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北山黑眸翻湧,再次道:“抱歉。”
蘇輕渺混沌的腦子根本想不明白對方為什麼對她抱歉。
直到裏衣被撕破,唇被生澀的咬住,紅帳翻滾。
紅燭劈裏啪啦爆出了燈花。
一小截瑩白如玉的小臂無力伸出帳子又被大掌捉了回去。
紅燭燃了一夜。
屋裏直到天快亮才叫了水。
翌日。
紅帳被打開,秦北山先出來。
帳內的小娘子睡得很沉,皮膚瑩白如玉,唇瓣微微紅腫,露在外麵的小臂上點點都是梅花。
他又闔上了帳子。
時候不早了,嬋兒想去喊小姐起床,卻被姑爺攔住。
“讓她睡,母親那我會去說。”
於是,等蘇輕渺撐起沉重眼皮,拖著仿佛被碾壓過無數次的身子起身時,已經是日上三竿。
天光大亮?
蘇輕渺心猛地一跳,急急喊了嬋兒過來:“嬋兒怎麼不早點喊醒我,快給我梳妝,請安要遲了。”
“不急。”
低沉的男聲響起:“我們用過早膳過去。”
蘇輕渺抬頭,看到了秦北山。
他像吸了精血的男妖精般神清氣爽,自己卻這幅無力渾樣。
蘇輕渺賭氣地避開他的手,可在要起身時,腰肢和雙腿酸軟的要站不住。
“小心。”
秦北山忙伸手將人接住,哪怕知道這麼近的距離自己不會失手。
可在抱住人時,心臟跳的依舊快。
蘇輕渺被他輕易放在了梳妝台邊。
“你先洗漱,我讓人傳膳。”
蘇輕渺咬住唇,驚魂未定。
秦北山原本想離開的動作停下,守在了她的身旁。
早膳吃的無聲無息。
蘇輕渺渾身都累,食欲不振,一點點吃著粥。
秦北山想說些什麼,可在看到夫人氣鼓鼓的雙頰,困倦的神情時,隻默默給夫人夾了幾口小煎包。
是他的錯。
岑氏在正堂等了許久才把這新婚夫妻兩個人等來。
將軍府人口簡單,一家四口人。
秦北山有個長姐,如今已經嫁了出去。
老將軍戍守邊疆,除了秦北山外,府裏隻剩下岑氏掌管家務。
蘇輕渺恭恭敬敬半分不錯地給婆母敬茶。
岑氏見她雙腿無力,眉眼疲倦,再瞪一眼平日裏不顯山露水的兒子。
好好一個美人被折騰成這般,怪不得早上起不來。
岑氏喝了兒媳敬的茶,除了準備好的見麵禮外,額外從手腕上褪下一個鐲子。
“北山從小就是個悶葫蘆,不會疼人,渺渺,你多擔待些。”
鐲子成色極好,十分貴重。
蘇輕渺不敢受,推脫不過忙去看秦北山。
秦北山一手替她接過,一手將自己夫人攙起來:“我先帶她回去了。”
“臭小子,有了媳婦就忘了娘,回去吧,往後兩天不必來請安了。”
蘇輕渺卻踟躕。
跟著秦北山離開後不安的輕輕拽了他的袖子。
秦北山垂眸:“嗯?”
“大、夫君,我不用伺候婆母用膳嗎?”
這一聲夫君細聲細氣的,秦北山聽得心情舒暢。
“咱們家人口少,沒那麼多講究,”秦北山以為她是擔心和婆母不好相處,安撫道,“母親看著嚴厲,實則性子隨和,你不用過多擔心,這鐲子是母親平日裏最心愛之物,她給了你,便是極其喜歡你了。”
蘇輕渺稍微放心。
接下來兩日,蘇輕渺過的十分輕鬆,秦北山讓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府裏的下人待她十分恭敬,伺候的也周到。
她索性開始盤點嫁妝,登記入庫。
看著那結結實實的金銀,她這才有種腳落實地的踏實感。
這一世,當真不同了。
隻晚上要累一些。
秦北山跟憋了許久一般的餓狼一般,白日裏禁/欲淡漠,晚上就逮住她這塊肉翻來覆去地啃。
第一日她還能撐著去敬茶。
接下來兩日卻是起不了身。
雖然那事的確快活,但連著三晚都是這般,蘇輕渺還是受不住了。
明日還要回門,若是軟著腿回去,可不是讓人看笑話。
於是,今夜就寢,秦北山欲要親近時,蘇輕渺拿手抵住了他的胸膛。
“夫君,今日不可。”
秦北山看著自己的夫人:“為何?”
“明日要早起......”
蘇輕渺臉皮薄,有點難以啟齒:“而且你每次都要留......痕跡,不好。”
看著夫人身上一層又一層的痕跡,雪白的如同瓷娃娃一般的人經不住他的把玩。
的確不好。
秦北山隱忍了下來:“好,你早些睡。”
“夫君呢?”
“我出去一趟。”
說罷抽身而去。
蘇輕渺看著他頭也不回的背影,心情有些低落。
男人果然都是這般。
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怕也是同曲維舟一樣,去找旁人了。
不過再怎麼樣也比在曲家被立規矩好了。
蘇輕渺苦中作樂,翻了個身,心緒雜亂,指尖下意識的摳著金絲玉的軟枕。
但很快她就聽到了去而複返的腳步聲。
秦北山拿著藥膏進了帳子,指腹撚了一些擦在了她的肩膀脖頸處。
“嘶......”
藥膏溫涼,蘇輕渺瑟縮肩膀,想回頭卻被秦北山製止:“先別動,這是祛瘀的藥,一夜就能消除痕跡。”
感受著略顯粗糲的指腹擦過皮膚,對方好似生怕她痛一般,隻敢輕輕的移動。
思及此,蘇輕渺輕咬住嘴唇。
“夫君是去拿藥膏了嗎?”
“嗯,是我不好,沒考慮到夫人的感受,抱歉。”
又是抱歉。
夜夜都要說抱歉嗎?
蘇輕渺從未遇到過秦北山這樣的男人。
霸道強勢卻又格外縱容她,仿佛她是獨特的。
可分明自己從小便沒被重視過。
待藥膏吸收差不多後,蘇輕渺翻過身來,纖細的手臂環上男人的後頸,埋在他的頸窩處。
“謝謝。”
夫人小小軟軟一個,依偎在了他的懷中。
分明沒有肌膚相親,可竟然比那時還要甜。
秦北山喉結滾動,將人攏的更緊:“睡吧。”
翌日,是蘇輕渺的回門之日。
回門帶去的禮品彰顯夫家對新媳婦的重視和滿意程度。
因此,岑氏一大早就送來了許多珍貴禮品給蘇輕渺做臉麵。
秦北山彼時正在院子裏練武,蘇輕渺收下後嬋兒看見其中一把團扇,猛地想起一件事。
忙輕聲對蘇輕渺道:“小姐,先前曲公子送您的折扇和玉墜,您好像還未歸還。”
折扇和玉墜?
蘇輕渺歪頭想,好像是第一次見麵時,曲維舟送的。
隔了一輩子,她竟然把這般要緊的事給忘了。
“你先把東西收好,等今日見了,我再歸還。”
“這是何物?”
秦北山穿著一身勁裝進來,剛好看到了那把折扇。
“字寫的不錯,不像是夫人所寫。”
蘇輕渺險些摔了茶盞,忙收回折扇:“就一把破扇子,夫君,我們是不是要出發了?”
秦北山多往那扇子上看了一眼。
隨即點頭:“好。”
蘇輕渺以為自己夠早了,沒成想蘇傲霜更早。
下人通報三小姐和三姑爺回府時,竟然無人迎接。
等快到了正堂,蘇輕渺才看到了打扮華麗,嬌俏可人的蘇傲霜。
以及自打她進來便一直看她的曲維舟。
秦北山同蘇稟義見禮,梁氏熱情的拉著蘇輕渺說著家常話,仿佛以前隔閡都沒存在似的。
蘇輕渺心裏冷笑。
要真沒隔閡,那方才怎麼會無一人迎接?
秦北山和曲維舟都被蘇稟義這個嶽丈帶去了書房。
他們一走,梁氏也帶了蘇傲霜回了正院。
嬋兒不滿道:“小姐,你看夫人......”
“沒事,我也懶得見她們。”
“你先陪我去娘親上炷香吧。”
“好。”
同娘親說了一些掏心窩子的話,再出芙蓉苑時,蘇輕渺遇見了曲維舟。
曲維舟一見她就巴巴的跟了上來。
“渺渺......三妹妹。”
蘇輕渺原本想走,但想起對方的折扇,讓嬋兒守著,將東西還給了他。
“這是你的東西,我如數奉還,自此,你我兩不相欠。”
曲維舟看著他們定情的玉墜,見蘇輕渺要走,急切地追了過去。
“三妹妹,你難道真忘了我們的誓言了嗎,你說過心悅於我。”
蘇輕渺麵無表情後退幾步:"忘了,或許說過?不過以前是我眼瞎,錯把魚目當珍珠,你現在是我姐夫,請自重。"
“三妹妹,你明知道的,我娶她是迫於無奈,我是被下藥的!”
曲維舟死死盯著蘇輕渺,距離很近,他仿佛能聞到女人身上的馨香。
她又漂亮了,眉眼長開,更顯嫵媚,可分明該得到她的是自己才對!
“你放心,等我功成名就,一定將蘇傲霜休掉,娶你為妻,渺渺,我是真心喜愛你!”
聲音之大,成功落在了走來的男人耳中。
竟然是秦北山?
蘇輕渺心猛地一慌。
秦北山看了她一眼,又將視線落在了曲維舟手裏的折扇上。
麵上不辨喜怒,聲音卻極沉:“你們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