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城的最後三日,我從一場夢中醒來後,決定讓所有人去死。
我不再為了立後人選和皇帝大吵大鬧,也不再反對母家將嫡姐送進宮。
起初,他們以為我屈服了。
“你終於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了,早這樣皆大歡喜多好。”
後來,他們一個個落在我手中,死不瞑目。
我是二皇子正妃,皇帝駕崩,他即將登基為帝。
按理說,我會成為一國之母。
但在大婚的前一天,我誤食了紅花,再不能生育。
大夫一個個搖頭告辭,父親眼裏的戾氣漸深:“我大慶未來的皇後絕不能是一個沒有生育能力的女人,與其等到皇帝厭棄,不如明日入宮讓姝兒為後你為妃,如此兩全其美。”
我忍著疼痛,恨聲道:“可正是姝兒害得我不能生育,她端來的那碗安神湯裏摻的有紅花。”
父親聞言,揮手讓丫鬟們都退下。
他還是麵不改色:“姝兒自小養在閨閣,哪會懂這些醃臢事,你就不要再想著栽贓於她了。做不成皇後,是你的命不好,可別連累咱們聶家的滿門榮耀。”
我目光含恨:“父親為了做國丈,真的要縱容姐姐至此嗎?”
“二皇子與我多年夫妻,感情甚篤,明日掀完蓋頭發現換了人,就不怕他以欺君之罪問罪整個聶家嗎?”
父親蹙眉,語氣裏帶著幾分不耐煩:“容兒,此事我已向二皇子稟明,他並無異議。實話告訴你,二皇子當初看上的是你的嫡出姐姐姝兒,要不是太子癡纏得緊,為父為了平衡各方勢力,哪裏輪得到你一個庶女嫁過去。”
我仰了仰頭,喉嚨裏滿是酸楚:“父親的意思是我是庶女,所以理所應當為聶元姝鋪路。我陪在二皇子在身邊整整三年,幫他擋了多少明槍暗箭,為聶家帶來多少好處,最後竟落得個貶妻為妾的下場,你讓我如何能夠甘心!”
父親背對著我,深深歎了一口氣:“許多事從出生便已注定,眼下要麼你進宮為妃,時刻幫襯你的長姐,要麼便喝了這杯毒酒,聶家隻當沒你這個女兒。”
原來父親心意已決。
眼看他決然離去的背影,我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的疼痛,身子一歪倒在榻上。
半夢半醒之間,我彷佛看到了聶元姝。
隻見聶元姝頭戴鳳冠,兩鬢斜插牡丹珠花發簪,身穿鳳凰朝陽繡紋的正紅色朝服,同二皇子攜手緩緩走向太極殿,我和一眾妃嬪以及滿朝文武跪在兩側,靜靜等待太監誦讀封後的詔文。
當她華麗的裙擺經過我眼前時,我突然站起身,一把將她推倒在地,手像控製不住似地去摘她的珠飾,嘴裏止不住地謾罵:“你害我無法生育在前,搶我夫君在後,天下哪有你這樣惡毒的女人,你怎麼配當一國之母。”
我很快被侍衛架起,聶元姝柔弱地倒在二皇子懷中:“妹妹所說之事,臣妾從未做過,還請陛下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