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條路到別墅的距離算得上遙遠,江培藍整整走了三個半小時。
回來時,江徹已經吃完到家了。
他坐在沙發上,蹙眉看著江培藍一瘸一拐進門:
“你是死腦筋嗎?我讓你走回來你就走回來?自己不知道打車?”
江培藍頭也沒抬,隻是路過他時冷冷丟下三個字:
“我暈車。”
他又忘了。
自從他們兩個相處氛圍發生變化後,他好像就在一件一件忘卻有關她的事。
不過這樣也好,省得她總抓著那點可憐的溫柔不放,還以為那是愛。
江培藍沉默上樓,脫下襪子才發現兩隻腳的後跟都磨出了血泡。
此時泡已經破皮,鮮紅色的皮肉顯露出來,瞧著怪瘮人。
她齜牙咧嘴清理傷口,聽到敲門聲想也沒想就應下。
反應過來時,江徹已經帶著藥水和創可貼進來了。
“自己別亂處理,腳伸過來。”
江徹自顧自坐在床側,結果見江培藍還是倔著一副臉無動於衷,幹脆自己動手去捉她的腳踝。
“你幹什麼,放開我!”
“你把藥放在那裏就可以,我不用你!”
“你聽到沒有,江徹!”
“啪”一道響亮的巴掌聲後,世界靜謐,兩個人都不約而同露出驚詫的神情。
江徹被一道力量微微帶偏了頭,滿眼不可置信看向麵前人:
“藍藍?”
江培藍本來有好多氣勢洶洶的話要用來罵他,可聽到這個稱呼,突然又泄了氣。
她好像還是沒辦法對喜歡了這麼多年的人惡言相向。
盡管這個人,早已經把這件事做得輕車熟路了。
剛剛打過人的手掌火辣辣的疼,江培藍手心顫抖著,第一次沒有主動低下頭:
“江徹,你到底在把我當什麼東西呢?”
“之前說也喜歡我的是你,拒絕我的也是你。”
“像這樣對我好的是你,要和別人訂婚,打消我念頭的還是你!”
“你在訓狗嗎?你到底在把我當什麼......”
江培藍說出這些話時險些哽咽,可江徹卻好像不懂她的情緒。
他就這樣靜靜看著她掉眼淚,眼裏一閃而過的,是江培藍看不懂的東西:
“你又在胡說八道些什麼?你小時候我不也是這樣的?”
“而且我跟你說過了,之前是我喝醉酒,說的話不要當真。”
“你是我侄女,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隻能是。”
江徹的坦然將江培藍懷中抱的最後一絲期冀也折斷。
她垂眸,聲音清清冷冷,好像一碰就碎:
“那就拜托你,不要對我好,一點都不要,讓我徹底死心。”
江徹立在她身側沒作答。
許久,才放下手裏東西推門離開:
“可以,如你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