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周圍立刻有人反對道：“殿下你不可因自己的私欲，而棄那些無辜的性命於不顧啊！”

他向四周作揖，鄭重道：“我知道這妖罪孽深重，可畢竟他父母因我而死，我又曾答應過護她周全。”

“為了以平眾怒，便讓她向眾仙磕頭認錯後自裁，隻要不讓她魂飛魄散就好。”

我譏笑，事到如今玄霄還想著讓我死後複生，他倒是幫我想得周全，可我憑什麼要給這群偽善之人磕頭認錯。

我明明什麼也沒做，是他們心中認定了妖邪必誅，將這頂罪名扣死在我的頭上。

見到玄霄為我求情，青雲神女立刻道：

“那又如何，原本這不過是阿鬆在凡間曆練的劫難罷了，他凡間肉身已死便能回歸仙體。”

“若不是你自作主張，他早就結束了輪回。”

此話一出，眾人點頭讚同。

“本就是畫蛇添足，便是這樣的救命之恩也不算什麼。”

“妖族之身本就是大罪，你爹娘願為殿下獻出性命是他的榮幸。”

悔意籠罩著我，我恨不得現在將這群高高在上的天族都踩進塵土，讓他們也感受一次我萬分之一的痛苦。

可我一動身上的滅魂釘像是要將撕裂我的靈魂一般，讓我痛不欲生。

我大概活不了了，訛獸隻有要死時才能吐露真言。

這一次我終於能說出自己的真心話：

“我後悔當年救你。”

畫麵裏我和玄霄並沒有順利離開，他的背後中了一箭，血侵染了整片布料。

那箭上淬了劇毒，他慘白著臉奄奄一息。

“若凝，對不起。”

玄霄伸出手想擦去我眼角滑落的淚。

“你一哭我便心絞痛，明明說過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傷心，對不起我又食言了。”

我求他堅持下去，可是他還是沒了鼻息。

我已經失去了爹娘，我無法再承受失去玄霄的痛苦，我用爹娘的妖丹複生凡人之軀，保住了玄霄的性命。

而我也散去了大半的修為。

那時候我天真的以為，人心是不會變的。

“怎麼可能！”

玄霄不可置信地指著畫麵中相擁的男女，質問我道：

“我怎麼不知道你將妖丹給我了，你不是說是偶遇神醫相助嗎。”

那時候的我無法說出真言，也不想讓他自責難怪才說出這樣的謊言。

他慌了神，上前來看向我眼裏都是悲傷。

“若凝，我說過隻要你認罪，我會保住你的！”

青雲神女立刻裝出一副柔弱的模樣：“殿下不可，殺人償命怎麼能因為一次的善，便饒恕她所有的惡！”

“她是知道了你的身份，為了上九重天，不惜踩著親人的命做墊腳石。”

立刻有人讚歎神女的剛正不阿，惡不能用一次善舉來抵消。

“殿下按照承諾娶你為太子妃，這份恩情早就還清了！”

“神女不愧是神女，一眼便看出了她又在用從前往事來混淆視聽。”

我看著這群人隻覺得荒唐，他們竟然覺得這種種是能用太子妃之位來抵消的，如果可以，我寧願自己還是那個在林間隱居的小野妖。

玄霄想到我背負的那些血債，眼裏也是寫滿了失落。

“若凝，你太讓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