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我哪兒有百萬大軍了啊?”
白衣女子轉身,冷聲說道:
“你從燕國離開的時候,慕容女帝許諾了你百萬大軍!”
聽到慕容女帝的時候,陳晉隻覺得頭上傳來了一陣劇痛,像是有人手中拿著錘子用力地砸在了他的腦袋上一樣。
片刻的疼痛之後,腦海之中瞬間多出來了不少記憶,也明白了自己不受寵的原因。
二十年前,大乾皇帝陳平康前往北地視察軍情,卻帶回來了自己的母親,從此後宮獨寵一人。
隻是母親在生下自己之後就得了怪病,身體一天比一天虛弱,知道命不久矣之後,將自己托付給了她的至交好友,梅花劍仙淩清漪,更是讓自己拜淩清漪為師。
隻是隨著自己的年齡增長,一張臉越發和母親相似,因此老皇帝更加不待見自己,直接就把自己打發到燕國了。
原身雖然被打發到了燕國,卻一直對母親的死耿耿於懷,一心想要回國奪位報仇。
即便是陳晉用現在的眼光來看,也不得不承認,新任的燕國女帝漂亮驚豔,像是九天仙女下凡塵一樣。
所有人之中,恐怕也就隻有不食人間煙火的師傅才能和她平分秋色。
這樣的女人放下身段,和廢物質子交心,探聽陳晉的心事,哪裏是一個落魄皇子加上不諳世事的劍仙能扛得住的啊?
因此慕容女帝一頓威脅忽悠,讓陳晉答應了帶著百萬大軍南下,裏應外合顛覆大乾。
想到這裏,就連陳晉自己都忍不住扶額歎息:
“果然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啊!”
這百萬大軍若是真南下進入大乾之中,還會聽自己的命令嗎?
一個家都沒了的落魄皇子,不過一刀的事情罷了!
陳晉眸光閃動,歸來時,女帝將百萬大軍的虎符給了自己,但百萬大軍聽調不聽宣,明麵上那些將領承認自己是統帥,實際上掌控者一直是慕容女帝。
不過也有好處,起碼名頭是給了,自己掌握不住無非是實力不夠,且待天時,屆時真的收服這百萬大軍也未嘗不可!
既然百萬大軍暫時用不上,接下來就要考慮入宮的事情了!
陳晉沉思一會兒,抬頭說道:“師父,您去太子府之中幫我找樣東西吧?”
說著陳晉就按照自己的猜想對著淩清漪說了幾句。
眼看著淩清漪起身要離開,陳晉不由得又叮囑了兩句。
“師父,一定要快,這事兒對我很重要!”
既然要入宮,總要把準備做周全,畢竟瘋狗可是會亂咬人的。
金鑾殿。
作為大乾皇帝召開朝會的宮殿,金鑾殿富貴華麗,處處彰顯著皇家的尊貴。
皇位高高在上,僅僅是旁邊兩根柱子上紋著的金龍都仿佛要破柱而出,擇人而噬。
此時的金鑾殿中井然有序地站著數百名大臣,太子陳昌和丞相趙九齡正站在一起竊竊私語。
陳昌的臉色有點難看:“我可剛剛和陳晉約好,就這麼殺了他不合適吧?”
丞相趙九齡臉色不變,低聲道:
“老夫辛苦了半輩子,如今應該告老還鄉享福了,隻要拿到前朝寶藏,我願意安心做個富家翁!”
陳昌怦然心動:
“此言當真?”
丞相趙九齡臉色不變:
“陳家的天下,與我趙九齡何幹?一朝天子一朝臣罷了,不如急流勇退!”
就在兩人這麼說著的時候,一道將軍身影急匆匆的闖了進來,跌跌撞撞地闖到了隊列最前方,在一眾大臣們皺眉駁斥之前說道:
“啟稟陛下,派去傳旨的太監和禦林軍都被九皇子殺了!”
呼啦,整個大殿之中頓時掀起了一片音浪。
“天使傳旨,如同天子親至,九皇子這是要謀反啊!”
“陛下和九皇子先是君臣,而後才是父子,違背君上,違逆父命,如此罔顧人倫,其罪當誅!”
“他終究是陛下的兒子,太子的兄長,依微臣看,不如剝奪皇子身份,流放三千裏吧!”
身著紫色官服的丞相趙九齡朗聲喝道:
“肅靜!”
眼看著金鑾殿瞬間變得鴉雀無聲,丞相趙九齡這才看向了坐在龍椅之上,昏昏欲睡的乾帝陳平康。
“此事還請陛下做主!”
乾帝陳平康睜開惺忪的眼睛:
“著禦林軍將軍將這個孽畜捉拿過來!”
金鑾殿外很快就響起了盔甲碰撞挪動的聲音。
一刻鐘之後,陳晉緩步走到了金鑾殿中,抬眼打量著坐在龍椅上的男人。
因為重病的緣故,便宜父皇的臉色有些黑沉。
此時即便是坐在龍椅上,都顯得十分疲憊,似乎隨時要側過身子睡著一樣。
“兒臣陳晉,拜見父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大膽九皇子,竟然敢殺死天使,你可知道你該當何罪?”
陳晉轉過身看了一眼說話的紅袍官員。
如今的朝堂上不是太子的人就是丞相的人,這些家夥們是真的想要讓他死啊!
“這裏還輪不到你說話!”太子陳昌嗬斥一聲,走到陳晉身前,聲音十分溫和:
“九弟啊,即便是你殺了天使,可是你終究是父皇的兒子,認個錯,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太子反應這麼快?這是意識到了自己在忽悠他?
竟然這麼快就想要殺自己!
不過陳晉可不會傻乎乎地跳進陳昌的陷阱之中,他一臉不解地詢問道:
“三哥這話我就不明白了,我何錯之有啊?”
太子陳昌也沒指望著這一句話斷送了陳晉,繼續問道:“那前去傳旨的太監是你殺的嗎?”
陳晉點了點頭:
“沒錯啊,人都是殺的!”
太子陳昌陰謀得逞,拱手說道:
“父皇,九弟擅殺天使,乃是不可饒恕的大罪,懇請父皇看在一家人的份上,繞過九弟吧!”
這就想要先給自己定個罪了?
陳晉索性繼續裝傻充愣:
“三哥,這些人的確是我殺的,可是他們該死啊,我都已經準備入宮了,他們還要上來對我動手!”
“我乃是陛下血脈,千金之子,豈能與閹人為伍?相比三哥在我的位置上,也肯定不會屈從於這些太監吧?”
陳晉一番話落下,就像是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剛剛為太監說話的陳昌臉上,瞬間就讓他的臉色陰沉起來。
而此時站在皇帝身邊的老太監則是湊近到了皇帝陳平康的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坐在龍椅上的乾帝陳平康睜開眼睛,聲音沙啞地就像是破鑼一樣:
“好了,這事兒朕已經清楚了,不過一個閹人罷了,不得再提!”
乾帝陳平康的話再次扇在了太子陳昌的臉上,他的臉色陰沉地幾乎能滴出水來,低聲對著身旁的陳晉說道:
“老九,這可是你自找的!”
就在他的話音落下的時候,丞相趙九齡忽然站出來說道:
“九皇子在燕國質子期間,不思進取,反而整日想著和燕國人爭勇鬥狠,擅自殺死燕國百姓數人,導致如今燕國問罪!”
“我大乾如今正值天災,不宜輕啟兵禍!”
說著這裏,他正了正衣冠,鄭重地貴倒在地上,恭聲說道:
“請陛下處死九皇子,給燕國人一個交代,給大乾百姓一個交代!”
話音落下,一眾朝廷官員同樣跪下,異口同聲地說道:
“請陛下處死九皇子,給燕國人一個交代,給大乾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