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圈太子爺謝行舟追了我八年。
我離婚那天,他開著瑪莎拉蒂載了滿車玫瑰花停在民政局門口,當著我前夫的麵向我告白。
可我倆在一起還不滿半年,他又為京大捐了一幢體育館。
隻因文學係係花薑稚,上露天體育課時中了暑。
謝行舟對我的熱情斷崖式跌落,連好友也忍不住疑惑,趁著聯機打遊戲時詢問。
謝行舟卻語氣不屑:
“黎聽雪是很美,但她結過一次婚,我都不知道她肚子裏死沒死過人。”
“不想碰她,嫌臟。”
.
聽見這話,我敲門的手頓住。
遊戲房內,謝行舟的話還在繼續:
“我確實追了黎聽雪八年,她身材好長得美,我沒追到手的時候,每天都想她,想得骨頭發疼。”
“可是追到手了,其實也就那麼回事兒。”
“你想想,她都28歲了,和她前夫該經曆的都經曆過了。”
“我隻要一想到這點,就惡心得想吐。上周沒忍住琴了她一口,做了好幾晚噩夢。”
“哪像薑稚,又純又嫩。琴她的時候,連伸舌頭都不會伸。”
昨天我在米蘭參加新書簽售會,今天本來和好友約了午飯。
但想到明天是謝行舟的生日,我便買了早一班機票回國。
沒想到竟然帶給自己這樣大的驚喜。
我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似乎是以為我不在家,謝行舟越發肆意嘲笑起我來:
“......不過我不會和黎聽雪分手的,你也不想想,她個離過婚的老女人,又跟了我半年。”
“我要是還甩了她,她以後哪還有人敢要啊!”
電腦遊戲頻道內響起一陣譏諷聲。
......
心臟一陣酸疼,臉頰因羞辱發燙。
我確實感受到了謝行舟這段時間對我的冷淡。
可我不是18歲的小姑娘,在愛情裏敏感脆弱。
我經曆過一次6年的婚姻,曾掏心掏肺地愛過一個人,還有自己的公司和事業。
我不可能、也沒有精力把全部心思放在小自己4歲的男朋友身上。
更不可能僅僅因為他對我冷淡而傷春悲秋。
原本,我隻當是年輕男生偶爾的“低迷期”,根本沒放心上。
卻不曾想,原來,下定決心從不堪的上段感情裏走出來,選擇步入下一段新戀情的我。
在這個追了我八年的男人眼裏,竟然如此不堪。
想到這裏,我覺得這樣一段畸形的戀愛。
沒有再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2.
於是我推開門,在謝行舟驚愕的眼神裏,冷冷道:
“既然如此,那就不叨擾謝少爺了。”
“我們好聚好散,分手吧。”
謝行舟眼神裏閃過慌亂,但並未起身挽留我。
他微微抬起下頜,不知道想到什麼,表情轉為放鬆和無奈:
“你吃薑稚的醋?別擔心,她不會動搖你原配的位置。”
他說的理直氣壯,我卻嗤笑道:
“謝行舟,你還記得你當初問我的問題嗎?”
夏日陽光下,18歲的謝行舟大張旗鼓地闖進我的婚禮現場,懷裏還抱著99朵黃玫瑰。
那時的謝行舟青澀桀驁,是頭叛逆的小狼。
他在我驚訝的神情裏,指著我前夫宋知寒,揚聲問:
“黎聽雪,如果我比他更早遇到你,你會愛上我嗎?”
那時的我沒有回答。
謝行舟當即就被他老子氣急敗壞地趕了出去。
但現在我可以回答他了。
我說:
“永遠不會。”
說完我轉身離開,毫不眷戀。
3.
我沒有和謝行舟同居,轉身離開的動作格外瀟灑。
當初我答應謝行舟和他談戀愛時,他高興地全世界宣告。
還興致勃勃地拉著我去買情侶生活用品。
但被我拒絕了。
他像隻受傷的大狗,深邃桃花眼裏滿是委屈:
“寶寶,你不想和我一起生活嗎?”
我隻笑著揉揉他的頭,柔聲解釋:
“等咱們穩定下來再說。”
以我這些年對謝行舟的了解。
他天生反骨,桀驁叛逆,是我們這邊孩子裏最不服管教的。
我其實並不相信,他有多愛我。
追在我身後這麼多年。
無非是骨子裏的勝負欲作祟罷了。
但他看向我時,那毫無保留的熱忱,到底還是觸動了我死寂的心。
所以,當他捧著玫瑰花向我告白時。
我想,要不就試試吧,萬一呢。
事實證明,
僥幸心理容易被打臉。
4.
似乎是為了和我較勁。
我提分手後,謝行舟並沒有挽留我。
反而開始在朋友圈發他和新歡薑稚的甜蜜互動。
我坐在邁巴赫後座上,麵無表情地刷著那些【秀恩愛】照片,內心毫無波動。
車子緩緩停在京大門口。
旁邊是謝行舟的瑪莎拉蒂。
今天是京大校慶,學校請了已經功成名就的畢業生們,回母校參加每四年舉辦一次的慈善晚會。
我作為被邀請嘉賓,坐在第一排。
我看了眼節目單,薑稚的芭蕾獨舞在第三個節目。
謝行舟自然得來捧場。
他坐在我左手邊第三個位置。
看見我的時候,謝行舟眼神一亮,想和我搭話但又拉不下臉。
整場臉色賊臭,搞得陪他來的學校主任擦濕了三張手帕,以為他對節目不滿意。
......
晚會時間不長,演出完還有個晚宴。
晚宴是社交名利場,想著自家公司未來的轉型需求。
我去了趟洗手間補妝。
卻聽見門外傳來女孩兒們的八卦:
“哇,薑稚,謝少送你的這條項鏈好漂亮,聽說要三十萬?!”
“這有什麼的,你忘了,上個月薑稚上體育課的時候中暑暈倒,謝少直接給學校捐了座體育館!”
下一秒,一道嬌柔的女聲羞答答道:
“哎呀,你們不要到處傳,阿舟不喜歡高調......”
薑稚身上還穿著芭蕾舞服。
在眾人簇擁下走進洗手間,嘴上說著要低調,她臉上的神情卻是格外得意。
似是沒想到洗手間內會有人,眾人看到我時,怔愣了一下。
5.
看清我長相的瞬間,她臉色突然有些難看。
不知出於什麼心理,她突然單手撩起發絲,露出了脖頸間璀璨的鑽石項鏈。
嗯,這樣的項鏈,我每年生日都會收到一條,我爸給買的。
早就見怪不怪了。
我隻當沒看見,收起口紅,轉身要走。
身後卻傳來薑稚的一聲輕笑,她夾著嗓子問身邊人:
“你們知道阿舟,在我麵前說纏了他八年的那個老女人什麼嗎?”
“他說,也就一張臉還過得去,下麵都被人睡爛了!”
我收回邁出去的步子,轉身麵無表情看著她。
薑稚被我盯得心虛:
“你看什麼?我說得不對嗎?”
說著她勾起一抹諷刺的笑,
“還是說你被我戳中痛處了?老大姐?”
我遺憾地打量著她姣好的年輕五官,十分惋惜地走上前,幹脆利落甩了她一耳光。
薑稚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看著我:
“你敢打我?!”
我歪頭笑得肆意:
“何止是你,今天就算是謝行舟本人在這兒,也是被我扇的份。”
“敢在我黎聽雪麵前指桑罵槐,妹妹,你一直這麼勇敢嗎?”
聽清楚我名字的瞬間,一旁有女生尖叫出聲:
“黎家千金黎聽雪?!前兩天剛上過熱搜的傳媒公司總裁?!”
薑稚臉色白了又黑,還是嘴硬道:
“人老脾氣還大,難怪謝行舟不要你!”
我嗤笑,懶得再搭理這蠢貨,轉身離開。
卻沒想到,謝行舟竟然敢把她帶上晚宴桌。
6.
這次的晚宴桌上全是社會名流。
除了謝行舟外,還有我那不爭氣的前夫宋知寒,以及其他熟人。
謝行舟那畜生讓薑稚坐在他右手邊,護她的意味十足。
在場人都是人精,視線從我前夫掃到謝行舟身上。
包廂內氛圍陷入詭異的安靜。
見我進門,謝行舟和宋知寒同時看向我。
謝行舟摩挲著握住薑稚手腕的食指,眼神深沉晦暗。
宋知寒幸災樂禍地看了眼謝行舟,隨後他將身邊的空椅子拉開,朝我柔聲道:
“聽雪,坐這兒吧。我們可以聊聊你的那個新項目。”
我掃了他一眼,視線在他胸口處的紫羅蘭胸針處頓住,唇邊勾起諷刺笑意:
“不勞煩宋先生費心,您那小秘書的審美不錯,這款胸針在我們官網上銷量很不錯。”
“可惜,這是款女士胸針。”
宋知寒臉色一變,垂眸摘下胸針,他囁嚅著解釋:
“我把蘇玥辭退了,現在是個男秘書。”
我詫異挑眉。
蘇玥這個名字,可謂是貫穿了我與宋知寒六年婚姻始終。
為了那個嬌軟清純的小秘書,我們倆不知吵了多少架。
就連最後我決心和他離婚,也是因為宋知寒在我父親葬禮當天缺席,隻為了照顧發燒的小秘書。
現在我和他離婚了,他反而意識到不對勁把秘書辭退了?
“嗬......”
我忍不住笑出聲,眼底隻剩厭煩與不屑,連看都不再看他一眼。
轉身找了個離他和謝行舟最遠的空位坐了下來。
身邊是個陌生麵孔的年輕男人。
長得斯文俊美,隻是氣場冰冷。
我隨意掃了他一眼後不再留意。
7.
晚宴開始,眾人紛紛開始談起自己的事業。
謝行舟一反常態地沉默,他身邊的薑稚則格外殷勤,給他夾菜剝蝦。
宋知寒身邊圍了幾個敬酒的晚輩。
不少人也開始想辦法去找謝行舟搭話。
唯獨我和身邊的男人沒有人搭理。
我樂得清閑。
畢竟今兒有他們倆在,不會有男人敢來和我搭話的。
我慢條理斯往嘴裏夾扇貝肉,耳畔突然響起一道溫潤清朗的男聲:
“黎聽雪,認識一下,我是寧為謙,目前是京大地質學教授。”
我側頭看去,對上男人澄澈的雙眼。
不寬不窄的雙眼皮,笑起來時微微內雙,眼角上揚,眼珠是深褐色,睫毛纖長濃密。
水墨畫裏文雅書生們才有的一雙丹鳳眼,很俊秀。
更重要的是,他的眼神很平靜,沒有故意展露的深情與激動,是帶著尊重的平視。
我露出今天的第一個真誠笑容,伸手道:
“你好。”
寧為謙回握住。
他手心幹燥溫熱。
離得近了,能聞到他身上的檸檬清香。
“我知道你們公司最近正在籌劃一個文旅欄目。目前,我帶著研究生正在做新疆文旅項目,想借助自媒體手段去宣傳,不知道你是否感興趣?”
他說著點開手機裏的策劃案,內容做得很專業,而且確實是值得宣傳的景點。
如果能借助官方的力量,我們的文旅欄目確實能有不少流量扶持。
人家主動拋下橄欖枝,我自然懂得順杆上。
“我加您好友吧。”
我拿出手機,笑容大方,隨口道,
“像寧先生這樣優秀的地質學教授,為什麼會親自下場做文旅項目啊?”
寧為謙眼底閃過一絲苦澀,嘴角的笑意都清減了些。
他沉默幾秒,才輕聲回:
“以前喜歡的人,夢想是在新疆的草原上,肆意跳舞。”
這話很耳熟,我一時怔愣住。
“哐——”
謝行舟突然往牆上摔了個酒杯。
嚇得包廂內眾人瞬間安靜。
我詫異地望向他。
他似是喝多了,耳朵尖泛著紅。
他臉色很難看,正死死盯著我和寧為謙挨著的肩頭,眼底翻湧著怒意。
我意識到不能再待下去,朝寧為謙抱歉笑笑:
“寧教授,這裏有些吵,咱們去樓下咖啡廳細聊吧。”
說著我拿著包就要起身,卻聽見謝行舟拔高聲線,冷聲道:
“黎聽雪,你真行,就這麼迫不及待勾搭別的男人?!”
此話一出,其他人紛紛倒吸一口氣。
我忍下怒火,想無視他。
卻沒想到他更加過分,直接拎著一瓶未開封的洋酒,擋在我麵前,眼底滿是嫉妒與偏執。
他用力抓住我的手腕,磨著後槽牙開口:
“你身邊這小白臉,知道你結過婚的事兒嗎?”
我冷笑一聲:
“謝少爺,我記得我們倆已經分手了,你未免管得太寬了。”
我使勁甩開他的手,想離開這個瘋子,卻沒掙脫成功。
謝行舟快要氣瘋了,他低聲怒吼:
“你黎大小姐,欺負了我的女人。你說,我該不該找你把那巴掌討回來?”
我啞然,下意識看向薑稚。
她似乎也沒料到謝行舟會為了她為難我。
但顯然,她很得意,和我對視時,眼底滿是嘲諷。
我輕歎一聲,重新看向謝行舟,無奈道:
“所以,謝少爺,你要怎麼討回來?”
謝行舟唇邊勾起邪吝的笑,將那瓶洋酒舉到我麵前:
“不喝光不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