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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電話，我下樓買了兩個包子，然後打了車趕到了案發現場。

這裏已經被警察封鎖了，我和門口的小警察說是張警官讓我來的，這才放我進去。

進了屋子就看到張警官戴著口罩、手套在屋裏仔細搜尋著。

見到他的那一刹那，我的瞳孔劇震，腦子像是被棍子重重地敲了一下。

我竟然在張警官的腦袋上看到了倒計時，時間不到十三個小時，也就是說他會在今晚臨近十一點的時候死亡。

見到我來了，張警官摘了口罩和我打招呼：“你來重複一下昨晚發現屍體的過程。”

我很聽話地演示了一遍昨天發現沈阿姨屍體的過程，雖然有些心不在焉，但我很肯定沒有漏掉任何細節，這個場景昨晚在我腦子重複了不下十遍。

“你是怎麼進入死者屋子裏的？難道她家門沒鎖？”我演示完之後，一旁負責記錄的小警察問道。

我很想說沒有鎖門，但是他們應該已經調查出了門鎖上有被撬過的痕跡，因此我不敢說謊，害怕誤導他們的調查方向，便如實說是撬門進來的。

小警察聽到我的回答有些吃驚，剛想要追問就被張警官製止了，讓他去一旁記錄其他同事發現的信息了。

見到這樣的情景，我鬆了口氣：“張警官，你們調查有線索了嗎？仇殺還是劫財？”

張警官看了我一眼：“雖然家中的財物失竊了，但還不能確定是不是劫財。你了解死者的家庭情況嗎？”

“不太了解，隻知道她老公死得挺早的，有一兒一女。”

我剛說完，門口就傳來一陣喧鬧，我朝外望去，是一個中年男人正在哭天喊地哀嚎著。

張警官走了過去：“你是死者什麼人？”

那人答：“我叫周耀，她的兒子。”

張警官揮了揮手，讓人放他進來了。周耀一進屋子就問道：“我媽的遺體在哪裏？我能見見她嗎？”

張警官：“在警局，現在正在屍檢，等屍檢完成了你就可以見到你母親了。”

周耀擦了擦咽了又問：“那我什麼時候能把我媽的遺體領走？我想讓她早些入土為安。”

張警官麵無表情回答道：“刑事案件被害人屍體，可能要等到終局判決之後，才可以由家屬進行認領。”

周耀臉色一變，怒道：“那你們要是一直破不了案，那我媽豈不是要一直停在太平間裏！”

“家屬先不要激動，我們公安機關一定會盡力而為的。”

周耀也許是知道再生氣也沒有，也許是被張警官強大的氣場震懾住了，算是冷靜了下來。

張警官詢問道：“昨晚你去哪兒了，為什麼我們打你電話一直是關機？”

我直接站在一邊，沒有人管我，我也就光明正大地聽著。

周耀回道：“我去外地的工廠進貨，手機沒電了，就睡了。今天早上醒來看到消息才知道我媽......我立刻就趕回來了。”

張警官點了點頭，接著問道：“請問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我自己開了一家彩印店。”

“你知道死者平時有得罪什麼人嗎？”

“應該沒有，我母親脾氣一向很好，基本不和人吵架的。”

接著，張警官又例行詢問了一些常規的問題，周耀全都一一作答。見對方好像沒什麼可疑的地方，說了句“節哀”，便送走了他。

等到周耀走了，我忍不住上前問道：“我記得沈阿姨還有一個女兒，怎麼都沒有出現？”

張警官看了我一眼：“她女兒五年前就去世了，是個老師，好像是為了保護班上的孩子，出了車禍。”

我不知道能說什麼，隻能感歎：“真是個苦命人。”

張警官笑了笑：“你還挺感性。”他這麼一笑，臉上的皺紋全都擠到了一起，說實話真挺難看的。

“沒什麼事兒了，你可以先走。還是那個要求，不要離開本市，實在有急事，向我報備。”我剛想開口繼續說什麼，張警官就下了“逐客令”。

我點了點頭，走向門口，最後實在忍不住，回頭問道：“張警官，您的腦子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說完之後，看到他不善的眼神，立刻補充道：“我的意思是，你的腦子裏是不是有東西，比如腫瘤之類的？”

張警官很是吃驚：“有顆腫瘤，不過問題不大，良性的。你怎麼知道？”

我尷尬笑了笑：“直覺。我的直覺一向蠻準的，我先走了。”

張警官看著我的背影：“直覺？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