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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公司和辭退員工發生勞務糾紛。

我被那個員工叫來的親友圍堵暴打的時候,未婚妻正忙著給她新招募的畫師當人體模特。

員工不接受我一個法務的接待,一定要和老板當麵談。

我給女友打電話,她說:“我衣服都脫光了,你是公司法務,這點事你自己處理就好。”

我剛想說什麼,那邊傳來男人的聲音:

“寶兒,你的曲線太美了,我感覺我的靈感呼之欲出。”

女友說:“他創作遇到瓶頸,我是他的靈感繆斯,我現在離不開。”

“還有,今天我們應該會創作到很晚。明天拍婚紗照的事推後再說吧。”

掛斷電話,我答應了辭退員工的所有要求,拖著受傷的身體獨自前往醫院。

同時撥通了影樓的電話:“幫我把婚紗照取消......不是你們的問題,是我不結婚了。”

......

坐在急診大廳,我收到杜臣的微信。

“不好意思啊哥,我們搞藝術的,靈感很容易就會稍縱即逝,雨桐對我太好了,願意和我奮戰到天亮。等我們忙完,我把成品拍給你,讓你成為第一位目睹我新作品的觀眾。”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他發來一段幾秒鐘的視頻。

男人的手掌握在女人纖細的腳踝,來回擺弄,姿勢曖昧。

“雨桐的身體不僅視覺上極佳,手感也很好,我一定會把這種感覺在我的作品中也體現出來。”

我狠狠捏緊手機,幾乎將手機捏碎。

從醫院出來已是深夜。

家裏空無一人,我太累了,帶著失落和疲憊睡了過去。

早上醒來,我剛走出臥室,張雨桐從外麵回來了。

看到我手上包裹的紗布,她愣了一下:“你的手怎麼了?”

“昨天那個員工的親戚打的。”

她走過來,仰頭看我:“怎麼這麼不小心,你是學法律的,可以去告他們的。”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玻璃照進來,我看到她側邊脖子上有一道淺淺的紅色痕跡。

我的鼻尖湧起一股難言的酸楚,想起她以前對我撒嬌:“用力點,給我印個草莓印嘛。”

現在她身上卻有了別的男人為她點上草莓印。

我垂眸:“一點小傷,不想這麼麻煩。”

“你也真是,一個大男人,公司還有那麼多同事,怎麼讓一個辭退的員工給欺負了。”

她打了個哈欠:“當了一晚上模特,好累好餓。老公,早上我想吃清湯麵,加一個荷包蛋好不好?”

見我沒說話,她當我默認,轉身去了臥室。

很快,裏麵傳來浴室的水聲。

如果是以前,哪怕我的手指頭不小心割破一個小小的口子,張雨桐都會像傷口發生在她自己身上一樣,眼裏湧起淚花,心疼的不讓我沾一滴水。

可是那是以前。

我怔怔地看著浴室方向,摘掉手上的對戒,扔進垃圾桶裏。

我沒有做什麼清湯麵,而是下了兩包方便麵,因為我也還沒吃早飯。

麵做好,張雨桐也剛好從浴室出來了。

看到味道濃稠的方便麵,張雨桐愣了一下,語氣戲謔:“你不會是跟我鬧別扭吧?”

家裏的飯從來都是我做,她說吃什麼我就做什麼。

哪怕是睡到半夜她說餓了,我都爬起來滿足她的要求。

她會從身後摟住我的腰,像八爪魚一樣黏在我身上看我做飯。

這是第一次,我沒有按照她的意願,做她想要吃的東西。

似乎是覺察到我的不對勁,她說:“我不過是幫杜臣弄的晚了一些,你這都吃醋。”

“他是個畫家,我那是為了藝術,你好歹也是個高級知識分子,不要把這件事情想庸俗了。”

我隻是平靜點頭:“我沒有想歪,家裏麵條沒有了。”

“那你不會出去買嗎?算了,你做都做好了。”

我想起杜臣說的要給我發新作品,於是我點開微信。

杜臣果然發來了作品的照片,是張雨桐的全身果畫,張雨桐的手臂剛好擋住了她胸前的關鍵部位。

下半身也因為大腿角度的問題而隱藏了關鍵部位。

我以為看到畫,我會很憤怒,但心底卻是意想不到的平靜。

張雨桐偏頭看見了我的手機屏幕,臉色有些微慌亂:

“他怎麼把畫發給你了?”

我點頭,隻“嗯”了一聲。

方便麵太辛辣,我沒有胃口,正起身要離開,張雨桐皺著眉攥住我的手:

“你別多想,這種畫對於他們搞藝術的來說太正常了。杜臣不像我們這種開公司打工的,他的工作每天都需要有源源不斷的靈感。”

“我隻是幫助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我平靜點頭,“我知道。”

我的態度過於冷漠,張雨桐黑了臉:“我都跟你這樣解釋了,你還想怎麼樣?”

“我就是推遲了婚紗照的拍攝,我是新娘,我都沒有介意,你再耍脾氣就沒意思了。”

除了取消婚禮,我辭職也需要她批準,現在講開來也好,我正要開口,她的手機響了。

“雨桐,你內褲落我這了,不過被我的煙頭燙了個洞,我就扔了。”

“我現在在店裏買煙,你昨天說我抽的煙好聞,我就買這種?還是上一次抽的那款味道更好一些?”

可能是客廳太過安靜,電話那頭的每一個字我都聽的清清楚楚。

張雨桐看了我一眼,起身快步走到陽台。

“都可以吧,我也不太聞得出區別,主要還是你身上的味道啦。”

我想起過去的一些片段。

張雨桐很討厭煙味,我偶爾有時候工作會忙到深夜,為了解乏會抽一口。

她發現了就會瞬間黑臉:

“臭死人了,你抽了煙晚上不要上我的床。”

後來我把煙戒掉了,但是出去應酬難免沾染上別人的煙味,哪怕回家洗了澡換了衣服,她也會嫌棄地把我趕到客房去睡覺。

回過神來,張雨桐已經從陽台打完電話回來。

“親愛的,我要補個美容覺,愛你呦。”她過來在我臉頰上落了個吻,就轉身去臥室了。

心裏隱隱有些抽疼,我去衣帽間換衣服。

張雨桐回房補眠,我則去公司提交了辭職信。

“你要辭職?”人事部老總驚訝:“老板知道嗎?”

“以後我不合適再繼續留在公司了,我打算回自家律所。”

我和張雨桐要結婚的消息,全公司人都知道,夫妻在同一家公司做上下級是不太合適,人事部經理沒再多問什麼,叫手下先幫我把離職手續辦起來。

回到辦公室梳理要交接的工作,幹了一會兒,心情煩悶,我刷了一下手機。

下意識點開杜臣的朋友圈。

一張他半裸著身子靠在床頭的自拍照,胸肌隱約可見,手指尖夾著香煙。

“買了兩包煙,我的繆斯女神說喜歡我身上的煙草味,今天她跟我說原來是喜歡我身體的味道。”

是會讓女人看了深吸一口氣的照片。

我不知道張雨桐什麼時候開始喜歡這樣風格的男人,鑒於前麵杜臣給我發微信,我一直沒有回複,這次我給他點了個讚。

順便刪除了我朋友圈半個月前發的卡通婚禮喜帖動圖。

外麵工作間有些喧嘩。

我好奇走到門口。

壁掛電視上播放著張雨桐和杜臣之前就錄好的一段采訪。

“哇,這就是我們老板畫廊新招募的畫家,白白淨淨,長得還挺好看的,和我們老板站在一塊簡直就是才子佳人。”

“你小點聲,馮律師才是我們老板的未婚夫。”

“可是他們真的配一臉啊。聽說老板還給他當模特呢,咱們老板對藝術家就是好,拿自己親自當示範。”

是啊,張雨桐還給他當果模呢。

隻是杜臣最後出品的畫作,沒有一幅裏麵有張雨桐。

上一次張雨桐給他當了一天的模特,最後展示在畫廊的作品,是一張蹂躪的皺皺巴巴的白色畫布上,胡亂塗抹的彩色顏料。

我欣賞不來,但我似乎在上麵看到了女人的某些部分的形體線條。

我不知道那塊布是怎麼完成的。

我問過張雨桐,她回了我一句話:“你看錯了,你不懂。”

是啊,我不懂。

我現在也不想懂了。

我想這次杜臣出來的作品,也不會是他拍給我的那幅素描畫。

好些同事都在讚歎杜臣和他們想象的胡子拉碴、不修邊幅的藝術家形象不一樣。

不知道張雨桐和杜臣什麼時候一起來的,杜臣走到我麵前,無奈的攤了一下手:

“馮律師,我就說嘛,我一個搞藝術的,又不像你們這些坐辦公室的要西裝革履。那天我想穿的隨意一些,雨桐非不肯。”

“一定要我穿的那麼正式,西裝還是特意拉我去店裏定製的。”

張雨桐笑著走過來,幫杜臣扣襯衫上麵的一顆扣子:“看你,扣子開的太低,胸都露出來了。”

“藝術家本來就自有你們獨特的氣息,敞開來不是更要引的女同事尖叫了。”

同事們看看他們,又看看我,剛剛還大聲議論,現在全部安靜了。

工作間裏彌漫起尷尬的氣氛,我對著他們禮貌的笑笑,轉身回辦公室繼續收拾我的東西。

張雨桐是半個小時後出現在我的辦公室的,身後還跟著杜臣。

她看到我桌上整理出來的箱子,臉上露出凝重疑惑的表情。

“人事部經理說你要辭職?”

我沒看她,繼續低頭收拾:“我打算回我爸的律所工作。”

我的父親是律師界的名人,擁有一家自己的律師事務所。

大學畢業後,我入職的是一家小律師事務所,本意是先在外麵鍛煉自己再回去幫我父親。

後來張雨桐找到我,讓我做她公司的法律顧問,再後來我入職她公司的法務。

向我表白的時候,她對我說,她對我一見鐘情,才把我“騙”到她的公司,要和我朝夕相對。

我們一談戀愛就是5年的時光。

她的神情緩和了一些:“這樣也好,你在律所會有更好的發展。”

在企業做法務,確實比不上當獨立的律師,她一直都知道。

隻是這麼多年,她已經用習慣了我的幫助和付出。

我不提,她自然也不會動。

過去我是不舍得離開她,寧願自己在事業上放棄一些,但是現在我不會了。

她轉身正要走,忽然眼眸一動,繞過桌子捉住我的手,“藝興,你的戒指呢?”

“你從來都不會摘下戒指的?”

去年我向她求婚的時候,我是答應過她,永遠不會摘下戒指。

我也是這麼做的,除了這次。

可是她卻時常把戒指搞丟,有時候是掉在洗手間的地上,有時候是忘在她的包包裏。

今早我扔掉的戒指,是我們的第二對戒指。

因為我向她求婚的戒指,還是被她徹底弄丟了。

所以後來我們又重新去商場買了一對戒指。

也許是隱約有覺察到今天我的不對勁,她的神色是難得的緊張。

“你別告訴我,你把戒指弄丟了?”

“雨桐,我們分......”我才開口要說分手,身後“啪”的一聲,有什麼東西掉落碎裂。

“啊!馮律師,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手滑。”杜臣慌慌張張地蹲下身子撿東西,可下一秒他又驚叫了一聲。

他的手指頭被陶瓷碎片劃傷了。

張雨桐連忙跑過去,一臉擔憂地拉過杜臣的手,“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傷到了?疼不疼?”

杜臣表情自責又痛苦:“我沒事,就是馮律師的東西被我摔壞了。”

“一個破娃娃而已,你不擔心你自己,擔心這些沒用的東西幹什麼?”

摔碎的確實是一個又醜又難看的瓷娃娃,沒用也不值錢。

但是這個娃娃是我和張雨桐初初熱戀的時候,我們一起在路邊攤手工塗色畫的娃娃。

那時候我們很純粹,傻乎乎地沉浸在自己的甜蜜幸福之中。

兩個胖胖的娃娃揚起笑臉依偎在一起,做工很拙略,樣子也很土氣。

我離開也沒打算帶走,可是在聽到張雨桐說出破娃娃這樣的話,我的心中被無端地激起一股憤怒。

“破娃娃?你說這是破娃娃?”

杜臣立刻委屈巴巴:“馮律師,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在哪裏買的?我陪給你。”

“你賠不了,你也賠不起!”

聞言,張雨桐怒吼出聲:“馮藝興,你這是什麼態度!一個不值錢的破東西,至於你這麼斤斤計較。”

我不知道哪裏來的情緒,一時間氣血上湧,聲音也不自覺放大:

“是,我就是計較!”

我計較為什麼明明是她先說喜歡我的,可是現在心裏卻有了別的男人。

我計較為什麼她可以堂而皇之的將自己的身體一絲不掛的展現在別的男人麵前。

我計較她脖子上的紅痕是哪裏來的,計較她在那塊皺巴巴的畫布上到底做了什麼。

我計較她為什麼常常深夜不歸家,計較她為什麼弄丟我送她的求婚戒指。

我要計較的太多太多。

“馮藝興,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你現在立刻給杜臣道歉!”

辦公室裏的響動引起了外麵同事的注意,有同事跑到門口,看了一眼,又悄悄地退了出去。

“他摔壞了我的東西,為什麼要我道歉?”我轉回頭。

“他已經說了不是故意的,你還這麼咄咄逼人,現在他還受了傷,你現在必須向他道歉!”

“我要說我不呢?”

下一秒,張雨桐拿起碎了隻剩一半的瓷偶朝我摔過來。

我下意識轉頭要躲,尖銳的瓷片還是劃過了我的臉頰,最後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今晚罰你不準進主臥,好好反省一下你剛剛的行為!”

張雨桐說完,拉起杜臣的手,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我摸了摸側臉,瓷片側破了我的皮膚,有鮮血流出。

傷口有些刺痛,但遠遠比不上我此刻內心的痛苦和失望。

這個瓷娃娃,她完全不記得了。

打碎了也好,反正我們也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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