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出發那天,我戴上了她送我的玉蘭戒指。
其實像我這種前半生都在疲於奔命的男人來說,喜歡一種花,是很奢侈不現實的事情。
但她喜歡,我也喜歡了。
我們一起去了機場。
坐在候機室的時候,她難得的有些焦躁不安,這種情緒,在接了一個電話後攀至頂峰。
掛斷電話後,她麵色猛地一變,想也沒想便往外跑。
跑到一半,才想起了我,折返回來跟我說:「阿酩,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
可她直到排隊登機都沒有回來。
空姐問我時,我攥緊了手裏的機票:「我再等等,還有個同伴,一會就回來。」
剛掏出手機想給楚幼錦打個電話,就看到空降的微博熱搜:
「#楚幼錦沈禹州亡命天涯即視感」
配圖是沈禹州牽著楚幼錦的手,拉著她在機場大廳裏奔跑。
楚幼錦看著沈禹州的眼神裏,是無奈和瘋狂的心動。
她把過去的我拋在了腦後,走向了有沈禹州的以後。
滑動手機的時候,我無意間點進沈禹州的首頁。
看到他最新的一條博文:「某人最近拍下了一顆巨大的鑽石,雕刻成玉樹送給了我。她說,深情的男人像一棵沉默的大樹,這鑽石太普通,做首飾配不上我,做個裝飾品,倒是勉強可以。」
我一眼就認出,配圖的鑽石玉蘭樹,跟我的玉蘭花,出自同一塊鑽石。
我突然很想笑,原來,我們的戒指,或者可以說是隻獨屬於我的戒指,是配不上沈禹州的邊角料。
深吸一口氣,我把戒指摘下來,丟進了垃圾桶裏。
垃圾,就該呆在垃圾桶裏。
上飛機的時候,空姐往我身後看了看,疑惑地問我:「您不是說,還要等同伴嗎?」
我衝她笑了笑:「不等了。」
再也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