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妹妹，雖然你還年幼，但下次切記不要魯莽，還是為了區區一個下人，損害了你顧家二小姐的名聲，以及我們整個顧府，那絕對是愚蠢至極！”

話語穩重，但又頗帶威嚴，簡直就是一個姐姐在教育妹妹。

每一個字都如同巴掌一樣，一下接著一下打在顧霓裳的臉上，啪啪啪，每一聲都清脆無比。

要知道她長這麼大，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說過她，都是稱讚她蕙質蘭心。

但顧四竟當眾罵她，愚蠢至極。

但顧霓裳瞧著顧昌平對她不悅的臉色，一把推開平兒，咬著牙低頭道：“姐姐教訓的是，是妹妹思慮不周！”

“妹妹知道錯了就好！”顧四欣慰的點頭。

顧霓裳的指甲都扣爛了，但還隻能順從的點頭。

顧四卻已經走向顧昌平，行禮道：“爹爹，這事因我而起，該由我來結束，不知爹爹意向如何？”

溫婉，聽話，又得體大方。

簡直完美的挑不出任何的刺。

“這件事就由你來處理，記住，你是我顧昌平的女兒，顧家的嫡女！”顧昌平朗聲道。

“是，父親！”顧四低頭，麵紗下的嘴角彎起的尤為惡劣。

而在場所有的下人，這一刻無比慶幸剛剛選對了隊伍。

顧四等人目送顧昌平離開，然後緩步走到院子中央。

平兒反倒不怕了，因為她是顧夫人的貼身侍女，極受寵愛，何況老爺已經走了，那麼，顧夫人一定會救她。

何況區區廢物顧四又能拿她如何？

平兒挑釁的瞧著顧四。

顧四悠然的在坐下，叫下人倒了茶，一邊喝著，這才緩緩開口：“掌嘴一百！”

“姐姐，平兒也沒犯什麼錯，不用處罰的這麼狠吧！”顧昌平一走，顧霓裳也放肆了。

本就不滿的顧夫人也開口：“不是什麼大事，說兩句就好了！”

地上的平兒越發囂張的看著顧四。

顧四卻不急，又緩緩的喝了口茶，也根本不看顧夫人，隻輕聲道：“看樣子娘親和妹妹，是不讚同我的處理方式，女兒也是第一次經驗難免不足，既然如此，謹慎起見，還是請父親來決斷吧！”

“去請父親來！”顧四朗聲命令道。

顧夫人連忙阻止：“不用去！”隨即對那侍從使了個眼色，那侍從這才沒動。

隨即顧夫人看向顧四，柔聲道：“你父親既然交給你，娘親自然不幹涉，方才我與你妹妹不過是建議，你想怎麼處置盡管按你意思來。”

今天的一切顧夫人都看在眼裏，她當然知道顧昌平挺滿意顧四做的一切，尤其是最後那一句話，是在幫顧四立威。

要是讓顧昌平知道，她帶頭第一個反對，一定要打她了。

“謝謝娘親！”顧四懶懶道。

平兒見此，隻能咬牙。

方才那差點被平兒冤枉的丫鬟正準備出來掌嘴。

“等一下！”顧四道。

那丫鬟不解的看著她。

顧四卻指向不遠處的一塊木板子，那板子雖不如木柴粗糙，但也還是有很多木屑次：“用這個。”

“娘親，您沒意見吧？”不等顧夫人開口，顧四已經笑盈盈的望著她。

顧霓裳要開口，但被顧夫人拉住了，微笑道：“沒意見！”

那丫鬟立刻高興的拿了木板，平日裏她可是被平兒欺負最慘的那個，今天終於可以報仇了。

平兒這下真的被嚇到了，要是用這塊木板子打一百下，那這一張臉就徹底毀容了。

“夫人，二小姐救救我，救救我！“平兒慌忙對顧夫人和顧霓裳磕頭。

顧四隻是動了下手指，旁邊的兩個雜役立刻上去將平兒架住，丫鬟拿著木板子就狠狠的往平兒臉上來回反複的打。

光一下，就抽得平兒的臉血淋淋的，隻啪啪的幾下下來，板子上的木勾子早已勾得血肉模糊，一臉的血。

平兒雖是丫鬟，但從未受過這樣的烈刑，痛的不住哀嚎。

顧四卻慵懶的躺靠在椅子上，雙眼微眯，似異常享受的聽著悅耳的歌曲。

顧霓裳已經嚇得捂住了眼睛不敢看，這麼血腥的場麵她還是第一次看，那豔紅的血肉一下又一下的衝擊著她的心靈。

倒是顧夫人臉色異常平靜，從後側盯著顧四。

“大小姐，一百下打完了！”方才那丫鬟沉浸在報複的快感中，此刻看著躺在地上，一臉紅色血肉的平兒隻覺得心臟圖圖的跳動著，根本不敢看第二眼。

顧四卻托起下巴，微蹙著眉：“剛剛她是用哪隻手打本王妃來著！”

“右手！”丫鬟如實回答。

“砍了！”顧四麵無表情的說道。

已經奄奄一息的平兒一聽，嚇得艱難的掙紮起來：“大小姐饒命，饒命！”

這一次，她終於害怕的知道，她該求的是顧四。

而不是顧夫人，更不是顧霓裳。

“姐姐，平兒已經這樣了，你還要砍了她的手！”顧霓裳憤怒的說道：“你就不怕父親知道嗎？”

顧四卻笑了：“不妨妹妹去將父親請來試試！”

顧霓裳惡狠狠的瞪了眼顧四，快步去請顧昌平，顧夫人猶豫片刻也跟著顧霓裳去了，她知道顧昌平在幫顧四立威，但這明顯已經超過立威的範疇。

而她也清楚，現在要處罰顧四，必須顧昌平同意。

或許現在就能讓顧昌平同意。

顧四看著顧夫人的背影，清冷的嘲笑，她還以為夫妻幾十年總該了解，真沒想到，這女人也是個蠢貨。

“動手！”顧四看向平兒。

但丫鬟不過是幹活的丫鬟，哪裏會砍人手，就是一旁的幾個雜役都不敢。

顧四卻根本不惱，笑了笑起身走到平兒麵前：“既然如此，你揪我耳朵，我砍了你這手，也算公平！”

在場的下人頓時傻了。

公平？

這叫公平，這完全是單方麵殘虐。

不過要加上這麼多年平兒肆意欺淩虐待，一隻手還真是一點不為過。

顧四拿起一旁砍柴的柴刀，一步一步走向平兒，平兒看著那又大又硬的柴刀嚇得瞳孔都放大了，驚恐的爬著。

顧四卻不緊不慢，始終保持著一步之遙，恍若如影隨形的魔鬼。

“救命啊，救命啊！”平兒明明已經奄奄一息，但絕望之下竟喊的撕心裂肺。

顧四卻驀然笑了，清風拂過，帶起豔紅色的麵紗和裙裳，恍若九天降臨的仙女，而寒光閃過，那柴刀已經落在平兒身上。

不偏不倚，正好砸穿了她的心臟。

一擊致命。

而平兒的目光卻閃著希望的光芒，伸著手，前方正是顧霓裳顧夫人以及顧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