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我親手培養出的高考狀元殺害。
上一世,我不孕不育,幹脆丁克,老公卻執意收養他朋友的遺孤。
掏心掏肺十多年的養育之恩,換不來一丁點善報。
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刻,我看到丈夫摟著養子的生母衝我微笑。
但真正刺痛我雙眼的卻是養子手中那一把明晃晃的尖刀。
他的嘴角帶著嘲諷,一字一頓:「媽、媽?你還是去死吧。」
於是我重生了,重生在大雨滂沱,他跪在門口乞求我給他口飯吃的那天。
1.
我至今都記得被養子殺害的那天。
對著鏡子,即使我拔掉額前的白發,臉上的褶皺也依然比同齡人更顯老態。
那天是我養子周瑋帥的升學宴,全省第一。
因為我對孩子的嚴厲,外麵流言蜚語四起。
我幾乎天天被人戳脊梁骨。
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終於等到了這天,用最好的方式去證明我對兒子的愛。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我不用回頭都猜到一定是兒子來催我了。
因為他說過,他早就迫不及待了。
「瑋帥,你來。看看媽媽頭頂還有沒有白頭發…」
話還未說完,腰間傳來劇痛使得我一陣眩暈。
不等我反應,一下,一下,又一下。
力氣隨著腰間的涓涓而出血液和疼痛流逝。
從鏡中,我看到丈夫摟著養子的生母衝我微笑。
養子一手扯著我的頭發,防止我倒下。
一手又持一把沾著血跡的尖刀,嘴角帶著嘲諷。
「不過是養了我十幾年,真以為你是我媽?」
「我的人生大事你也配出麵?」
「我早就受夠你了,又老又醜的爛女人。」
「不如,你直接去死吧?」
空氣越來越稀薄,我張大嘴巴開始迷離。
嘗試去抓住他的手求救,他卻一把甩開我的手,我倒在了地上。
血好像出的更多了。
我的身體也開始僵硬,變得冰冷。
周瑋帥拍了拍我的臉,一字一頓:「你去死吧。」
「媽,媽。」
「到了我跟親爸親媽一家團聚的時候了。」
這次,尖刀分毫不差,直中心臟。
至死,我都不明白。
讓我拿命去愛護的孩子怎麼成了盼著我死掉的惡魔。
更多,我是恨的。
原來我這一生所受的苦難,是不值得的。
2.
一聲炸雷將我驚醒。
我恍惚的摸了心臟,這裏沒有任何的傷口。
未及我想明白,小孩隱約的哭喊聲引起我的注意。
丈夫周江推開門拽起我的左手就往院裏跑:「別睡了。樓下要出人命了!」
溫熱感傳來,我的左手恢複知覺了?
我重生了!
初見周瑋帥的這天,同樣也是收留他的這天!
上一世第一次見到他的場景還曆曆在目。
五歲的孩子在暴雨中被瘋癲母親用木棍不停抽打,是我挺身救下,將他帶到家裏。
我的左手被他生母打成了永久性骨折。
在丈夫的勸說下,我領養了他。
而這一世,看著麵前的丈夫。
我突然發現他動作雖然急促,但神情卻沒有半分慌亂。
「周…」,正要揭穿,我瞥見剛拍不久的婚紗照。
心裏泛起苦澀,原來從這時候就已經開始了。
周江當年對我所謂的一見鐘情,不過是想讓我去養活他患有精神病的妻子和兒子。
這一切都是他們一家三口布了十多年的局。
你們的愛情是愛情,那我的婚姻就是兒戲了嗎?
壓下心頭的痛意,正當周江拉著我衝進雨幕時,我停住了腳步。
「怎麼了?」,他驚愕的看著我。
看著雨中正在挨打的周瑋帥,我不禁勾起嘴角。
上一世他們篤定我會被善良蒙蔽雙眼。
而這一世,我分明看得真切。
這陣仗分明是雷聲大雨點小。
周瑋帥生母林惠的棍棒,哪一下是實實在在打到他身上的呢?
我不緊不慢的挑破,
「你說,到底是什麼樣的畜牲會在暴雨中拿著自己孩子做戲?」
3.
我分明看到了周江臉上的橫肉不自然抽出了兩下。
大概是為了讓我更加相信。
周江丟給我一句「不可理喻」,頭也不回的衝進了雨裏。
見我仍然不為所動,林惠的棍棒終於舍得砸下。
周瑋帥被打的慘叫連連,卻不是我想要的程度。
緊接著,我也衝進雨幕假意去拉架。
跟上一世一樣,林惠的棍棒趁亂向我招呼來,而我卻早有防備。
上一世,他用哪隻手拿刀捅死的我?是右手啊。
我抓著周瑋帥的右手,不偏不倚擋住了這一下。
隨著周瑋帥一聲哀嚎,混亂截止。
我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報了警,周江也因此忙碌了好幾天。
因為這場鬧劇,林惠被送去了精神病醫院。
而周瑋帥卻被周江直接拉到我麵前跪下。
「小帥不求其他,隻求阿姨能給口飯吃。我願意給叔叔阿姨當牛做馬.…..」
我冷眼看著他翹著被他親媽打折了的手緩緩開口:
「收養他也不是不行......」
見周江眼底閃過的精光,我不急不緩的開口。
「但要保證,他親爹確實死透了吧?」
看周江幾度想開口,卻又硬生生憋回去的樣子,我嗤笑出聲。
我當然會同意領養周瑋帥,我要把我受過的傷害全部還給他們。
不知道等最後他們會不會體會到竹籃打水一場空的滋味呢?
我好期待。
不顧周江的臉色,我也拍拍手,請出我的神秘嘉賓——
小尼,這是我剛從福利院領養回來的女孩。
一群孩子中,隻有她盯的我發慌。
迫切想要我將她帶回家的眼神,像是一匹餓狼。
相比於周瑋帥這隻會不叫的狗,我更願意去馴養欲望全擺在臉上的人。
同時,我不屑於跟一個小孩鬥,也不代表我不是個睚眥必報的人。
上一世我能培養出高考狀元,這一世,我一樣可以。
「小尼,記住。」
「在這個家裏,對媽媽不喜歡的人,你不用客氣。」
4.
轉眼間兩個孩子都七歲了,上了一年級。
小尼是個會看眼色的孩子,可謂是各方麵都很讓我省心。
隻可惜,她對身邊人總是存在著戒備,對我也一樣。
反觀周瑋帥,沒我的督促依然是跟上一世一樣,草包一個。
再加上他在親媽的棍棒之下失去左手,小小年紀總有些陰鬱。
周江向來自私,他自詡有理想有抱負。
他很少回家,這些年不曾與我共柴米擔油鹽。
即使偶爾的回家也滿是對我領養小尼的不滿:
「賠錢的丫頭片子一個,你有功夫多伺候伺候瑋帥,這才是以後咱家的耀祖。」
我聞言點點頭,心裏暗道:
「放心吧,你上輩子的耀祖這一世一定會被我培養成刨祖。」
回想上一世,因為周瑋帥功課的落後,我第一次打了他。
那時我對他終究也是有感情的,雖是養子,打在兒身依舊痛在娘心。
聽他在院內的哭聲,我也在屋裏也一樣心疼的直掉眼淚。
哭聲引起周圍鄰居的注意,大家都傳,我不愛他。
所以他很快就被人販子盯上了。
早上六點,上學的小道上,他差點被人擄去。
是我發現他便當沒帶,著急追他看到的這一幕。
我與人販子拚死抵抗,萬幸,小周瑋帥跑掉了。
而我卻被拽到了車上,換下了他。
同樣萬幸的是,我沒有用。
人販子氣急敗壞用刀劃傷了我的臉,將我丟下車。
不知為何,鎮上卻流言四起。
說是我被人玷汙,這是我對小周瑋帥惡毒得來的報應。
彼時,是丈夫和周瑋帥抱著要自盡的我,說他們相信我。
自此,我將全部心血澆灌在了小周瑋帥身上。
發誓一定將他養育成人中龍鳳來證明自己。
想想這一切,我不禁覺得可笑,原來我竟然是這麼賤的人。
算算時間,這一幕就在不久後發生。
隻是我這隻重生的蝴蝶,是否煽動了新的劇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