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周的災荒已經持續了整整半年之久。

柳州城還算災荒較輕的地方，如今也連米舍都沒有多餘的糧食可以售賣。

到處天災蟲害泛濫，柳州城裏如今人心惶惶，連飯都吃不上也沒人有心思買什麼瓷器。

方含玉隻希望這場天災能早點結束。

隔著大老遠，老陳就在施粥的高台上望見方含玉。

“公子，公子過來了!”

老陳將人群隔出一條道來。

“今日頂著日頭去收拾瓷窯，公子受累了，這邊有我在，公子不妨回府休息一會兒。”

“無礙。”

方含玉走上台子拿起鐵勺盛著粥遞給下麵排隊的難民。

老陳見勸不動也不再多言，加入其中。

到了申時，方含玉才回府。

方老爺眉頭緊鎖，正在廳中踱步，似是心中有所思慮，就連方含玉已經走到他背後也沒有察覺。

“父親今日有疑惑？”

方滿善沉思一會兒道，“今日城中有頭有臉的人家都收到一封信件，如今災荒肆虐，朝廷讓我們這些商賈三日內每戶籌集五百石糧食。”

“一戶五百石？這不是天方夜譚？”

“唉，正是如此，要是能有那麼多糧食可以賣，還怎麼會是饑荒呢。如今就算將所有存糧交出去，也不過杯水車薪。”

方含玉心中也沉悶了幾分。

這場災荒究竟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

三日後，一大早方含玉就被屋外的吵嚷聲叫醒。

“公子，公子，快醒醒!”

“陳叔，是何事這麼吵鬧？”

陳叔將方含玉從床榻上扶起來，“公子快走!如今州府的兵已經到了府外，老爺讓公子從暗道出去，先去瓷窯躲躲。”

“這是怎麼回事？”

陳叔歎氣道：“朝廷因為我們沒能湊夠糧食給老爺扣了個無視朝廷的罪名，要收押，公子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這個時候我怎能一人逃走，我不走。”

“老爺就知道公子要這麼說，他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還請公子先行離府，得籌夠糧食再去將大家接回來，總比都折進去沒人照應的強。”

此時屋外的聲音傳進來。

“給我搜!”

“公子，快走!”

方含玉也知道此時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

他將暗道打開，回頭看了一眼陳叔毅然走進去。

暗道極其隱蔽，外人難以知曉。

方含玉根本不怕被人發現暗道，他如今最大的問題是如何籌集到那麼多的糧食。

範熙熙連著幾日能將這個古樸的大水缸瞅出花，卻始終沒有什麼動靜。

也不像幾日前還會動不動吐出幾個瓷器。

就像什麼也沒發生。

但是範熙熙銀行卡裏賣瓷器的錢昭示著這絕對不是什麼幻覺。

“那個帥哥到底是個什麼人？不知道是哪個朝代的？”

“算了，管他呢，要是能再來幾個瓷器就好了。”

“咣當。”

“咣當咣當。”

範熙熙瞪大了眼睛，還真來了。

這回的瓷器跟之前的款式有些許差別，看著就更別出心裁，想來能賣個好價錢。

範熙熙怕瓷器又像上次一樣，隔了十五分鐘就自行消失，趕忙把這些從缸裏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