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我就要和男友結婚,可當我查看婚禮布置時,卻呆住了。
巨大的海報照片上,男友一臉情深,可旁邊的女孩,是他的初戀。
而男友此時正站在台上,和初戀喝著交杯酒。
我流著淚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他卻滿臉不耐煩。
“我讓可欣體驗一下做新娘的感覺怎麼了?你怎麼這麼小氣。”
“我和你談戀愛五年,要是和她有什麼,還能有你的事嗎?”
我抬手就要打,他卻一把推開我,眼睜睜看著我踩空樓梯,摔倒在地。
那一刻,我心如死灰。
這婚,我不結了。
祝你倆婊子配狗,天長地久!
“…關杜?!你推我?!”
我腳踝劇痛無比,驚愕抬頭看著樓梯上的關杜和沈可欣,還來不及反應。
砰!
回應我的,是身邊陡然炸開一個酒杯,
玻璃渣四散開來連同紅酒一起崩到我身上,潔白長裙頓時汙穢不堪。
我下意識伸手遮住臉閉上眼睛,玻璃渣還是劃破了一點胳膊。
如果我不遮住,劃破的就是我的臉和脖子。
那是關杜扔地上的紅酒杯。
“你自己沒注意摔下去的,怪誰推你呢?”
關杜嘲諷的嗓音自上麵響起,顯然也是起了火。
“你自己今天不來這無理取鬧,能發生這樣的事嗎?裝什麼啊喬然,別跟我說是崴腳了,什麼陳年借口!”
我試探性扭動一下腳踝,下一瞬傳來鑽心的痛處,我顫抖著呼吸,勉強壓下,
抬頭看著台階上自己的幾天後馬上就要結婚的男朋友,心如死灰。
我和關杜三天後就要結婚了。
我今天特地提前下班,來看看他這幾天一直不讓我看的“驚喜”,
甚至我特地換上了他之前誇過的白裙子。
誰知到達會場,迎接我的就是這個。
巨大的海報照片上,關杜一臉深情,而他旁邊的女孩,是他的初戀沈可欣。
看見的一瞬間隻覺得荒謬,那我呢,我算什麼?
而我目光向下,正巧看見關杜在和沈可欣喝著交杯酒。
四下無人,他眼裏的深情不像假的。
之後我含淚質問,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原來是關杜嘴裏沒有一句真話,說著沒布置好其實隻是為了他和沈可欣舉行儀式的借口。
我剛才甚至還看見了沈可欣手上有我同款的婚戒。
簡直荒謬至極。
情侶對戒變成三人戒指,實在過於可笑。
“關哥,你別這麼凶呀......嚇死我了。”
沈可欣居高臨下看著我,眼神毫無溫度,嘴上卻很關杜撒著嬌,
關杜卻十分受用,伸手拍了拍她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一臉寵溺。
“可欣,是她想對你不利在先,你放心吧,她沒事,在這裝呢。”
我心臟陡然悶痛,不知道自己這麼多年付出的感情算什麼,
而後擦幹眼淚,在他們的嘲諷聲裏撐起身,一瘸一拐的離開了現場。
“你看,我就說她沒事。”
身後傳來關杜得意的聲音,沈可欣跟著附和。
“果然是裝的呀......不像我,我就不會騙關哥。”
我皺緊眉頭,渾渾噩噩回了家。
坐在沙發上查看腳踝時,才發現整個腳踝腫的像饅頭,
應該是剛才沒有第一時間采取措施,又自己強撐著走了很多路的原因。
看著腳踝,我眼眶一熱,眼淚就掉了下來,沉默著一邊哭一邊冰敷。
冰塊是冰箱裏拿的可食用冰,所以化了一部分之後落了一地的水,好在腳踝終於有點消腫了。
我剛塗上紅花油,門就被打開了。
關杜帶著沈可欣走了進來,一看到屋裏就皺眉。
“喬然,你又在作什麼?”
“…我作?”
我冷眼看著他,隨後關杜理所應當反問。
“把屋裏弄一團糟,還不是你作?”
我順著他的目光往下望,隨後看見地上沒幹的水漬和腳印——
其中有一部分的腳印還是他倆踩的。
見我沒吭聲,關杜又開始發作了。
“我看你也沒什麼事啊,本來可欣還擔心你的腳,一定要我過來看看,你這不還能折騰家裏嗎?”
“這麼有勁,一會記得拖地,別搞出水印。”
我深吸一口,壓下心中的悶痛,不由疑惑隻不過幾年時間,
一個人怎麼就能變得這麼麵目全非。
之前關杜不是這樣的。
我們相識於大學校園,也一起度過了一段甜蜜的日子。
關杜以前真的對我很好,不然我也不可能答應他的求婚。
我曾經是真的相信關杜是一個可以托付終身的人的。
他記得我們每一個紀念日,記得我身上的每一個小事,
甚至我有時候不記得生理期,他都會記在自己的日曆裏。
關杜有一個初戀叫沈可欣,我一直都知道,他在剛談戀愛的時候也告訴過我。
他和沈可欣是高中就在談的青梅竹馬,之後因為大學異地,
沈可欣又有出國的計劃,就分開了。
我們的感情到底是什麼時候變質的?
從一年前沈可欣回來開始。
她隻需要一個眼神一句話,就能把關杜的心完全抓住。
我有時候無不嘲諷的想,當沈可欣下飛機關杜去接她的那一刻,這段感情裏我就已經輸了。
我實在不想理關杜和沈可欣,直接起身一瘸一拐回了房間,隻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誰知關杜卻帶著沈可欣直接進來,質問出聲。
“喬然,你什麼態度?!從剛才我進門開始一句話都沒有,你是摔啞巴了嗎?”
“關哥,消消氣,呀......這是什麼。”
沈可欣表麵讓關杜消消氣,暗自裏卻打量著這個房間的陳設,
隨後把目光投向我梳妝台的一個祖母綠寶石的項鏈上。
“好漂亮......這麼大顆的祖母綠一定是假的吧?可以送給我嗎,喬姐。”
她這麼說著,就要伸手去拿,我厭惡至極,不理解人怎麼能不要臉到這個程度,當即怒嗬出聲。
“放下!不經人同意就動別人的東西,你有沒有家教?!”
沈可欣被我嚇了一跳,麵龐下一瞬委屈至極,就要哭出來,關杜看了更生氣。
“喬然,你能不能不這麼小肚雞腸,你那祖母綠不就是假的,給她又能怎麼樣,改天我給你再買個真的。”
他竟然說是假的,絲毫不顧及我的想法,我簡直就要笑了,
毫不猶豫怒斥出聲,從剛才就一直壓製的火氣瞬間爆發。
“…假的?關杜!你明知道那是我母親留給我的,別欺人太甚了!再給我買個真的?把你公司賣了都不夠!”
“你什麼意思?!我還能買不起你這個破項鏈?!”
關杜瞬間發火,直接伸手就要搶,我瞬間探身一把抓起一個修眉刀,猛地衝他就劃了過去。
“關哥!”
“喬然!”
關杜捂著自己的臉,驚愕看著我,一旁的沈可欣擔憂看著他,不住的說要不要去看看。
他沒好氣蹭掉臉上的血痕,見我沒有放下修眉刀的打算,
也知道我已經瀕臨崩潰,隻能善罷甘休,暴怒著帶著沈可欣離開了。
我也慢慢癱坐下來,看著手上修眉刀的血跡。
喉嚨一哽,隨後放聲大哭起來。
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剛才因情緒激動而做出的大幅度動作,
讓我的腳此刻疼痛難忍,又腫又脹。
然而,身體上的疼痛遠遠比不上心裏的痛楚。
事到如今我還是難以置信,不明白曾經那個溫柔體貼的關杜為何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難道這才是他的真麵目?
我這些年隻是被他精湛的演技蒙蔽。
明明也那麼喜歡他,可他的心卻始終偏向沈可欣。
當初我們剛從大學畢業,手裏拮據得隻能勉強維持生計。
最窮困的時候,我們的一頓飯就是饅頭和鹹菜,
隻有在過生日的那天,才能奢侈地吃上一頓麻辣燙。
我還記得,他那天不知從何處買來一個廉價的小蛋糕,雖然簡陋,卻充滿了他的心意。
關杜小心為我插上蠟燭,盡管我已經非常感動,他卻還是滿臉難過,不停地埋怨自己,說。
“對不起,喬然,都是我讓你過這種日子的,我一定不會忘了你的好!今後一定會給你更好的生活!”
我看著他那尚未褪去青澀的學生氣臉龐,心中充滿了溫暖,笑著點了點頭,
然後吹滅了蠟燭,許下了心中的願望。
那個願望是什麼來著?
對了,希望關杜能夠遵守諾言,永遠對我好。
世事無常,如今我們好起來了,他卻變了心。
那個曾經眼眶發紅,信誓旦旦地說會永遠對我好的男人,已經一去不複返了。
想到這裏,我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淚,強撐著疼痛的身體,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這一收拾我才發現,原來這些年自己的東西竟然少得可憐。
或許從一開始,上天就沒有讓我把這個地方當成自己真正的家,
所以一個大行李箱,就足以裝下我所有的東西。
我留下了關杜曾經送給我的那些禮物和紀念品,它們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我拎著行李箱,最後看了一眼這個我們曾經的家,然後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下樓後,我直接打車回到了父母留下的那個房子。
推開房門,室內安靜,窗外夕陽正好,
金橘色的光芒灑落在屋裏,給這裏披上了一層溫暖的濾鏡。
空氣中微塵浮動,家居上落了一層薄薄的灰塵。
我站在門口,恍惚中仿佛看到了媽媽從廚房走出來,微笑著讓我洗手吃飯。
隻是我的幻想罷了。
我關上門,坐在地上蜷縮起來,低頭抱住自己,半晌後,傳出一聲壓抑的啜泣聲。
此刻,我真的好想他們。
夕陽漸漸西下,光沿著地麵移動,最終歸於昏暗的沉寂。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響起,我迷迷糊糊地抬起頭,
發現屋裏已經一片黑暗,看來已經是半夜了。
我拿出手機一看,是關杜打來的電話。
“喬然!大半夜的你跑哪裏去了?!家裏的那些水漬怎麼回事?不是讓你收拾了嗎?”
安靜的空間裏陡然充滿了他的責備和不滿。
我看著虛空中的黑暗,嘴角扯出一絲苦笑。
這真是太可笑了,他這個時間才回家,
沒有注意到屋裏已經缺了什麼東西,更沒有注意到我受傷的離開。
第一反應竟然是打電話責問,我為什麼沒有收拾家裏!
他見我久久沒有回應,繼續開口說道:
“喬然,就你這樣的女人,白天還想用刮眉刀捅我,我怎麼敢娶你回家?”
“關杜。”
聽到他這麼絕情的話,我終於忍不住打斷了他,嗓音疲憊異常。
“那就別娶了,分手吧。”
言罷,我不待對麵應聲就斷了電話。
隨後毫不猶豫把關杜直接拉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