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前,崔明禮與我約定丁克,我同意了。
結果,他把小三的女兒放在我開的音樂培訓班裏。
被我發現後,大罵是我不孕生不出孩子,讓崔家絕後。
甚至縱容小三的家人大鬧我的培訓班。
再見時,我抱著再婚後懷上的龍鳳胎,家庭美滿。
他卻崩潰怒罵小三:“毒婦!帶著你的孽障給我滾!”
“道歉!”
一道尖銳的女聲吸引商場所有人的注意力。
剛下班的我剛撥開人群,就看見從培訓班離開的學生被嚇得哇哇大哭。
周圍的人對她們指指點點,嘴裏不知在嘀咕什麼。
身著黑色長裙腳踩高跟鞋的女人叉著腰咄咄逼人。
她冷著臉,推搡著低著頭的小女孩許安安。
“你家長呢,怎麼這麼自私,不會是根本沒人教吧。”
更多難聽的話從她嘴裏說出,硬生生降低她這張臉的美感。
那個小女孩平時膽子小,從不生事。
反倒是躲在她後麵的女孩性子嬌縱,跟同學們矛盾橫生。
我本想出麵查明原因,竟看見丈夫崔明禮的身影。
明明早上他還發消息與我說鄰市下雨,害得他出不了門。
短短幾個小時,他一聲不響就出現在這裏。
崔明禮不分青紅皂白將她護在身後,隨手將安保人員喚來。
他不耐煩的蹙著眉毛,說道。
“別影響商場正常運營,都散了。”
他大手一揮命令著,轉頭將小女孩抱在懷裏。
那女子拿著崔明禮的西裝,抬眼望著他,臉上掛著笑意。
小女孩緊緊抱著崔明禮的脖子,我清晰聽見她在喚他,“爸爸。”
他們依偎在一起,儼然是幸福三口之家。
渾身血液倒流般冰冷,雙腿如同灌鉛動彈不得。
我們結婚五年,竟不知他有個這麼大的女兒。
2
那女子見有撐腰的人了,氣勢更加囂張。
“老公,這女孩太不懂事了,還搶樂樂的東西,跟咱們樂樂比差遠了!”
許安安聽到這話,抬起頭,一字一頓說道。
“這隻玩偶是我的,我媽媽送給我的!”
葉樂猛地將許安安推到在地,拍了拍手,大喊。
“我說是我的就是我的!”
許安安迅速起身推了回去,惹得她媽媽不滿。
她瞪著眼睛,眼看細長的指甲就要劃到許安安的臉上。
我迅速上前,將許安安護在身後,怒視著她。
“樂樂媽媽,我可以證明這個玩偶是許安安的,班裏的很多同學也可以證明,你怎麼能縱容孩子顛倒黑白呢?”
她僵硬的勾起唇角,試圖與我繼續分辨。
一回頭,崔明禮早就沒了影子。
她自知理虧,帶著樂樂灰溜溜的離開了。
我安撫好許安安,給她送回了家。
路燈下,我想了很多。
崔明禮的一句不想要孩子,我們決定做丁克。
結果,他在外麵有了家,瞞了我整整五年。
鑰匙握在手裏,我卻久久不敢開門。
我怕真就像我想的那樣,多年的青春與婚姻葬進了墳墓。
兩分鐘後,門從裏麵被打開,都是嗆人的煙味。
他抱著我,與我說,“對不起。”
到我這裏,就隻剩下三個字。
我搖搖頭,同樣丟下三個字。
“離婚吧。”
3
大學剛畢業,我就與相戀三年的學長崔明禮領證結婚。
婚後我才知曉他家境優渥,身價不菲。
他與我說,“南南,我怕告訴你會讓你覺得有負擔。”
崔明禮訕訕一笑,我就明白他的所有顧慮。
前兩年,他忙得事業不可開交,經常夜不歸宿。
好在他對我始終如一,我也沒有多想。
現在,我們剛從民政局出來,他瞧著我的眼神很不自然。
嘴裏念叨著,“自己生不出孩子總怨不得人吧。”
我眼角噙著淚,手裏拿著離婚證冷嗤一聲。
“崔明禮,結婚這麼多年,我才發現你顛倒是非的能力真是不差啊。”
剛離開民政局沒兩步,就看見了小三陳曦。
她身後跟著稀稀拉拉一大家子人,瞧著怒火正盛。
我不解的回頭看向崔明禮,見他虛心的低下了頭。
陳曦三步化作兩步上前,揚起手就要掌摑。
被我一把攔下。
她身後的七大姑八大姨開始了肆無忌憚的言語羞辱。
“年紀輕輕怎麼知三當三啊,真不要臉。”
“沒看見孩子都多大了,還出這檔子事,不嫌丟人嗎?”
“我看呐,也就是明禮心善,才能讓她這麼囂張!”
我環胸而立,冷冷的看著眾人。
環視半晌後,視線緊緊盯住了陳曦脖頸處。
珍珠墜子不大,卻是我相不中的物件。
我一把扯過,冷嗤一聲。
將離婚證在眾人眼前晃了一圈,最後丟在她身上。
“狗急跳牆了吧?這段婚姻,我合理合法。”
“倒是陳女士,生了這麼大的女兒,上得了戶口嗎?”
陳曦撿起離婚證,端詳半晌。
倏然,她展開笑容,回道。
“不被愛的才是小三呢?”
我不客氣的掌摑她的左臉,眾人一驚。
崔明禮也上前嗬斥,眉毛揪到了一起。
“洛舒南!你瘋了嗎?”
我狀似癡迷的撫上他的臉,趁他不備,又是清脆的響聲。
“崔明禮,當初是你說要當丁克的。”
尾音逐漸上揚,我再次問他。
“你當我是傻子嗎?”
他瞬間怔楞在原地,不知所措。
4
我回家簡單將我的行李全部收拾妥當。
鑰匙留在了玄關處,我回頭看了一眼,又苦澀回頭。
門從外麵被打開,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我避開他們的視線,裝作陌生人。
陳曦卻拉住我的手,可憐兮兮的說。
“小洛老師啊,我真不知道崔哥哥有家室的。”
“我不是故意要破壞你們感情,可崔哥哥,是真心愛我。”
她一抽一泣,眼睛不時瞟向崔明禮去看他的表情。
見他不語,陳曦“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嚇得孩子哇哇大哭,喊道。
“洛老師是壞人,是壞人!不許你欺負我媽媽”
小拳頭星星點點般砸在我身上,吵得我頭疼。
崔明禮沒有半分要管的架勢,更是讓我心死。
沒過半晌,身後傳來低沉的聲音。
“請問是洛老師嗎?”
高大的男子西裝革履,身邊站著小小的許安安。
我卻覺著眼前的男人格外眼熟。
崔明禮率先開口問道,“你是誰?”
他斜睨一眼,又笑著別過眼神。
他指了指小小的許安安,又提起幾盒禮品。
“我是許安安的小叔,特意來感謝洛老師的。”
說完,他眼神落在陳曦身上,略顯陰沉。
陳曦故作扭捏姿態,不自然的挽起碎發。
他開口問道,“想必你就是崔樂樂的家長?”
陳曦愣在原地,腦袋也清楚了些。
她仗著有崔明禮還在,有給她撐腰的人物,梗著脖子回答。
“我是,前兩日兩個小孩子起了衝突,想必您是誤會了吧。”
此時,許安安稚嫩的嗓音響起,指著崔樂樂。
“是她搶我媽媽送給我的玩偶,還罵我沒人教。”
短短一句話讓陳曦與崔明禮紅了臉。
崔樂樂也是察覺氣氛不對,嚎啕大哭。
她還是不忘喊著,“媽媽,我沒錯。”
我沉思片刻,做了一個決定。
“陳小姐,過兩天來辦退學吧,崔樂樂不隻一次撒謊欺負同學了。”
“剩下的學費我會退給你。”
沒等她回話,我拎著包離開了這個地方。
5
我臨時在公司樓下租了個公寓。
在超市買必需品時,又遇見了許安安和她的小叔叔。
“洛老師,好久不見。”
他向我招手,腕間掛著不合宜的手串。
我禮貌性的打了個招呼,將視線轉移到許安安身上。
安安將我拽到一邊,眼神瞥著他,有板有眼偷偷與我說。
“洛老師,我小叔叔一定要拉著我來,你說他是不是喜歡你啊。”
她晃著腦袋,說著懵懂的話。
我抬頭看他,他卻迅速撇過頭去。
第二日,我翻找許安安的家長名冊發現。
他的小叔叔叫許晏,與我是大學同學。
我苦笑一聲,校園裏的風雲人物,倒叫我記不起名字。
下課時,許晏早早等在門口。
見所有人走後,許安安拉著我的手,說。
“洛老師,為了感謝你,小叔叔要請你吃飯!”
她左手拉著我的,右手拽著許晏的。
我想了想,還是選擇應下。
餐廳裏,剛剛坐下,耳邊就傳來難聽的話語。
“老公,虧你還惦記人家,人家早就找好下家了呢。”
我回頭去看,陳曦穿著性感長裙依偎在崔明禮身上。
柔弱無骨,帶著魅惑。
我從頭到腳打量她一番,又收回視線。
這下,惹怒了她。
她不管不顧,大聲吵嚷,想要與我爭個是非對錯。
她直起身,指著我的鼻子怒罵。
“洛舒南,你裝什麼清高,生不出孩子你還有理了!”
“崔哥哥那麼愛你,你卻勾引別的男人,你還是個人嗎?”
她一句接著一句,我隻冷冷的看著她,冷意橫生。
等她累了,說不動了,周圍的人開始指指點點。
我從包裏掏出手機,裏麵是她與崔明禮的聊天記錄。
我早就偷偷備份好,還怕她不成?
我不慌不忙的拿起手機念道。
“7月12日,崔哥哥,你什麼時候離婚啊?”
“我跟你到現在,連個正經名分都沒有,你知道別人都怎麼說我嗎?”
“7月25日,崔哥哥,樂樂今天被小朋友說是沒爸爸的孩子,委屈的哭了。”
“8月1日,崔哥哥,我好想你啊。”
“還有很多不堪入目的畫麵,需要我再幫你們回憶一下嗎?”
我把手機對著崔明禮問,“崔明禮,婚內出軌是很光彩的事?”
她惱羞成怒,作勢就要上前搶。
慌亂中,許晏將我拉到身後,隔開了陳曦。
崔明禮嫌著丟人,早就提前離去。
6
鬧劇過後,我向許晏致歉。
“實在不好意思啊。”
許晏搖頭,大掌落在了我的頭發上。
“不用跟我說不好意思。”
暗啞的嗓音,溫熱的呼吸,讓我沒由來的心慌。
一頓簡單的飯過後,他提出送我回家。
我看向後座沉沉睡著的許安安,婉拒了他。
剛走幾步,就被他叫住。
“洛舒南,你真不記得我了嗎?”
“舒舒?”
要說他第一句話我對他無甚印象。
但“舒舒”這兩個字,讓我想到了那個夏日。
母親改嫁,繼父對我總是棍棒相向。
是許晏救了我,但我受了太大刺激,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
這麼多年,我隻恍惚覺得忘了一個人。
直至今日,我才想起。
我忘記的是…許晏。
我回頭展顏,眼角噙淚,聲音也帶著顫抖。
“許晏,好久不見。”
他緊緊擁住我,道了句。
“還好,不算晚。”
很快,幾日的相處我們便確認了關係。
他出差前日,小小公寓迎來不速之客。
房東為難的與我說。
“洛小姐,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這房子不能再租給你了。”
正當我狐疑之時,嗆人的香水味縈繞在鼻尖。
人未到,聲先到。
是崔明禮的母親還有其他姨媽們。
他和陳曦最像的一點就是親戚眾多,一言不合就全家出動啊。
她們人多,直接繞過我和房東坐在沙發上。
眼睛咕嚕嚕轉著,不斷打量房間。
見到許晏後,更是發出“嘖嘖”的聲音。
年紀較長的姨媽開口,“洛舒南,明禮果然沒說錯,你這算出軌知不知道?”
她這句話頓時給我逗笑了,見我笑出了聲。
她們又開始新一輪的討伐。
許晏想要報警,被我攔住。
她們心眼不壞,歲數大了,有人攛掇才會來找我。
沒過多久,崔明禮的母親開口,沒有了剛才的咄咄逼人。
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聲音脆響。
崔明禮的二姨拿起手機要錄像,被許晏一把奪過。
她們見狀不能得逞,留下崔母一人灰溜溜的離去。
7
崔母抱著我的大腿,不斷嗚咽。
她指著我的肚子,開始控訴。
“你個沒心肝的,害慘了我兒子啊,是不是你找人打了他,到現在還在醫院躺著呢。”
她哀哀切切的嚎啕大哭,我卻沒有理會。
崔明禮就算被打死了,都是他咎由自取,與我無關。
做了五年的夫妻,我也算是看明白了。
什麼丁克,生不出孩子都是幌子。
看上了陳家的勢是真,喜歡貌美年輕的女子是實。
婚內出軌,還指望我給他留什麼情麵。
怎麼看,崔明禮都是一點理都不占的。
我問崔母,“那你現在找我是要將我抓到警察局嗎?”
她顫抖佝僂的身軀一愣,哆嗦著手指我。
“我兒的醫藥費該由你出!”
原來在這等著我呢?
我問道,“憑什麼?我們什麼關係?”
她說不出什麼,就要拉著我去醫院。
到了門口,烏泱泱的警察立於門外。
見到警察,崔母腿軟了。
許晏站在我的身邊,拍了拍我的手背,叫我安心。
“誰害得你兒子,你找誰去。你現在這樣叫做私闖民宅!”
崔母這下沒話說了,跟著警察縮著脖子離開。
事情解決後,我癱坐在沙發上,很是疲憊。
許晏揉了揉我的眉心,商量道。
“舒舒,我們結婚吧。”
我端著杯子的手一頓,轉頭陷入他深潭一般的眸子裏。
我笑了笑,掏出一張化驗單。
上麵顯示我已懷孕兩月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