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你是否聽過這樣一首童謠:
「女兒家,皮做鼓。初一十五敲三下。姑娘家家不投胎。」
傳說隻要將女兒皮扒下做鼓,在每月初一十五各敲三下就能保佑下一胎一定能生兒子。
*
與村子裏的其他家庭不一樣。
我和姐姐被爸爸媽媽嗬護得細皮嫩肉,從未做過任何家務。
村裏的其他人看到我們都搖頭歎息。
他們私下裏議論紛紛,說我爸媽因為生不出兒子而失了心智。
我爸媽卻充耳不聞繼續像寶貝一樣寵著我們。
多子家庭,總有有一碗水端不平的時候。
再加上我在家最小,所以也是最受寵的女兒。
不管是什麼東西,爸媽總會把最好的先讓給我。
每當這個時候。
姐姐就會用一種怨毒的眼神看著我。
那眼神,就好像恨不得活剝了我一樣。
我並不怨恨她。
因為爸爸媽媽最開始並不是這樣喜歡女兒的。
聽村裏的李二蛋說。
爸媽做夢都想要個兒子。
媽媽懷了姐姐那胎的時候,接生的阿婆摸了摸說是個男胎。
他們滿心歡喜的等待著自己的寶貝兒子降臨。
可等到生產的時候卻發現是個女兒。
爸爸氣的就要把她丟在火盆裏燒死。
最後還是媽媽求他,說養大了可以賣個好價錢了。
姐姐這才活了下來。
後來媽媽懷了很多胎,但每次都是女孩。
那幾年,姐姐可以說是受盡了磋磨。
每天天不亮就要起來幹活,小小的身軀在地裏不停的幹著活。
手腳稍微慢一些爸爸的鞭子就毫不留情的抽在她身上。
也正因為如此。
姐姐的瘦弱的身體落下了很多疤痕。
我出生之前,爸媽從隔壁村裏請來了一位阿婆。
不知道她們在屋裏說了些什麼。
那阿婆臨走時,摸了摸我媽圓滾滾的肚子意味深長的說到:「尤其是這個,是個福星。」
正因為這樣。
姐姐的日子在我出生之後才好過起來。
從那之後,爸媽像供著寶貝一樣好吃好喝的養著我們。
也不在想著生兒子了。
全身心的投入到養育我們之中。
姐姐雖然從小幹粗活導致皮膚很粗糙。
但是當時年紀小再加上後來精心養護了很多年皮膚也慢慢變得光滑柔嫩起來。
可是姐姐還是嫉妒。
嫉妒爸爸媽媽下意識的偏心。
嫉妒有什麼好東西都可著我先挑。
嫉妒我從出生開始就被養的白白胖胖的。
*
「姐姐,這個給你。」我拿著一條珍珠項鏈獻寶似的第給姐姐。
明天就是姐姐十五歲的生日了。
我下午特地去撿了貝殼給她做的項鏈。
「誰稀罕。」姐姐的目光冷冽地看著我,語氣中是不加掩飾的厭惡。
她嫌棄一揮手臂:「滾遠點,晦氣的玩意兒!」
話音未落,珍珠項鏈如同斷線的風箏被甩向牆壁。
隨後,一顆顆圓潤的珍珠散落一地,發出細碎而清脆的聲響。
看著自己精心準備的禮物就這樣被弄壞,我氣極了。
張開手掌就往姐姐的身上抓去。
「啊!」姐姐突然尖叫起來,她緊緊捂住自己的胳膊,眼中滿是驚恐與憤怒:「爸,媽!這丫頭瘋了,她想打死我!」
爸媽飛快地跑著過來。
當他們的目光落在姐姐胳膊上那片不明顯的紅印上時,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爸爸的臉色陰晴不定。
他先是憤怒地轉過頭看著我,手不自覺地揚起。
但似乎想起了什麼,那高舉的手掌又緩緩放了下來。
他深吸一口氣:「二丫,今天你不許吃飯,去柴房好好反省。」說著,他粗魯地拉起我的衣領,像拎起一隻小雞般,不顧我的掙紮,將我拽向門外。
「我不!我沒錯!」我拚命反抗著,雙腳亂蹬,卻不小心踩到了那些散落的珍珠。
身體頓時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
更糟糕的是,我的後背不偏不倚地撞在了桌角上。
一股劇痛襲來,緊接著,鮮血迅速染紅了衣衫。
周圍的一切仿佛都失去了色彩與聲音。
空氣中一片死寂。
隻剩下我無助的哭泣和滿地的狼藉。
姐姐站在爸爸媽媽身後,雙手緊緊捂住嘴角。
她的身體在顫抖,但我分明看到裸露在外的那雙眼睛卻異常明亮。
閃爍著一種開心與得意的光芒。
半晌之後,媽媽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她像是一頭被激怒的母獅,猛地衝過來,一把拎起我,完全不顧我因疼痛而扭曲的身體。
她粗暴地撕開我的衣服,露出了那道血淋淋的傷口。
「完了......」媽媽痛苦地閉上了眼睛,聲音中帶著一絲絕望:「這下不能用了......」
我被嚇得扯著嗓子嚎啕大哭。
爸爸氣急敗壞的一腳踢在我的肚子上:「賤種,賤種!」
我被踢的發不出聲來,蹲在地上冷汗直冒。
他們把我丟在一旁沒在管我。
回頭仔細的去檢查姐姐的身體。
*
晚上。
我被關在了柴房裏。
夜色如墨,萬籟俱寂,隻有偶爾傳來的幾聲蟲鳴劃破這沉悶的寂靜。
我蜷縮在角落裏,身上雖然隱隱的還是有些痛。
但心裏卻是異常平靜。
門吱呀一聲開了,一道微弱的光線透了進來。
姐姐推開門,走了進來。
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冷冷地對我說:「害人不成反倒害了自己吧。」
我低下頭沒說話。
看我沒理她。
她不解氣般往我身上踹了一腳:「心思這麼壞,怪不得爸爸媽媽不喜歡你了。」
我突然有些可憐她。
她以為爸爸媽媽是真心對我們好嗎?
不過都是一場為了生兒子的陰謀而已。
等她走後我倚靠在柴火堆山望著天。
外麵星光點點。
知道真相的那天晚上,天就是這樣靜謐。
曾經我也以為自己走了大運,在這樣一個‘吃’女兒不吐骨頭的大山裏,遇到了爸爸媽媽這樣一視同仁的家庭。
直到一個月前的深夜,我被尿憋醒。
我家一共有三間屋子,一間廳堂。
東麵兩間臥室。
西邊是另一間臥室和廚房。
我和姐姐住在東邊最裏麵的屋子。
想要出去上廁所必然要經過爸媽的屋子。
怕吵醒姐姐。
我捂著肚子輕手輕腳的往院子裏走去。
路過爸媽房間的時候正好聽見了裏麵傳出來的談話聲音。
「大丫明年就16歲了,過了年你就去把阿婆請來。」媽媽的聲音響起:「大丫雖說沒有二丫皮子好,但阿婆說也夠用了。」
我聽得雲裏霧裏,停下腳步貼在爸爸媽媽的屋門上。
「你到時候順便問問阿婆,二丫能不能和大丫一起做成人皮鼓。。。」
人皮鼓?
‘女兒家,皮做鼓。初一十五敲三下。姑娘家家不投胎。。。’
腦子裏不由自主的浮現出李二蛋嘴裏經常哼著的童謠。
腦袋裏一片空白。
我頭皮發麻,頓時冷汗直冒。
我嚇得也顧不得去上廁所了。
手腳並用的爬回到了床上。
躲在被子裏瑟瑟發抖。
我一晚沒睡。
天微微亮時,我猛地想到:如果破壞掉自己的皮肉是不是就做不成人皮鼓了?
第二天我試著跟姐姐說這件事。
但是她一看見我就厭惡的推開我一句話也不肯聽我多說。
無奈之下,才想到抓傷她這個辦法。
雖然我倆姐妹不和,但是也不至於眼睜睜的看著她被做成人皮鼓。
可她竟如此對我。
那我也隻好尊重他人命運了。
*
那天之後。
爸媽對我的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家裏的粗活重活一股腦地都交給我做。
我從生下來就沒做過這樣的活。
所以常常會幹不好。
每次出錯,爸媽的巴掌就毫不留情的落下來。
姐姐就在旁白看戲叫好。
而她也開始使喚著我。
把我當成出氣筒。
稍微有些不如意就對我又打又罵。
就這樣一年過去了。
我和她的關係越來越差。
每次她欺負我的時候。
我都會期待著她被做成人皮鼓時的樣子,看她還會不會再如此囂張。
姐姐16歲生日前一周。
爸爸出了趟遠門。
等他再回來的時候,旁邊跟著個頭發花白但精神抖擻的老太太。
這應該就是他們口中的阿婆吧。
那位阿婆上上下下的打量我一番。
嘴角微微蠕動,似乎在品味著什麼。
接著,她砸吧砸吧嘴,用一種既遺憾又帶著幾分玩味的語氣說道:「可惜了。」隨後她話鋒一轉:「不過,這小丫頭身上的其他的零件倒是也可以用。」
爸媽一聽,眼睛一亮。
他們連忙將阿婆請進屋子裏,態度恭敬又虔誠。
我心裏‘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本想悄悄跟進,聽聽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
但姐姐卻突然擋在了我的麵前,用命令的口吻說道:「去。」她指使我到:「沒看到有客人來了嗎,去做飯。」
我瞪了她一眼沒理她。
推開她繼續往前走。
沒想到她竟順勢跌倒在地上,大聲嚎叫起來。
我媽聽見動靜最先推門出來。
她看見跌坐在地上的姐姐大聲尖叫起來。
然後慌忙的去檢查姐姐的身體,在看到沒有任何損傷的時候送了口氣
然而轉瞬間,我媽的臉色變得陰沉可怕。
她轉身狠狠地抽了我一巴掌,嘴裏罵道:「賤蹄子,你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非把你的皮剝下來不可!」
我姐在後麵計劃得逞的衝我笑著。
我擦了擦嘴角的血捂著火辣辣的臉頰望著她:「看你能笑到什麼時候。」
我媽聽見這句話,到沒有再動手打我了。
但依舊不停地咒罵著我。
她命令我去打幾桶水回來。
我指了指屋裏的兩口大缸不解的問道:「要那麼多水幹什麼?」
「讓你去就去,哪那麼多廢話?」她不耐煩地罵道。
*
我不情不願地出了門。
等我拎著兩桶水費力地回到家時。
看到了極為驚悚的一幕。
眼前的景象讓我瞬間僵住了。
姐姐被平放在院子裏的長凳上,臉色蒼白如紙,雙眼緊閉。
阿婆正站在她身旁手中拿著一件我從未見過的器具。
然後在姐姐的頭頂處小心翼翼地鑿開了一個小洞。
我的心猛地一緊,幾乎要跳出胸膛。
阿婆的動作迅速而熟練,緊接著,她拿起裝著水銀的容器,緩緩地從那個洞口灌了進去。
水銀在姐姐的頭皮下流動,發出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就像是有生命的東西在黑暗中爬行。
不多時,更令人驚恐的事情發生了。
姐姐的皮肉開始分離,就像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撕裂開來。
皮膚下的肌肉和血管清晰可見。
就在這時。
姐姐的身體開始抽搐,嘴角溢出了一絲痛苦的呻吟,眼皮飛快的跳動著。
爸媽被這一幕嚇得連連倒退。
阿婆臉色一變,嘴裏幾裏哇啦的念起了咒語。
不多時,姐姐徹底沒動了
阿婆長呼了一口氣。
她的臉上露出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和得意。
她轉頭看著爸媽笑道:「成了。今晚就製作人皮鼓。」
我在他們背後渾身顫抖。
不是因為過程有多麼殘忍。
而是姐姐的眼睛,睜開了。
眼珠詭異的往上翻,死死的盯著爸媽和阿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