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的白月光發生車禍,急需腎臟。
她說如果我不捐腎,明天就帶著女兒陪白月光一起去死。
她哭著說:
“你不要這麼自私好嗎?”
“要你一個腎又不會死!”
“你真的要逼死我和你女兒嗎?”
我慘笑著答應了她。
她不知道,女兒已經死在了她白月光的車禍現場。
而我腎衰竭晚期,一旦做手術,也離死不遠了。
我要讓她成為殺死我和女兒的凶手,悔恨終身。
死後的我迷迷糊糊地跟在沈檸身邊。
她穿著潔白的長裙,捧著一束玫瑰,在醫生推開手術室大門後迎上前,擁抱她的愛人陸今安。
兩人四目相對,似乎跨越了生死。
眼前的場景很感人。
如果沈檸不是我的妻子的話,我大概也會這麼想。
陸今安扯開虛弱的笑容,假惺惺地問沈檸:“俞楚不喜歡我,你讓他給我捐了腎臟,他會不會生氣?”
沈檸的眼中閃過一絲厭煩。
她冷哼:“隻是要他一個腎而已,又不是讓他去死,他有什麼好生氣的?”
“平時亂吃醋也就算了,你都快死了他居然還不願意救你,我用我和他女兒的命逼他他才同意。”
“真是一個利己主義者,自私自利,冷酷無情,真是氣死我了......”
陸今安的臉上染上一絲得意。
他輕輕吻過沈檸的眉梢,說:“別理那個討厭的家夥了,今晚,來我家可以嗎?”
我飄在半空,眼睜睜看著沈檸臉上閃過猶豫,但最終化為嬌羞的紅暈。
“我早就受不了俞楚和他那個白癡女兒了,讓他們自己鬧去吧,我這幾天都留在你家照顧你......”
我無力地張張嘴,鬼魂遲鈍的思維卻讓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說什麼。
直到沈檸歡歡喜喜地辦理了出院,我才想起。
我想告訴她,她的女兒死了,死在車禍現場。
我也死了,死在距她不遠的病房裏。
幾天前,陸今安和人飆車,出了車禍。
把他當成白月光的沈檸立刻瘋了,用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哭著對我說:“俞楚,今安需要腎臟,你就給他吧!”
“做人不能這麼自私!”
“你要是不答應......我就帶著你女兒一起死!”
她不知道,我們的女兒已經死了,死在陸今安的車禍裏。
沈檸隻知道心疼她危在旦夕的白月光,卻毫不在意喪生於車禍的小生命。
當時我已經確診了腎衰竭晚期,聽到她的話,整個人都在顫抖。
我慘笑著說:“好啊。”
既然我已經活不長了,那就把命也給她的白月光吧。
我真想看看,當她知道,她和她的白月光是殺害我和女兒的凶手時,會是什麼表情!
我沒有再走下手術台。
沈檸高興於白月光終於得救,歡天喜地地和陸今安回了家。
醫院的醫生打電話給她,和她說:“沈女士,您的丈夫在術後出現了嚴重反應,現在的心跳已經停止......”
沈檸想也沒想,就對著手機冷笑:“是俞楚讓你裝醫生的吧?”
“他無不無聊啊?用這種手段就能引起我的注意嗎?”
“幫我告訴他,有這個時間不如好好教他女兒讀書,一大一小兩個蠢貨,天天就知道煩我。”
“今安需要照顧,我沒空搭理他。”
說完,她便毫不猶豫地掛斷了電話。
我已經能夠想象醫生的驚愕與無措,因為我的屍體正明明白白地躺在醫院停屍間裏。
沈檸隻要去看一眼,就能知道一切。
可她眼裏隻有陸今安,便覺得一切都是我在上躥下跳、自導自演。
我不由得開始笑,笑得眼角流出了眼淚。
沈檸啊沈檸,枉你自詡聰明。
我真是越發期待你看到我棺材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