨,可阿苑是你的親生女兒,你怎麼能如此對她?”
“她隨了你,胳膊肘隻知道往外拐,我可沒有這樣的女兒。”
娘親不願看我一眼,而是拉過了她身邊的一個小丫鬟,推到我們麵前:“像阿芷這樣的才配當我的女兒,她能親自上山采藥為我治咳疾,她江苑能做得到嗎?”
“你......”爹爹還想跟她爭辯什麼,卻被我攔了下來。
我淡淡笑道:“娘親說的是,那就讓阿芷當您的女兒吧。”
“好啊,阿芷以後就跟我姓了,以後你就叫秦芷,記住了嗎?”娘親雖是對著阿芷說話,可目光卻直直地盯著我。
一旁的阿芷激動不已地跪地謝恩:“多謝夫人收留奴婢。”
娘親溫柔地扶起她:“傻孩子,還叫什麼夫人啊,以後叫我娘親。”
兩人儼然一副母女情深的模樣,爹爹擔憂地看了我一眼,我卻雲淡風輕地笑了笑。
“爹爹簽字吧。”
爹爹微微歎了口氣,還是接過了我遞過去的筆,在和離書上龍飛鳳舞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娘親滿意地接過和離書,拉著秦芷,帶著早已收拾好的東西準備離開。
“慢著——”
我眼神示意家丁把她們攔下。
前世她借著我和爹爹的愧疚,帶走了庫房裏的所有東西。
這一世,她人可以走,但是丞相府的銀兩,她得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