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傅宴之十年婚姻的劇情,今天終於走到尾聲了。
這十年裏。
人前他對我極盡溫柔,隻因我是他的初戀白月光。
而在沒人看見的角落,他勾搭網紅,任由三姐兒騎在我頭上,羞辱至極!
在他養的人第十次鬧到我麵前,讓我離婚時。
我同意了。
可是傅宴之不知道,離婚我會死。
我笑著扔下離婚協議瀟灑奔赴黃泉,可他卻瘋了一樣求遍漫天神佛,隻為再見我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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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情走到尾聲這天,我去傅宴之公司找他離婚。
並不是我想見他最後一麵。
而是傅宴之已經很久都沒回家了,我的電話,微信他也通通不回。
來找他實在是無奈之舉。
到了公司,一路暢通無阻的上樓卻又伴隨著極其詫異的眼神。
有人下意識的想叫我傅太太,又被身邊的人及時拉住。
一個「傅」字尾音消散,最後隻禮貌的朝我點點頭。
是呢,很久沒來了。
曾經傅宴之在這裏高調的向他們介紹過我是他的傅太太。
但這幾年傅宴之又和他的“真愛”鬧得轟轟烈烈。
到底該稱誰為傅太太,沒人搞得清了。
我到的不是時候,傅宴之正在開會,我隻能坐在外麵等。
透過半拉開的百葉窗,會議室裏的傅宴之正低頭看著文件。
我知道他隻是不想見我罷了。
畢竟從前聽見我來,他總會第一時間拉開那道會議室的門,跑出來特意告訴我一聲。
「辦公室有零食,再等我一會啊,老婆。」
現在,我們之間隔的不隻是這道門。
「傅太太,傅總還在開會。」
「沒事,我等......」
我應聲抬頭,猝不及防的和一張精致的臉對上。
剩下的話卡在喉嚨中,噎的令人難受。
麵前居高臨下看著我的人叫宋微微,宋氏集團的千金大小姐。
也是傅宴之越軌三年的對象。
宋微微取下墨鏡,趾高氣揚的朝我笑笑。
她放下包在我對麵坐下,又吩咐跟在她身後的助理。
「行了,我知道了,去給我泡杯茶來。」
助理一臉糾結的走後。
我心裏頓時明了,助理剛剛那句話是對她說的,不是對我。
又不禁自嘲,怎麼會傻到以為他們分不清自己老板夫人是誰?
老板喜歡誰,誰自然就是夫人。
「來離婚的嗎?」
「什麼?」
我發誓,我真的隻是剛好在走神沒有聽清。
宋微微卻誤以為我在挑釁她,她翹著二郎腿靠在沙發裏一臉不屑。
「溫眠,剛你也聽見了,如今傅氏認誰,我勸你還是識趣一點的好,免得人人都在背後說你窩囊。」
我笑了笑,心臟微微發澀。
「是,你有勇氣,頂著三姐兒的名聲走路都能步步生風,聽說你媽媽也是三姐兒上位,你們母女是隻喜歡別人用過的東西嗎?」
宋微微猛然變了色,她抬起手就想來扇我,被我一把捉住甩開,她自己反而撞在了麵前的桌角上。
額角滲出了鮮血。
會議室裏看文件的人猛然站起身,森寒著臉推開那道門來到我麵前。
「溫眠你有病吧?」
「道歉。」
我望著他,說不清什麼滋味,隻笑笑。
「讓我給一個三姐兒道歉,她不配。」
傅宴之氣的頂了頂唇,眉目間全是怒色。
「行,那我們就按規矩辦。」
不一會兒,JC就趕了來。
傅宴之給我定的是故意傷害罪,三年以下有期徒刑,還要賠付巨額醫療費。
他現在是雲城的天,他說什麼自然是什麼。
我要被帶走的時候,傅宴之又大發慈悲的開口。
「溫眠,再給你一次機會,向微微道歉。」
我恍然的看著傅宴之,我們不像做了十年的夫妻,反倒像是十年的仇人。
可十八歲的傅宴之明明說過,他永遠會站在溫眠的身邊。
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離了婚。
導致我的性格比較孤僻,落在別人眼裏就成了清高。
也因此我成了被孤立的對象。
她們在背後都說我裝,給我取各種外號。
有一次,我不過跟一位同學在做板報上有了點爭執。
她就問我,「溫眠,你這麼討厭,難怪你父母離婚都不要你。」
傅宴之總會在這種時刻從天而降,替我懟回去。
「你每天跟個花蝴蝶似的在我麵前晃,你知道我有多討厭嗎?」
後來高考完,他跟我表了白。
我告訴他,「傅宴之,我父母真的都是因為不喜歡我才不要我的,她沒說錯。」
傅宴之當時微微一愣,轉瞬嘴角噙著一抹笑。
「所以呢,傻瓜?」
這不明白嗎?他幫錯人了。
在我瞪著眼睛大大的疑惑裏,傅宴之緊緊將我抱住。
「那我就偏心死了,隻站溫眠,不論對錯。」
不論對錯。
我傻傻的信了的。
但如今是時過境遷了。
我不應該再指望十四年後的傅宴之還會像從前那樣。
在溫眠受到委屈時。
不論對錯的站在她身邊為她討公道。
再開口的聲音帶著微哽。
「我說了,她不配。」
留下這句話,我轉身就想走。
「等一下。」
宋微微帶著剛包紮好的傷口走到我麵前,更加傲慢得意。
「同意離婚,我不追究責任。」
離婚換坐牢,好像不虧。
何況這本來就是我今天來這目的。
「行啊。」
隻是我答應的那瞬間,傅宴之的臉色突然變得極其難看。
4.
睡到半夜,迷迷糊糊的做了個夢。
夢到十年前,我和傅宴之還沒結婚的時候。
那年我們大四即將畢業。
有個大一的學妹在姐妹的慫恿下向他表白,說是不想給自己留有遺憾。
傅宴之當場就果斷的拒絕了。
學妹不甘心,或許也是有點下不來台,逼紅了眼。
「如果我非要你不可呢?」
傅宴之一把摟過我。
「那我也告訴你,我傅宴之隻溫眠不可。」
回出租屋的路上,我故意調侃他。
「就那麼狠心傷小姑娘的心?」
傅宴之牽起和我十指相扣的手晃了晃。
「看,我們般配的這麼明顯,明知道我有女朋友還不識趣的湊上來,我何必給她好臉。」
他又撒嬌式的在我脖頸處蹭了蹭。
「何況我這輩子就隻是想和你好好的在一起,眼睛裏真的容不下其他人了。」
我有些失笑。
心上卻像被裹了一層甜甜的蜜,讓我膩在其中,食髓知味。
分寸感這塊,傅宴之從來都拿捏得當。
許是老天爺看我們真的太幸福,就故意給我們增加點磨難。
意外來的那天,是冬月二十二,我們定婚期的日子。
我依稀記得那天的雪下得很大。
副駕上的我正興致勃勃的用手機記錄大雪,記錄即將要結婚的兩個人。
所以在傅宴之用整個身體將我護住,「砰」的一聲響後。
我才意識到出車禍了。
渾渾噩噩的到了醫院,隻聽清楚醫生的一句話。
「能不能醒過來就聽天由命了。」
我也不知道在我祈禱了多少次後,係統出現了。
它告訴我想救傅宴之就要和它交換東西。
可我什麼都沒有。
唯獨有的就是傅宴之。
它突然開口,「要結婚了是嗎?」
我茫然的點點頭。
「那就拿十年的婚姻跟我做個賭注。」
「什麼意思?」
「以十年為期,用你們的現實婚姻為劇本,我想看看真心能走多久。」
它頓了頓,「但是毀約的後果是你會死,你確定要和我交易嗎?」
很劃算的交易。
幾乎對我來說沒有弊端。
我自然不信傅宴之會讓我輸,毫不猶豫的選擇了交易。
但赤裸裸的現實狠狠的扇了我一巴掌,告訴我,我最終輸的一敗塗地。
緊靠真心,這段婚姻真的是走不下去的。
「宿主,你賭輸了。」
從夢裏驚醒,恍惚的聽著腦子裏的聲音。
才確定。
時隔十年,它又來了。
「是,我輸了。」
「所以明天你還不能離婚。」
「為什麼?十年婚約,我並沒有食言。」
「你忘了我們還有一個約定,你贏了,我不會再出現,你若輸了,還得遵守規則。」
身體微微一愣。
對,我想起來了。
我若輸了,還有一個以一個月為期的回溯階段。
簡單來說就是在這一個月內,重溫和傅宴之的所有幸福時刻。
但以我現在和傅宴之的關係,重新體驗和傅宴之那些記憶深刻的事情,莫過於自討苦吃。
「可以換種方式嗎?」
片刻,係統冷冰冰的聲音響起,「不行,這是流程。」
唇角扯起一抹苦笑,不由的吐槽。
「你們這流程還真像我們這的離婚冷靜期,不過都是徒勞罷了,既定的結果不會再變。」
「宿主,這一個月你必須盡心盡力讓傅宴之和你一起去回憶,不然還是得死。」
「何況,就這樣離婚你真的甘心嗎?」
我有些啞然。
掙紮瞬間煙消雲散。
因為怕死,我已經忍了三年越軌的傅宴之。
不就是再忍一個月嘛,沒什麼的。
5.
次日。
一直到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消散,備注著傅宴之名字的電話還是沒有響起。
挺好的。
至少不用想盡理由去解釋自己今天為什麼沒去民政局。
但一想到回溯期,頭就有點發痛。
掙紮了半晌,我還是試探性的給傅宴之打了一個電話。
鈴聲響到最後一秒,有些意外的被接通。
我頓了頓,「今晚能回來吃飯嗎?」
那頭沒說話,電話被掛斷。
沉凝兩秒,我轉身走進廚房。
兩個小時後,我端了個看著有些醜陋的蛋糕從廚房出來。
蛋糕上的兩個小人臉部扭曲,牽手的地方也糊住一坨。
這真是我盡最大的努力。
複刻當年第一次給傅宴之做的那個蛋糕醜樣了。
如果說我和傅宴之之間都有什麼美好的記憶,那這個醜陋的蛋糕應該算是一件。
我和傅宴之剛在一起那年。
他的生日。
因為窮,買不起什麼貴重的禮物送給他。
我就暗暗向他的朋友打聽,有沒有什麼不用太多的錢就能完成的願望。
結果他們都調侃,「溫眠送張廁紙,傅宴之都能寶貝的珍藏起來。」
我甚是無語。
思前想後,就想了個親手做蛋糕的點子。
因為是第一次做,當時那個蛋糕的成品真的很醜,很醜。
甚至可以說是慘不忍睹。
可是傅宴之那天真的吃的好開心。
許願的時候,他說,「希望每年的生日都能吃到溫眠親手做的蛋糕,僅此而已。」
後來我就報了培訓班。
現在已經可以稱之為蛋糕界的大師了。
但想吃蛋糕的人已經走丟了。
我拍了張照,發給傅宴之。
「生日快樂。」
手機叮咚聲在身後響起。
詫異回頭,正對上傅宴之複雜的眸色。
他聲音微啞。
「我以為今年又等不到了。」
脊背微微一僵。
細想一下,原來我已經三年沒給他過過生日了。
我淡淡拉了拉唇角。
「我以為你已經不需要了。」
傅宴之眸色漸深,越過我坐下,拿起叉子,大口大口的把蛋糕喂進嘴裏。
我看著他,恍惚間和記憶裏的樣子有些重合。
但三年前失去孩子時的痛,又像一把利刃一樣插在我心口,時時刻刻提醒著我回不去了。
那天我不過是不小心撞了一下桌角,明明也沒多嚴重。
鮮血就順著我的大腿直直的往下流。
而傅宴之在把我送到醫院後,人就消失了兩天。
兩天後他帶回宋微微。
我才知道他不見蹤影的這兩天裏,出了一趟國,找僅僅因為迷路給他打了一個電話的宋微微。
自那次流產之後,我就徹底失去了做媽媽的資格。
傅宴之卻絲毫都不覺得愧疚。
仿佛過去的一切情深全是他裝出來的假象。
十多年幸福的美夢,一朝清醒。
是流了一地的鮮血。
腦子裏又想起係統的話,「你真的甘心嗎?」
「傅宴之。」
他舉著叉子抬頭看我。
「從始至終的愛一個人真的有那麼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