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當時錢彥慧知道錢彥霖去世後,她抓著我的衣領,歇斯底裏。
「如果不是你非要支持錢彥霖做警察,他怎麼死呢?你為什麼沒有保護好錢彥霖,死的那個人為什麼不是你呢?」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如此失態的錢彥慧,她做了那麼多年法醫,早就看淡了生死。
我站在那裏,一言不發,我是自責的,要是我看住了錢彥霖,他會不會就不死呢?
錢彥慧冷冷的看著我。
「顧淵,我們還是分開住一段時間吧。」
這句話像是一道炸雷在我耳邊炸開,我耳朵翁鳴。
我知道錢彥慧所謂的分開一段時間是什麼意思,她隻是想離婚罷了。
原本我也隻是想調查綁匪幕後的真相,還錢彥霖一個公道。
現在我也算是為錢彥霖償命了。
就算是死,錢彥慧也沒能給我留個全屍。
一切做好後,錢彥慧給孟侯打去了電話。
「小慧,我太謝謝你了,我就知道你是最在乎我的人。」
錢彥慧的臉隱在了陰影裏,我看不清她的表情,隻是聽到錢彥慧回了一句。
「你沒事就好。」
我心底布滿密密麻麻的痛。
孟侯沒事了,那我呢?
次日,我的屍體被發現了。
等錢彥慧趕到的時候,屋子周圍已經拉上了警戒線。
錢彥慧像是第一次來這裏一樣,撥開人群,麵無表情的走了進去。
「怎麼燒得這麼嚴重,頭部找到了嗎?」
錢彥慧蹲下開始撥弄我的身體,問話很官方,但她微微顫抖的手腕還是出賣了她的心虛。
「還沒有,原本可以鑒定為意外失火,但是死者頭部失蹤,我們懷疑是他殺。」
我的隊長白羽認真回答。
錢彥慧低下頭仔細檢查我的屍體,或許是昨晚因為她過於慌張,沒有仔細看我的屍體,她的視線停在了我的肩膀上。
其實那裏有一塊疤痕的,那是有一次死者家屬不讓錢彥慧解刨屍體,甚至還拿刀威脅,家屬情緒激動,朝著錢彥慧便砍了過來。
我眼疾手快擋在了錢彥慧身前,結結實實的吃了一刀。
當時傷口在汩汩冒血,錢彥慧顧不得那麼多,趕快拉著我去了醫院。
在路上,錢彥慧哄著眼睛,責怪我。
「為什麼你這麼傻,你不知道躲的嗎?」
我舔舔幹裂的嘴唇,勉強扯出一絲笑來。
「傻瓜,我怎麼忍心眼睜睜看著你受傷?」
錢彥慧一邊埋怨我,一邊緊緊抱著我,似乎要將我揉進她的骨頭裏。
那個時候,她一定很愛我吧,像我一樣的愛她。
後來的每一天晚上,隻要我們躺在一起,她總是心疼的摸一摸那道疤。
如今錢彥慧嫌惡的看著我的屍體,隻要她動手摸一摸,一定能摸到的,可惜錢彥慧挪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