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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回家那天,假千金林緩跳海自殺了。

所有人都怪我逼死了她,我因此內疚十年。

十年後我即將結婚,卻看見林緩偎依在我未婚夫江燃懷裏。

「林寒又土又市儈,連你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我決定成全他們,提議聯姻對象換成林緩。

所有人都同意了。

江燃卻不甘心地來工地賭我。

「我不同意換人!」

「既然你說我們在一起是為了聯姻,跟誰聯姻,你說了不算!」

1

「林寒,你能不能有點教養?別動我的快遞!」

江燃急不可耐地從二樓衝下來,一把奪過我手裏的快遞盒。

拆快遞的刀瞬間劃破我的手指。

黏膩的觸感比疼痛先一步抵達。

「那是請柬。」

我記得請柬的內頁底圖是江燃畫的森林小房子。

很溫馨,很有家的感覺。

但林緩未必喜歡,定製的錢大抵是白白浪費了。

我指了指斜對角的攝像頭:「你的快遞也不是我拆的,不信自己查監控。」

另一個快遞的飛機盒蓋子半張著,隱約可以看見那是江燃的漂流畫冊。

主題——「當愛人在你筆下」。

五年前由江燃畫出第一幅,然後在他的繪畫圈子裏漂流,今天才送回來。

江燃從不許我進他的畫室,更不許我碰他的畫。

有一次我好奇往畫室探了一次頭,他毫不留情地甩上門,差點給我撞出鼻血來。

他那是鄙夷至極:「你滿身銅臭,別玷汙了藝術。」

江燃立刻想到了拆快遞的「真凶」,卻一點也沒有要責備的意思。

興許是不想讓我深究,從而發現林緩來過,立刻轉移了話題。

試圖用更大的怒火,掩蓋什麼。

「跟你說了多少次,別把自己弄的跟個流浪漢似的,臟死了!」

「我就是幹工地的,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

今天搞爆破,確實臟了點。

「你真是什麼錢都樂意賺,你看看你,還有哪裏像個女人?」

江燃發泄般將請柬盒子丟在我腳下。

鮮紅的紙張瞬間撒了滿地。

像凋落的玫瑰花瓣。

2

其中一張翻過來,正好露出內頁底圖。

江燃的臉色變了又變。

「你什麼時候偷了我的畫?」

江燃幾乎把請柬懟到我臉上。

我剛在外麵吃過勞拉西泮,藥物的作用加上晃動的紙張,我看不清他的表情,腦子也昏昏沉沉的,根本不想和他吵。

但我還是盡力解釋:「你讓我自己選的。」

半年前我就央求他為我們的結婚請柬作畫,他答應了。

轉頭就忘到了爪哇國。

我小心翼翼詢問進度,他煩躁地丟給我一口舊箱子,讓我自己挑。

「這不是給你畫的,上麵的字母也不是你。」江燃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

「哪有字母?」我努力睜大眼,卻隻看見一片重影。

「算了,你一點藝術修養都沒有,說了你也不懂,總之你重新挑一幅。」

沒等我回應,江燃就抱著他的寶貝畫冊上了樓。

我將請柬收進垃圾桶,洗了澡,貼上創可貼,睡在保姆房。

夜裏又夢見了轉學那年,逼死林緩的傳聞甚囂塵上。

老師說我卑鄙,同學罵我惡毒。

我被死死按在泳池裏。

卻怎麼也等不到江燃伸出的手。

「林寒,你喋喋不休跟我纏了一個星期,讓我今天陪你去試婚紗,你倒好,睡得跟死豬一樣。」

江燃闖入保姆房,直接掀了我的被子。

「不去了。」

江燃不耐煩地俯視著我:「你想清楚再說話,我就今天有時間。」

「想清楚了,不去。」

「林寒,你鬧什麼呢?」

「沒鬧,今天還有舊樓要爆破,忙。」我有氣無力。

他不肯出去,我隻好去衛生間換了幹淨的工作服。

他一把拽住我:「我又不是故意的,這點小傷值得你跟我甩臉色?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矯情了?」

我瞥了眼手指上的創可貼,恍然大悟。

原來昨晚他看見了啊......

3

我的沉默點燃了江燃的怒火。

他猛地摔門而去,隻留下一句話。

「林寒,你別又來求我!」

我低聲呢喃:「再求你我就是狗。」

其實我挺期待那場婚禮的,但江燃顯然並不關心。

訂酒店、試菜、選婚紗、做請柬......

每一件都是我求著江燃,他被我念叨煩了,才紆尊降貴地跟我一起去挑選。

以後不會了。

我將求婚戒指摘下,放在客廳的茶幾上。

來時兩手空空,離開時隻帶走了一箱工作相關的文件。

我唯一留戀的,大約是那片親手種下的玫瑰。

可惜五年了,它們從沒有開過花。

施工經理看見我又來了,十分驚訝。

爆破工作下午3點結束,我正好去看房子。

爸媽很重視我和江燃的聯姻,突然反悔,我怕被掃地出門。

還是自己住吧。

但我沒想到中介帶我去看的房子,是林緩的。

敲開門時,還能看見沙發上隨意擺放的,婚紗店送的禮品袋。

剛好是我定的那個婚紗品牌。

我倆還沒想好開場白,江燃一把將我拽開,門神一樣擋在林緩身前。

彩色包裝的衛生巾掉了一地。

是他剛剛下樓幫林緩買的。

我記得有一次穿了江燃的外套,不小心將一張小護墊忘在了他衣兜裏。

他罵了我兩個小時。

我也道了兩個小時的歉。

「你還想再逼死她一次?」江燃特別像保護公主的騎士。

隻可惜在他眼裏,我是傷害公主的女巫。

「最後重申一次——我從來沒有逼死過任何人。」

說罷,我招呼中介去看下一家。

江燃卻抓住了我的衣領,動作粗暴,險些將我勒死。

他十分不解:「你在看房子?為什麼?」

「錢多燒得慌。」

4

江燃還想再說什麼,林緩卻突然跌下去,痛苦地嚶嚀了一聲。

江燃這才放開我,急切地抱著林緩去醫院了。

路過我時,他冷漠警告:「管好你的嘴!」

原來林緩還沒有去找過我爸媽。

我剛回家那幾年,爸爸看不上我老土、小家子氣,哥哥直接無視我,隻有媽媽會跟我說話。

但十句有八句在懷念林緩。

林緩可能想給家裏一個驚喜,我也懶得摻和他們一家人的事。

之後又看了幾套,終於確定兩天後簽合同。

我覺得勞拉西泮的藥效不夠好,和醫生溝通後多加了半片。

卻依舊半夜驚醒。

手機在酒店床頭響個不停。

「林寒,我畫室裏有一個綠色的箱子,給我送到醫院來。」

「別動我其他東西!」

最後這句尤為緊迫。

他說完就掛斷了電話,似乎認定我不會拒絕,隨叫隨到。

三年前他在國外和朋友一起辦聯合畫展,臨時缺了一幅。

很著急。

他一個電話我就放下工作,衣服都來不及換連夜飛過去。

工作人員拿了畫便走了,我想進去,保安問我要邀請函。

我打了無數通電話,江燃都沒有接。

幾個小時後他才走出來,正好看見路人往我身上丟硬幣。

「你是林家千金,不是路邊乞丐。」

「你這個樣子,怎麼配得上我?」

手機屏幕熄滅,我從回憶中抽離,又陷入了深深的黑暗中。

拉黑,關機。

蓋好被子後,我卻再也睡不著了。

勞拉西泮的藥效真的不好。

5

我簽好購房合同,辦完過戶手續的第二天,江燃滿身冷氣地站在我家門口。

我並不意外他能找到我。

可我驚訝於他居然會找我。

「戒指也能到處丟,怎麼沒把你腦子丟了。」

他抓起我的手,想要重新套上去,我卻及時縮回來。

「林寒你夠了,特意挑爺爺壽宴的檔口鬧,不就是想讓我哄你?」

原來是為了應付江爺爺。

「正好趁壽宴,兩家說清楚,聯姻對象換成林緩。我就不去了,省得你媽又陰陽我,上不得台麵。」

江燃氣笑了,他將戒指扔進門,用可笑的目光打量著我。

「你憋這麼幾天,就憋出一招‘以退為進’?林寒,你真不怕玩脫了?」

「沒玩兒,認真的。」

我的平靜不知為什麼刺痛了江燃。

他闖進門將我抵在牆邊,固執地盯著我的眼睛,似乎想從中找出我說謊的證據。

突然,他的手機響了。

離開時帶起一陣冷風,狠狠地打在我臉上。

關上門我才發現,走廊裏放了一大束紅玫瑰。

我種了五年的玫瑰,一直不開花,總忍不住向江燃抱怨。

他說外麵那麼多,買給我就是了。

直到今天我才等到他的花。

我將玫瑰送給物業,照常去上班。

中途抽空在家庭群裏說了我反悔聯姻的事。

沒有一個人說話。

很正常。

我每次在家庭群裏說話,都會冷場。

下午,我簽的一個文件怎麼也過不了。

總部打電話過來說,我被停職了。

意料之中。

我爸的秘書暗示我回去認個錯,我向秘書道謝,無視了這條建議。

6

江爺爺生日那天,江燃換了十幾個號碼連環轟炸,我隻能設置陌生來電拒接。

誰知他直接將車堵在福利院門口,院長沒辦法隻好來告訴我。

看見我出來,江燃扯了扯嘴角:「我就知道你在這兒。」

他打開副駕車門,不善地冷哼了一聲:「請吧,林大小姐。」

福利院是我長大的地方,我不想和他在這裏爭執。

上車後踢到了一支口紅。

「這個牌子挺貴的,你下次還給她。」我將口紅丟在江燃腿上。

江燃臉上出現一瞬的不自在,他不知在想什麼,抓著方向盤很久都沒啟動。

「你能不能別用這麼平靜的語氣跟我提她?」

「好的,不提了。」

江燃一腳油門踩下去,像要帶著我一起下地獄。

我的心因為生物本能而砰砰跳,汽車像箭矢一樣刺破了滿地的秋葉,直接開到了江家老宅。

化妝師、造型師早已準備就緒。

等我煥然一新,江燃卻不知所蹤。

直到宴會結束也沒再出現。

前同事給我發來一張照片。

深夜的大橋上,江燃緊緊抱著一個長發飄飄的女人。

而這時候,我爸媽正和他爸媽商議婚期,並詢問我的意見。

「新娘換成林緩,我就不奉陪了。」

我轉發了照片在兩家大群裏,然後退群。

離開大廳,夜風吹得我發抖。

江家保姆說,我的衣服、鞋子已經被江燃丟了。

她好心給我拿了一套客房浴袍。

我向她道謝,玻璃窗上映出的自己,與裝修精致高雅的別墅格格不入。

像哥布林誤入了精靈王國。

這就是我和江家,甚至林家的關係。

我始終不屬於他們的世界。

該回去了。

7

江燃把我家的房門敲得砰砰響。

淩晨4點,江燃的臉上像結了一層霜,濃黑的影子密密匝匝地壓下來,讓人忘記呼吸。

「林寒,你真的越界了,居然敢讓人跟蹤我!你知不知道因為那張照片,緩緩又差點割腕,她有抑鬱症,你非要逼死她才安心嗎?」

「想多了,我哪兒有空跟蹤你?發照片完全是為了成全你。」

他們情投意合,爸媽和哥哥也都覺得林緩比我好。

有情人終成眷屬,有錢人順利聯姻。

皆大歡喜。

江燃皺眉,不可置信地盯著我:「你什麼時候學會陰陽怪氣了?」

我沒力氣吵架,轉身回到沙發上,給自己蓋了一條毯子,打了個嗬欠,消極地和江燃耗。

但還不忘補充一句:「我真心祝賀你和林緩,百年好合。」

江燃使勁甩上門,一眼看見了他丟在角落裏的求婚戒指。

他的怒氣被打斷,反常地愣在原地,盯著戒指看了很久很久,才彎腰撿起來,揣進了自己的褲兜裏。

他歎了一口氣,坐在我旁邊,仿佛陷入了兩難。

「你能不能不要針對林緩了?就因為你告狀,你爸媽直接讓保鏢帶走了林緩。」

「你為什麼要用親生女兒的優勢,去欺負無辜的養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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