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肉包子賣完時,機械廠門口也鬧了起來。
早餐店老板已經入職了,宋雲升卻理直氣壯的說職位應該是他的。
不僅拉著領導給公道,還帶著顧雲晚在廠子門口鬧事。
領導當即黑臉,拿出備案證據。
一同入職的人見宋雲升還想狡辯,都忍不住開始指指點點。
“穿的人模狗樣的,我還以為他是看熱鬧的,沒想到是來演戲的。”
“哈哈哈,我看他更像是來勾引女人的,瞧他拉著人家老婆那個勁兒,騷的多自然,不知道的還以為那是他女人呢!”
“他不一直那樣嗎?以前老婆活著的時候就到處招風,穿的一派騷氣去女人麵前晃悠,不賺錢也要賺口吃的。”
“明晃晃的勾引人家安祈年的女人,還想搶人家辛苦得來的職工名額,不就是看人家老實想欺負人,現在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活該!”
“顧雲晚也是個煞筆,放著老實本分的祈年不守著,非要跟這麼個垃圾勾搭,真讓人惡心。”
周圍的話越說越難聽,顧雲晚被罵的臉紅到脖頸,宋雲升沒理可辨,漲紅著臉直接跑了。
顧雲晚連忙追上,路過我麵前時,還不忘投過來一個警告的眼神。
“安祈年,你這次做的太過分了!”
我不以為意,繼續揉麵。
宋雲升不知道跑去了哪裏,總之兩人一晚上都沒回來。
第二天我關店回家後,顧雲晚才一臉疲憊的回家。
原以為會迎一番質問和爭吵,顧雲晚卻表現的格外平靜。
她搬著小凳坐到我身旁,接過我手裏正在擦絲的蘿卜繼續動作。
我不明所以。
她立刻道:“這麼多蘿卜都擦完,你一定會累的腰疼,我幫幫你。”
重生一回,我學的最透徹的事情,就是對自己好點。
她喜歡幹,那就讓給她好了。
我坦然起身,她卻追上來。
“機械廠名額的事,我原諒你了,我知道你也是一時糊塗,但對雲升造成了傷害是真的,我們得彌補。”
她這明顯鋪墊的話,瞬間讓我想到上一世,機械廠名額事件結束後,就是強製下鄉。
上輩子宋雲升頂替了我,上山下鄉的名額落到了我頭上。
這輩子他沒了工作,自然逃不掉。
“經營早餐店太累,你那身體早晚會垮,不如找個機會改變一下。”
長了,鋪墊又長了呢!
我主動踩上去,“什麼機會?”
顧雲晚毫不猶豫的說出四個字,“上山下鄉。”
“雲升那邊有名額,可他孩子還小舍不得去,你就當彌補他進廠的名額,替他去吧。”
“雖然會苦一段時間,但很快就有回城機會,到時候國家會分配更輕鬆的工作。”
我回望她,“他的孩子小,我的女兒就不小嗎?”
顧雲晚略遲疑,馬上又道:“女兒你可以帶著,你放心,最多兩年,等女兒能上學時,我就托關係把你調回來,這兩年也會給你寄錢,哪怕在鄉下也能吃的很好。”
上輩子,她說的也這麼冠冕堂皇。
可我去了之後,她就像失聯了一樣,沒給過我一分錢。
任由我和女兒吃糠咽菜,變得麵黃肌瘦。
兩年之約到期,她更以各種理由拒絕我和女兒回城。
隻為了給宋雲升和他兒子騰地方。
鄉下艱苦,根本沒有學校,如果不是我教些,女兒勢必變成文盲。
那些年,我為了掙公分,為了吃口飯,沒日沒夜的掄鎬頭開荒種地。
風吹日曬讓我滿臉皸裂,雙手老繭。
還記得我歸家那日,宋雲升一身華貴的西服,麵容俊逸,明顯保養得意生活滋潤,女兒在他麵前都像個老阿姨。
我看向她,冷斥,“給我寄錢,你有嗎?”
她立刻回:“我剛發了工資。”
我低笑,“好啊,剛巧女兒的鞋破了,先拿些錢來買雙新的。”
她微蜷手指,明顯有些局促,“沒在身上。”
我毫不留情的嘲笑出聲,“沒在身上難道也沒在家裏?顧雲晚,你別告訴我你那點隻夠家裏開支的工資拿去存上了。”
“是......”
“是存到宋雲升那裏了吧?所以我跟你要一分錢都需要你去他那裏打申請,女兒想吃口零食也要得到他的批準,家裏的開支也由他說了算?”
“顧雲晚,你去外麵問問,誰家女人的錢不是自己家裏,而是放在竹馬手裏,說出去不怕笑掉大牙嗎?”
顧雲晚臉色越來越難看。
半晌,才理直氣壯道:“雲升麵皮薄,我放在他那裏不過是想讓他用錢的時候沒有被施舍的感覺,這也有錯了?”
這番言論,簡直讓我想笑掉大牙。
“嗬,你這麼做也太委屈他了,不如讓他把錢花的更名正言順點,你跟我離婚去嫁給他,我做個好人,成全你們。”
“顧雲晚,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