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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母親死前,想見兒媳婦最後一麵,老婆卻因為陪感冒的白月光果斷拒絕。

母親去世後,我卻在醫院遇見老婆在白月光的陪同下做產檢。

她懷了白月光的孩子。

“等這孩子滿三個月,我就和譚建中離婚。”

“我是一時衝動嫁給了他,我最愛的還是你。”

我轉身去了農業研究所,提交了參與國家項目的申請表。

三個月?足夠我先甩了她。

從農業研究所回來,我坐上了回鄉下的車。

剛到家,正好看見申誌業正在喂湯曉巧橘子吃。

兩人挨得極近,呼吸相聞,聽到開門聲,才如夢初醒般分開。

申誌業輕咳了聲,率先開口:“建中,回來了啊,我嗓子不舒服,曉巧才喂我橘子吃,你別誤會。”

湯曉巧哼了聲:“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是想查我的崗嗎?”

申誌業按了按湯曉巧的手,示意她別說,又問:“你胳膊上黑色的袖章是怎麼回事?有人去世了嗎?”

我心裏一痛,麵上輕描淡寫地說:“一個親戚。”

我替我媽守孝這麼多天,隻要湯曉巧問我一句,她就能很快知道。

可惜,她連一通電話都不曾打給我。

自從申誌業回來後,在她心裏,沒人比他更重要。

湯曉巧和申誌業青梅竹馬,兩人一直是村裏人眼中的一對。

我在七十年代下鄉,公社勞動時認識了湯曉巧。

後來,申誌業應征入伍。

離開前他信誓旦旦地跟湯曉巧保證,等退伍了就回來娶她。

湯曉巧等啊等,等來的卻是申誌業和女軍官結婚的消息。

她最心碎的時候,是我陪在她身邊。

她慢慢振作起來,借著國家扶持鄉鎮企業的政策,投身紡織事業。

從小作坊到大工廠,事業做得有模有樣。

工廠開業的那一天,她跟我表白了,她說沒有我就不會有現在的她。

我們順理成章地結婚,也過了一段幸福的生活。

直到申誌業退伍回村。

她主動讓申誌業進廠工作,很快,申誌業成了她的助理。

兩人幾乎形影不離,毫不在意廠裏的各色目光。

我媽病重,臨走之前就想見兒媳婦最後一麵。

我打電話給湯曉巧,打了三次才接通。

“曉巧,我媽——”

她打斷我,不耐煩地衝我吼:“又來了,別拿你媽當借口!我不就是這次沒陪你回去嗎?時間多的是,譚建中你至於這麼斤斤計較嗎?”

說完“啪”的一聲掛斷電話。

我媽閉眼之前,一直拉著我的手念叨:“建中啊,曉巧還沒來嗎?唉,媽怕是見不到了,你們要好好的。”

我握著我媽的手,騙她說湯曉巧在路上了。

我該怎麼告訴她啊,我的妻子正在陪她的白月光看感冒,她不會來了。

沒想到我辦完我媽的去世手續後,會在醫院遇見湯曉巧和申誌業。

兩人一起進了產科。

我清楚地聽見醫生對他們說:“恭喜你們要做爸爸媽媽了。”

我的心涼了半截。

湯曉巧總說不想這麼早要孩子,影響事業,因此我向來很認真地做措施。

而且我們已經分居四個月,不會是我的孩子。

那天我拚命忍,才沒有進去戳穿他們。

此刻,湯曉巧皺眉盯著我,“親戚去世你也不至於一回家就擺著副死人臉吧?給誰看呢?”

申誌業用手肘碰了碰她,小聲說:“你跟建中好好說話。”

湯曉巧立馬衝他溫柔地笑。

申誌業打了個招呼走了。

我和湯曉巧四目相對,忍不住問她:“這就是你說的忙工作?”

她一下子就火了,騰的一下站起來,“誌業病得厲害,我出於朋友情誼照顧一下怎麼了?你別因為一點小事就上綱上線!”

2

我苦笑,自顧自去了臥室,開始收拾行李。

分居是湯曉巧提出來的,理由是她晚上也會忙工作,我在她身邊會影響她。

可某天我替她打掃房間,發現了她和申誌業往來的信。

字裏行間,寫的全都是兩人美好的過去和曖昧的試探。

原來這才是她每晚在忙的事。

我曾小心翼翼地問她,換來的卻是她的責備。

“譚建中,我們寫信敘敘舊而已,你能不能不要整天疑神疑鬼?”

“你看人家誌業,退伍回來後立刻去上夜校提高自己,你呢,在廠裏不思進取、悠閑度日。”

閑嗎?

自從湯曉巧建廠後,我一點也不比她輕鬆。

廠裏的後勤由我全權負責,人事、財務、采購,事情又雜又亂。

隻是她不曾留意。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時,湯曉巧正在衛生間裏幹嘔。

桌上放著一鍋小米粥,我剛想盛一碗,被出來湯曉巧喝止。

“別碰!”

原來不是給我做的。

她把一盤冷掉的饅頭推到我麵前,“你吃這個。”

我胃不好,不能吃生冷的東西。

於是我說:“我自己做點。”

她卻生氣了,“你有完沒完?都說了我和誌業清清白白!一個大男人小肚雞腸成這樣,我看不起你!”

我沒接話,話鋒一轉:“你怎麼了?看著症狀怎麼那麼像懷孕?”

她臉色一下子變了,“胡說!隻是吃壞了肚子而已。”

然後慌忙端著小米粥走開,沒一會提了個保溫桶出門。

我吃完飯去了廠裏,路過申誌業辦公室時,他衝我打招呼。

桌上放著的赫然是那份小米粥。

晚上回家,我在院子裏給我媽燒紙。

燒到一半,湯曉巧和申誌業就一起回來了。

湯曉巧被煙嗆得咳嗽起來。

“譚建中,你要燒紙能不能去外麵,你知不知道我一個孕——”

湯曉巧急忙閉上嘴。

我裝作沒聽到,語氣冷淡:“我就要在院子裏燒,你不愛聞就去申誌業家待著吧。”

湯曉巧要發作,申誌業攔住了。

“我和曉巧要出差,回來收拾下行李。”

如果是從前,這話還有幾分可信。

可現在,湯曉巧胎都沒坐穩,怎麼可能出差?

我沒戳破,默默看著湯曉巧把衣服一件件放進行李箱。

申誌業嫌熱,把外套脫了下來。

他裏麵穿的那件毛衣我再熟悉不過。

那是我和湯曉巧戀愛時她給我織的。

她為了讓我在過冬前穿上,熬了幾個大夜,手上還被磨出了血泡。

我心疼得不行,她卻說隻要我喜歡她就值得。

我把這件毛衣當作我們愛情的證明,放在衣櫃裏不舍得穿,每年都拿出來打理。

不知不覺,她把這份愛給別人了。

我自嘲地笑了。

申誌業瞧著我的表情,唇角淡淡地勾起。

湯曉巧語氣不善:“你別陰陽怪氣的。誌業沒準備什麼厚衣服,這舊毛衣你又不穿。”

我不再和她爭辯,隻說:“一切順利。”

湯曉巧叫住我,“我不在的時候廠裏你多看著點,別整天跟丟了魂一樣。除非有特別緊急的事情,不然別給我打電話聽到沒?”

我應了一聲。

她大概忘了,但凡我們分隔兩地,我從不給她打電話。

因為擔心耽誤了她的事。

唯一一次打給她,就是我媽去世前,可她的態度讓我現在想來都心寒。

我不禁想起前陣子,申誌業三叔去世,她二話不說就陪著他去了。

在那裏待了整整一周。

那時我就該明白,她的心思早都不在我和這個家上了。

3

半個月後,他們回來了。

那會我正在打電話,詢問車站去往京市的火車票。

“你去京市做什麼?”湯曉巧的聲音冷不丁在我背後響起。

我匆忙掛斷電話。

申誌業站在他身邊,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

湯曉巧見我沉默,語氣加重,“你有點責任心好不好?想出去旅遊也得挑挑時候吧,廠子裏的事這麼多。”

我打定主意不讓她知道,隻回:“沒想出去,我替我朋友問的。”

湯曉巧沒再追問,回房間放衣服去了。

申誌業從行李箱裏把那件毛衣拿出來還給我。

“建中,我本來想洗洗再還你的,但曉巧不讓,我就不跟你客氣了。”

我接過,隨意抖落開,就聞到一股熟悉的香味。

那是湯曉巧外出時常噴的香水。

毛衣的領口邊,有一個醒目的口紅印,格外刺眼。

申誌業像是等著我發現,這才假裝驚訝:“真對不起,這印子是曉巧喝多了我送她回酒店時沾上的,你別誤會。”

我嗤笑:“沒誤會,和我沒關係。”

申誌業不說話,看向我的眼神卻隱隱帶著挑釁。

他們出去這半個月,我不斷收到匿名照片,全是兩人各式各樣的親密照。

我沒惱,一一收集起來。

湯曉巧一回來就通知廠裏晚上開表彰大會。

禮堂裏,人頭攢動。

頒了幾個常規獎項後,接下來就是最重頭戲的優秀員工。

很多同事都在議論。

“這獎非建中莫屬啊,他每天第一個到,最後一個走,要不是他,廠子真不能這麼井然有序。”

“建中多拚命啊,為了核賬能不吃不睡,長期下來,才把胃搞壞了。”

湯曉巧站在頒獎台上,掃過我,下一秒,薄唇念出申誌業的名字。

場下一片寂靜,驚詫又伴隨著同情的眼神紛紛落在我身上。

申誌業上台前還對我說:“建中承讓了,我還以為這個獎會是你的,畢竟我才來四個月。”

我諷刺一笑。

頒獎過後,是舞會環節。

這會大家已經放開了,更有單身男女,兩兩相伴進了舞池。

我站在湯曉巧身邊,她的眼神卻頻頻和申誌業交彙。

她問我:“你要跳舞嗎?”

我索性成全她,搖頭。

她鬆了一口氣,立刻去找了申誌業。

兩人很快翩翩起舞,在舞池裏深情對望。

我看得刺眼,就在這時,停電了。

整個禮堂陷入一片黑暗。

但我因為從前受過特訓,夜視能力勝於常人。

一片混亂中,我清楚地看見,申誌業緊緊抱住湯曉巧,湯曉巧踮腳,獻上一吻。

垂在兩側的手慢慢握成拳。

他們居然一刻都等不得。

舞會結束後,我獨自回家。

第二天醒來,湯曉巧還未回來。

去了廠裏,我把擬好的大字報和離婚協議書夾在一堆財務報銷單據裏去找湯曉巧。

她正在看申誌業和她的合照,臉上都是笑意。

我瞧了一眼,沒見過,約莫是這次“出差”和申誌業拍的。

她抬頭看見我,神色一變,慌忙收起照片。

我沒什麼表情,把單據遞給她,好心提醒了句:“最近有些員工的報銷數額有些大,我建議可以給所有人設定一個限額。”

湯曉巧簽字的動作頓住,啪的一聲放下筆。

“譚建中,你想針對誌業就直說!別玩這些陰招!”

“你是老板還是我是老板?我的廠子還要你來指手畫腳?”

我垂眸沒說話,任她發泄。

這時,申誌業在門口叫她,說馬上有個會。

湯曉巧笑著應下,嫌惡地看了我一眼,拿起筆飛快地簽字。

她一頁頁翻過去,在翻到大字報那一頁時,我出聲:“你不看看嗎?”

“你煩不煩?你沒見我一會有事?這些破東西我需要仔細看嗎?”

我點頭,不再說話。

她迅速簽下字,扔給我。

他們離開後,我等到所有人都下班,把工作交接清單放在辦公室桌上,去宣傳欄貼了大字報。

上麵寫明了湯曉巧和譚建中婚外戀的樁樁件件。

回家從臥室裏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行李箱,我把離婚協議書放在桌上。

手碰到門把手時,我想了想,折身回臥室拿出那件至今沒洗的毛衣。

狠狠地踩了幾腳,把它扔進了垃圾桶。

然後出門,頭也不回的踏上了去往北京的火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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