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柔借口肚子疼住進醫院,我並沒有為此鬆口氣。
因為許清明即使住在家裏,也三天兩頭地往醫院跑。小廚房開始燉起給薑柔的滋補湯、書房電腦的瀏覽記錄開始出現關於胎教的知識、同時我在薑柔朋友圈發現越來越多他們兩個的隱秘合照。
或許是兩個人的影子,又或是兩雙緊靠著的手。
這才是她對我的挑戰書。
“薑曉,許清明的心在我這裏,就不需要近水樓台。”
薑柔發短信諷刺我不準她住在家裏的事情。
整整一個星期,我隻能在起床時和入睡前和許清明簡單地寒暄幾句。
“我們還要再這樣下去嗎,三個人糾纏不清?”我問。
許清明不知道在薑柔那裏被灌了什麼迷魂湯,麵對我的哽咽,抿了抿嘴:
“抱歉,你再給我一些時間。”
我默然。
如果說他的心是一塊冰,我拚盡全力融化的隻是外麵的一層殼子,隻要薑柔一出現,舊事重提,短暫的溫情表象即刻被打回原形。
但我不能忍受許清明恨我。
最後的孤注一擲,是向他的手機發送一個壓縮包。
裏麵有對話錄音、有監控視頻。
關於薑柔當年和許清明在一起是為了炫耀在我身上的優越感、關於她嫌棄許清明窮卻不想撕破臉分手的嘴臉、關於她事先下藥引誘我和許清明意外滾在一起自己獨善其身的算盤。
從前我不說,是為了維護我密密麻麻的自尊和倔強。
現在我說,是為了維護我和許清明岌岌可危的婚姻。
出乎意料的是,許清明整整一天都沒有再回複。
而屋外忽然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我的心跳猛地加快,嚇得從沙發上跳起來,躲進衛生間。
第一時間打通的是許清明的電話。
“外麵好像···”
“等會兒再說,薑柔想吃糖葫蘆我現在要趕著去買。”
等不到了。
背靠著的衛生間門很快被踢開,我被一雙大手狠狠桎梏住,嘴鼻處被蒙上一塊濡濕的毛巾後,瞬間昏迷了過去。
清醒著的最後一秒,我看到手機彈出的最新消息:
“薑曉,為什麼要反抗?”
於是我突然想起那天機場,薑柔如蛇般陰惻惻的眼神。
死亡當天。
像是從一個很沉的夢境中醒來,我睜開眼的時候靈魂飄在天空。費盡全力踩到實地的時候,頭疼欲裂。
許清明就是在這個時候回來的。
手裏提的一盒草莓蛋糕,是那次夜裏我輾轉反側失眠的時候,嘟囔的一句話。
“許清明,我想吃草莓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