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等到屍體焚化幹淨，白茹捧著我的骨灰撒在了下水道，用水衝散。我忍不住笑出聲，笑著笑著就哭了。

我笑我三十二年，有十二年在愛一個根本心裏沒有我的女人。我笑我以為隻要我日複一日的去愛她，白茹起碼也會對我有幾分真心。

可我錯了，大錯特錯。我最不該遇見白茹，我不該妄想我能打動一個不愛我的女人。沒想到原本以為已經麻木的心再次被白茹再次傷的遍體鱗傷。

做完這一切，我的心已經如同一潭死水。我好不容易被人從水溝裏發現，我以為我的屍體能入土安葬，我以為終於見到了我的妻子。

我想要的一直都不多，可我一直在失去，從未得到過。白茹麵無表情的回到室內，她盡管表情控製的很好，藏在袖子底下的手卻忍不住發抖。

我冷眼看著，隻覺得諷刺。白茹打給沈浩，聲音是我從未聽過的溫柔，“阿浩，屍體已經處理好了，你會沒事的，別害怕了。”

我忍不住苦笑，他會害怕嗎？他連警察都敢襲擊，甚至在我死前撥通了白茹的電話，他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他篤定白茹會選擇他而放棄我，畢竟結婚的五年來，白茹一直都是這麼選擇的。

白茹剛掛斷電話，迎麵就看見了一臉疲態的老趙。白茹皺著眉，我心中一痛，白茹是連跟我有關的人都不願意看見，她竟然恨我到這種地步。

老趙叫住白茹，聲音有些顫抖，“剛才送去的屍體，是，是他嗎？”

白茹麵無表情的開口：“不是。鄭國良才舍不得死，他隻會故意玩這些把戲，想讓我主動服軟，你可以告訴他，別做夢了！”

老趙有些慍怒，嗓音也變得大了起來，“你到底是不是小鄭的妻子！他已經失聯一周了，那具屍體被發現的地點，就是小鄭失蹤前最後的去過的地方。好，你不管，把屍體給我，我帶回隊裏！”

白茹臉上浮現過一絲心虛，“屍體我已經燒了，剛才處理骨灰的時候，不小心撒到水裏了。這是我工作的失誤，如果家屬來找我，我認。”

老趙被白茹的話驚的麵色蒼白，他整個人感覺天旋地轉，老趙扶住牆，怒吼著對白茹說：“你為什麼這麼狠心！你這是要他挫骨揚灰嗎？”

沈浩匆匆跑來攔在白茹身前，打斷了老趙的質問。他一把攬過被嚇得不敢說話的白茹，不斷的安撫住他。

這刺眼的一幕，除了讓我覺得惡心，再沒有一絲波動。老趙被氣的不輕，他雙眼猩紅，指著白茹和一臉得意的沈浩咬牙說道：“白茹，沈浩，你們兩個害死國良，我不會放過你們的！沈浩，那天晚上你無緣無故出現，國良卻消失了。你以為你脫得了幹係嗎？別瞧不起一個老民警，我會親手把你送上法庭！”

沈浩身體一震，原本若無其事的偽裝有些失控，他的臉色發白，像是想到了什麼嘴唇都在顫抖。連白茹都忍不住抬頭望向他，眼裏帶著懷疑。

老趙走之前，定定的盯著白茹，半晌吐出一句，“白茹，如果你知道是你親手毀掉了國良的屍體，讓他屍骨無存，午夜夢回，你會如何麵對國良的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