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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戀愛三周年紀念日,楚樂霏約我出去約會過紀念日。

我知道,她準備了整整一個月的求婚。

我沒去。

楚樂霏打不通我的電話,隻能一直發消息。

“你在哪?電話打不通,微信也不回,你還知不知道今天是我們的三周年紀念日?”

“我就在這等你,有我說好的驚喜。”

我回複:“樂霏,我不去了。”

“什麼意思?發生什麼了?”

“夏有深,有人看到你和別的女人進了酒店。”

“我相信你,你不會的......”

我打斷了她的話:“對,就是你聽到的那樣,我們分手吧。”

她不知道,我被人砸斷了腿,成了殘廢。

我們的戀愛無疾而終,直到三年後,我再次見到楚樂霏。

她和我的繼弟手牽著手,來我們家見家長。

——————

我瞞著爸爸,一個人在醫院躺了小半年。

那條被砸斷的腿截肢了,我安裝了假肢,光是適應這個冰冷的器具,我就用了三年。

直到如今都沒適應。

住院期間,大學時期的師姐聯係我。

她說,想和我結婚,甚至不在意我如今是個斷了腿的殘廢。

我沒有答應。

“那你再想想吧,是我太心急了,我會一直等你。”

直到一個月前,我才回家。

我的房間門就被猛地推開。

“有深!”爸爸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尷尬。

“你弟弟身體不好,需要曬太陽。你的房間陽光好,要不你們暫時換一下房間住?”

我沒說話,目光落在爸爸身後的繼母和繼弟臉上。

繼母連忙拽著我爸的胳膊說:“老夏,不用麻煩有深的。”

朱子逸一副可憐的樣子:“是啊,爸,不用管我,不要因為我讓哥哥不開心。”

“這有什麼麻煩的,你也是我的兒子。”爸爸說完,嚴肅地看向我,“夏有深,你是哥哥,懂事點。”

我看著爸爸,心裏五味雜陳。

我以為我會很難過,會忍不住哭出來。

畢竟,我的親生父親,更偏愛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弟弟。

但我心裏隻剩下一片麻木。

我笑出了聲:“誰允許你叫我的名字的?又是誰允許你叫我哥了?”

繼母和朱子逸一臉不知所措,活像我欺負了他們母子兩一樣。

“混賬!這是你媽和你弟弟!你的教養都被吃到狗肚子裏去了?”

我看著他們三人站在那,好像他們才是一家人,我才是個外人。

“好啊,我和他換。”

住哪個房間,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他們來,我就該離開了。

爸爸似乎對我的懂事很滿意。

繼母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但他們走後,朱子逸卻沒走。

“哥,我幫你收拾東西吧。”他站在我麵前,看起來很乖巧。

但眼底卻藏不住笑意。

“我也沒想到爸爸會同意讓我們換房間。”

“哥哥,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我不想理他,轉身去拿行李箱。

結果朱子逸突然撞在了桌角上,一陣乒乓響,我書桌上的東西掉了一地。

“哥......”

我連忙轉身,看到他出血的手肘。

可下一瞬,我就僵住了,心臟一緊。

地上一片玻璃碎渣中,是......媽媽的遺照!

“混賬!你在幹什麼?”

爸爸衝了上來,飛步走到朱子逸身邊。

“我沒事,爸,哥也不是故意的。”朱子逸一邊吸著氣,一邊強忍著疼說,“真的不疼。”

爸爸看著他手臂上的傷,滿眼心疼。

但看向我時,眼神卻變得冰冷。

“夏有深,你有什麼不滿,可以直接說。”

“你傷害子逸幹什麼,他和你媽孤兒寡母的已經夠可憐的了。”

“不像你,從小生活在優渥的環境裏,哪裏懂得別人的難處。”

弟弟?媽?荒唐!

他們算哪門子的家人。

我以為我已經能夠坦然麵對這一切了,以為我不會再被這些話影響。

但說到底,我沒有那麼堅強,也沒有那麼冷血。

爸爸盯著我,嚴肅道:“給弟弟道歉!”

我強忍著通紅泛淚的眼睛,抬起頭看向我的親生父親。

他像是沒看到地上的狼藉一樣。

明明媽媽的照片鏡框碎了,我才發現,照片上還有朱子逸剛剛跌倒“不小心”踩上的腳印。

我感覺全身的血都集中在了頭頂,氣瘋了。

我抓起一旁的書就狠狠地砸向朱子逸,朱子逸尖叫起來,爸爸一把打過書。

“你他媽瘋了不成?我讓你跟弟弟道歉,誰讓你動手了!”

朱子逸嚇得渾身發抖,“爸,哥哥要打我......”

“老子看你今天是欠抽!”

我氣得渾身都在顫抖,大喊道:“憑什麼要我道歉?!”

“他摔碎了我媽的遺照!還踩了我媽的照片!”

那是自媽媽去世後,我一直珍視的日日摩挲的照片。

爸爸明明知道。

他掃了一眼地上的碎片,卻隻是不讚同的沉下臉盯著我:“那你也不能動手,你媽都去世多久了,死人還能比活人重要?”

“道歉!”

我梗著脖子仰頭,恨恨地說:“我不道歉,我沒有錯!”

“啪”的一聲,臥室裏的三個人,還有上樓來的繼母都愣住了。

爸爸掄起胳膊,狠狠地扇了我一巴掌。

“嗬......”我笑了起來,眼淚掉了下來。

爸爸愣了下,然後皺眉道:“混賬東西,還沒你弟弟懂事!”

罵完我,他和繼母拉著朱子逸就要下樓處理傷口。

我愣愣的站在原地,後知後覺才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鈍痛。

眼淚越掉越多,砸在地板上。

我撿起媽媽被弄臟的遺照,小心翼翼的拍了拍,放進口袋。

這個家,對我來說已經不是家了,隻會帶給我失望和痛苦。

隻是我沒想到,我會離開的這麼快。

我衝出臥室,樓下爸爸和繼母正圍著朱子逸關切,我麵無表情的經過他們就要衝衝出門。

“哎,有深幹嘛去啊?馬上就開飯了。”

繼母在後邊柔聲細語的喊我。

我頭也不回。

關門的那瞬間,我聽到爸爸在後麵大吼。

“讓他滾!滾到外邊別回來了!停了他的卡就老實了。”

我就這麼在外麵待了兩個月,期間沒有人來找過我。

卡被停了,我必須兼職才能養活自己。

再遇到楚樂霏,是我做夢都沒想過的事。

重逢楚樂霏的那天,我正在一家男士西裝專賣店兼職。

她三年前就出國了,我以為我們不會再見。

現在她身邊,帶著一個一身高貴優雅的男人。

我努力維持職業微笑,介紹起店內的聖誕節特惠:“兩位顧客,聖誕活動期間,選購任意兩套西裝即可享受八八折。”

那個男人轉過身來,是朱子逸。

我呼吸都凝固了。

看到我,他一臉詫異:“哥?你怎麼在這?是...打工嗎?”

我尷尬的笑:“客人需要我盡管吩咐。”

見我沒有攀談的興致,他也沒有再繼續演戲。

“哦?把最新款的都拿上來讓我挑挑。”他吩咐道,楚樂霏則優雅地坐在一旁的沙發上。

我蹲下身,為朱子逸挑選西裝,同時小心翼翼地拽了拽製服,生怕別人注意到我那不自然的假肢。

我一直隱藏得很好,但今天卻格外緊張。

“哎呀,你這是怎麼服務的?弄疼我了!”朱子逸突然喊道,一腳甩開了我的手。

我低頭看了一眼,雙手因長時間的勞作而顯得有些粗糙。

“你的手怎麼這麼糙?刮得我疼死了!”他抱怨道。

我無奈地苦笑,以前楚樂霏總是細心地為我護手,告訴我男孩子也要懂得保養。

此時,楚樂霏正悠閑地翻閱著雜誌,對這邊的紛擾似乎毫無察覺。

“抱歉,他新來的,不太熟練,還是讓我來幫您挑選吧。”同事及時出現,為我解了圍。

我退到一旁,朱子逸卻依舊不依不饒,給了我一個不滿的眼神。

“真是掃興,本來好好的心情都被你給破壞了。”他嘀咕道。

楚樂霏終於放下了雜誌,走到朱子逸身邊,輕聲問道:“怎麼了子逸?誰惹你不高興了?”

她的語氣溫柔如初,隻是那份溫柔,已經不再屬於我。

曾幾何時,每當我心情低落,她都會悄悄出現在我身後,給我一個溫暖的擁抱。

但如今,她正用同樣的方式安慰著另一個人。

朱子逸似乎被哄得開心了,微微一笑:“算了,不計較了。把這兩套西裝包起來。”

楚樂霏攔住了他:“刷我的卡,我有這邊的會員卡。”

楚樂霏遞給我她的卡,臉上帶著一抹淡然的微笑,仿佛我們從未有過交集。

我終於明白,真正的放下,不是怨恨,而是遺忘。

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腿,心中湧起一絲苦笑。

一個斷了腿的殘廢,我還在期待被我傷透的楚樂霏跟我再續前緣嗎?

當初提出分手的人,是我。

快畢業那會兒,室友無意間透露了楚樂霏的求婚計劃,讓我提前知道了。

我特意定了包廂,自己親手布置。

沒想到,在走廊遇到了幾個女醉鬼,硬把我包廂。

“你搞錯了!我隻是這兒的顧客!”我急著說。

“搞錯了又怎樣?先享受再說!”幾個女人嬉皮笑臉地說。

我撇頭甚至看到桌子上還有許多針管和散落的針頭。

這群女人磕了!

情急之下,我大聲喊:“樂霏!救我!”

就在壓在我身上那個女人分神的瞬間,我摸到桌上的水果刀,捅了她的眼睛。

血一下子噴了出來,我嚇得扔掉刀。

她火了,拽著我,捂住眼睛,反手就拿來一個缸子往我腿上砸。

我慘叫一聲,她還覺得不解氣,一下又一下的砸,最後直接上腳在我血肉模糊的腿上碾。

我隻記得疼,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醒來時,我在醫院,楚樂霏的媽媽坐在床邊。

她以前想給我錢讓我離開楚樂霏,我沒要。

現在,她冷冷地看著我,按住我要接電話的手。

“看看你的腿,再想想能不能和樂霏在一起。”她平靜的說。

我一看,心都碎了——我的右腿沒了,包著紗布,全是血。

她接著說:“我一直不同意你們,今天本想阻止你去見我女兒,沒想到你先出事了。”

“這就是命,你現在這樣,我更不會讓你們在一起,希望你能懂。”

她又說:“我已經把你在酒店房間的照片發給樂霏了,其他的什麼也沒說,你知道該怎麼做的。”

那一刻,我覺得自己什麼都沒了。

想了好久,我給楚樂霏發了信息。

“我找到更好的了,我們到此為止。”

我努力偽裝成出軌還理直氣壯。

她發了句:“撈男!”

這便是我們最後的對話。

後來我才知道,那個女人叫翁瑤,是個有錢人家的混子女兒,翁家的地位比我們家高得多,父親總讓我體諒他。

我沒有告訴任何人。

因為證據不足,加上我們都受了重傷,這事最後就這麼算了。

上一次離開家,我什麼也沒帶。

我回了趟那個不算家的地方,打算把自己的行李帶走。

打完工回去已經是深夜了,他們早都休息下。

朱子逸看了我一眼,就回房了。

朱子逸住在我的臥室。

深夜,一陣吵鬧聲驚醒了我。我還沒來得及反應,房門就被猛地撞開。

繼母滿臉淚水地衝進來,二話不說就給了我幾巴掌。

“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她哭喊著,“明知道子逸對花粉過敏,還故意給他房間放花?”

她撲進爸爸懷裏繼續哭:“你是想害死我們的兒子嗎?”

爸爸一邊安慰繼母,一邊用失望的眼神看著我:“夏有深,你讓我太失望了。明天你就搬出去吧,這個家已經容不下你了。”

繼母聽到後,哭聲漸漸停了下來。

可是爸爸,我兩個月前就搬出去了啊。

我看著爸爸,他曾經那麼疼愛我,但現在一切都變了。

我像是被奪走氣運的男主,失去了所有。

剛開始,我試圖掙紮,但漸漸地,我明白了,這一切都是徒勞。

我不想解釋,也不想說話,隻是默默地收拾東西。

在他們離開後,我把和楚樂霏、爸爸的合照都剪碎燒了。

楚樂霏送我的禮物,我最後再看了眼,全都燒了。

曾經,哪怕一個小小的鑰匙扣我都很珍惜,但現在,它們對我來說已經沒意義了。

做完這些,我把媽媽的遺照包好,小心翼翼地放進箱子裏。

然後,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家。

走出大門時,楚樂霏的車剛好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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