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的那天晚上,派出所通知叫衛長階去認屍。
他摟著妖嬈的美人不耐地打斷:“我忙著呢,等火化了再找我吧。”
過了幾天,我的屍體被送到火葬場。
工作人員又一次打電話跟他確認。
這次他甚至輕笑出來:“演戲還有後續,陳妍昭這回厲害了啊。”
......
衛長階趕到火葬場,已經是一個半小時之後了。
不難看出,應該是剛從某位佳人的住處出來。
找到工作人員,他漫不經心道:“陳妍昭的骨灰呢,快點,我領完還有事要忙呢。”
隻要有眼睛,應該都看得出來他要去忙什麼。
確認過他的身份後,工作人員猶豫遲疑,跟同事嘀咕了好一會兒。
最後在衛長階不耐煩的催促下,才把裝著我骨灰的盒子交給他。
衛長階輕輕地掂了掂盒子的分量,嘲諷道:“這就是陳妍昭?我看也不像啊,她那麼胖,怎麼可能燒完就剩這點!”
“不會是拿了什麼亂七八糟的骨灰來糊弄我吧。”
工作人員皺眉:“衛先生,我們是正規的火葬場,不會做那些違法亂紀的事,你說話可要講證據。”
衛長階輕笑:“別著急,我就是隨口一說,你們怎麼還當真呢!”
然而下一秒,盒子卻然從他的手裏滑落,掉在地上灑了一地。
他雙手一攤,無辜道:“不好意思啊,有點重是沒拿住。”
他在咬字的時候,還刻意將“重”兩個字咬的很重。
可是在他的臉上,卻一點都看不見沉重的神情。
我心頭一緊,想張嘴問他一句當真恨我到這種地步了嗎。
最終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衛長階將剛才接待他的那個工作人員,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毫不掩飾的譏諷:“我看你年紀挺小,剛畢業吧?像你這樣的小男生給點甜頭就心甘情願替人辦事了。”
“陳妍昭雖然長得一般,但擅長演戲,這回是在你麵前演了什麼苦情戲碼,才哄的你跟她一起來騙人呢?”
“最難消受美人恩,你小心點吧!”
說完他抬腳踩在了我的骨灰上。
直到我的骨灰和灰塵混作一團,再也不能收集起來。
衛長階才跺了跺腳,打算離開。
工作人員詫異的眼神並沒有讓他察覺到不對勁,他還是覺得這隻是我的騙局。
“回去告訴陳妍昭,這回過分了。就不怕演戲演過了,真的死無全屍嗎?”
“要是再這麼鬧下去,可別怪我翻臉無情!”
最後一句話,隱含著威脅的味道,讓工作人員也有些膽戰心驚。
可他不知道,我是真的死了。
並且還是死無全屍。
工作人員還處在對眼前這炸裂場景的震驚中沒反應過來時,衛長階的電話突兀的響起。
是薑寧打來的。
他跟那頭的女人親昵的聊著天。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的魂魄竟然像是不能自主一樣跟在他的身邊。
我和衛長階剛結婚的時候,我曾去公司給衛長階送飯。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薑寧。
她對我充滿了敵意。
衛長階讓她送我下樓,在電梯裏,她突然輕笑一聲。
“陳小姐,說實話我一直以為你是那種傾國傾城的美人,要不然怎麼會引得衛總這麼鬼迷心竅呢。”
“今天見到你,我還是挺失望的,你和我想象的差距太大。”
晚上,衛長階回到家,發現我悶悶不樂。
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之後,很是動了一番大氣。
差點就把這個跟了他幾年的秘書給解雇。
後來,薑寧再也沒有說過一句冒犯我的話。
薑寧在電話那頭問起我還好嗎。
衛長階的臉色大變,冷哼一聲:“她好得很,現在都玩起假死這套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小說看多把腦子看傻了。”
“別再提她了,晦氣死了。”
薑寧小心翼翼地問道:“要是陳妍昭真的死了呢?”
換做從前,不要說死,就是有人吵架,隨手咒我兩句,衛長階都會心疼我,覺得我受了委屈,然後想方設法地替我出氣。
可是現在,他隻是冷笑一聲。
“真死了那就太好了,那就算是蒼天有眼,為民除害了。”
我以為人死後是不會再流眼淚的。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我的臉上卻一片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