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了十年渣男的影帝謝南洲,現實裏是個專情人設。
和影帝男友地下戀情的第六年,他的兄弟們都說我是個千年備胎。
我笑笑,隻要他愛我就好。
可拍完廣告的那天,偶然聽到謝南洲說:
“裸替出身的小丫頭,玩玩就夠了。說結婚,隻是吊著她,免得再外麵花錢罷了。”
我紅著眼離開,轉身跟別人領了證。
......
1.
請假領完結婚證的那天,我回到了劇組。
身著古裝的頂流男一號,低頭玩著手機,對我的歸來沒有一絲驚喜。
“四哥,我要離職。”
我的話,終於讓正在撩騷緋聞女友的謝南洲抬起了頭。
“離職?”
“嗯,我結婚了。接下來辦婚禮,備孕生子。按照規劃,總不適合再跟著劇組奔波了。”
謝南洲愣了愣神,皺眉問我:“你結婚了?”
“還要備孕?”
“跟誰?”
一連三句話,最後一句尾音落下的時候,充滿了譏諷。
“我這個月都要進組,你跟誰備孕?”
我深吸一口氣,在想要不要跟他解釋。
可謝南洲隻是不耐地對我揮了揮手,“行了,不就是昨天聚餐沒帶你嗎?至於找這種借口刺激我?”
“你乖一點,不然,我可不跟你結婚了。”
謝南洲笑著挑了一下我的下巴,算作是一種安撫,隨後便離開了化妝間。
喬星妍在外麵站了很久,一見到他便撲了上去。
謝南洲當著全劇組的麵把她抱進了懷裏,嗔怒著責怪她怎麼穿的這麼少。
站在一旁的場務笑著打趣:“咱們影帝是真寵老婆,好讓人羨慕。”
是啊,好讓人羨慕。
羨慕到我這個和謝南洲談了六年地下戀的女朋友,都自愧不如。
因為我是裸體出身,難以接到大熒幕的工作。
謝南洲便要我退下來,給他當助理。“事業不好走就算了,我怕你吃苦。更何況,我的身邊,離不開你。”
那個時候謝南洲看著我,滿眼都是心疼。
我便點點頭答應下來,推掉了名導的邀請,專心致誌做起了他的助理。
可喬星妍要複出的第一個商務要拍廣告。
謝南洲就推了幾百萬通告費的活動,免費去給喬星妍那個連二線都夠不上的廣告作配。
隻因那廣告有些和男演員的親密戲。
喬星妍哭著求他幫忙,她不想和陌生人一起。
謝南洲便為了她貢獻了十年來的熒幕首裸。
當天現場花絮流出,熱搜裏充滿了謝南洲的裸背,上麵是喬星妍親自印下的吻痕。
謝南洲專情十年,為喬星妍守身如玉的詞條一下子衝上了榜首。
原來不是舍不得,隻是他不願意為了我的事情而費心。
慶功宴上,我姍姍來遲,在門外聽到他的朋友問他:“你和洛櫻都要結婚了,熱搜鬧這麼大,不怕她生氣?”
我握著門把的手緊張的攥起,聽著男人慵懶的口吻:“裸替出身的小丫頭,玩玩就夠了。說結婚,隻是吊著她,免得在外麵花錢罷了。”
話音未落,倚靠他身上的喬星妍便捧著謝南洲的臉送上了一吻。
“我倒是要謝謝她,替我好好守住了你。”
聽著他們曖昧的吻聲,我緩緩地鬆開了握著門把的手,轉身離開。
那一刻,我才知道,這六年來,我自以為他愛我的行徑是多麼的小醜。
原來,我隻不過是一個供他取樂的玩物。
心心念念的白月光歸來,他的身邊,自然再也沒有我的位置。
化妝室的門被推開,冷空氣鑽進來,打斷了我的回憶。
回來拿東西的謝南洲疑惑地看著我:“你怎麼還在這兒?”
我張了張口,滿腔的酸澀湧在喉嚨,啞著聲音問他:“我新婚,能給我一個祝福嗎?”
謝南洲不可理喻地看著我,無所謂地嘲諷了一聲:“行啊,祝你幸福。”
我點點頭,“嗯,借你吉言。”
沒有你的人生,應該會很幸福吧。
2.
次日,我去找謝南洲的經紀人辦理離職。
經紀人宋姐驚訝地看著我的離職信,“你來真的?昨天聽南洲說的時候,我還以為你隻是想氣一氣他......”
我笑了笑,我哪有什麼資格氣他。
謝南洲,怕是巴不得我自己懂事一點。
“嗯,因為我要和別人結婚了,再給他做助理,不方便。”
宋姐驚訝了一瞬,“你跟別人結婚了?怎麼會......他知道嗎?”
她畢竟是謝南洲的經紀人,我和謝南洲戀愛的事情,她當然知道。
我搖了搖頭,“宋姐,幫我瞞著他吧,我想平平靜靜地走。”
宋姐歎了一口氣,“看他對你那麼專情,我還以為——算了,姐幫你瞞著。祝你婚姻幸福。”
一開始,她其實很不喜歡我。
謝南洲事業上升期,要是突然爆出戀愛緋聞,我就是那個千古罪人。
尤其是我還是裸體出身,名聲不好。
但自從我給謝南洲做生活助理後,事情處處周到。
把他的生活安排的井井有條,又從不在人前逾越半步。
後來又得知,當年我做裸替,也是為了謝南洲的劇救場。
她才開始有些理解我。
本以為,六年過去,我和謝南洲談婚論嫁,馬上就要修成正果。
卻沒想到會是這樣。
宋姐實在替我惋惜,握著我的手不知道該安慰些什麼。
她從公司裏調了個實習生來接手我的工作。
一連幾天,我都在公司帶著實習生熟悉業務。
再去劇組的時候,是謝南洲的夜戲,隨行助理說他的胃病犯了要去送藥。
我想著正好帶實習生去劇組熟悉一下流程,就過去了。
剛走到他的休息間,正碰上拎著飯盒的喬星妍。
今天沒有她的場次。
二月份,半夜十二點,她穿了一身絲質的睡裙,隻批了一件外套。
今天又是外景,風一吹,臉都白了幾分。
這楚楚動人的樣子,哪個男人見了不心疼。
喬星妍見到我,用手攏了攏耳鬢的碎發,“洛櫻姐,這麼晚還過來呀。這些年,真是多虧了你照顧南洲,不過以後有我在,這種晚上的事情,就不勞煩洛櫻姐了。”
“畢竟......你以前是幹那個的,應該避嫌。”
她話音一落,附近的場務紛紛看過來,好像我以前真的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似的。
我剛想說些什麼,休息間的門都突然被推開了。
謝南洲一眼看到穿著清涼的喬星妍,猛地推開我將她攬入懷中。
“怎麼穿的少?”
喬星妍嬌嗔地舉起飯盒,“怕你晚上沒吃飯胃疼,給你送雞湯來了。隻不過和洛櫻碰上了,就聊了兩句閑話。”
她舉起飯盒,濃濃的雞湯味兒散出來,溫和了謝南洲的神情。
“幸好有你念著我。”他更緊地摟住了喬星妍,然後厭棄地看向我,“洛櫻,你又在發瘋是不是?這麼冷的天,還拉著她聊天,你誠心想要凍壞她是不是?”
我握緊了手裏的藥盒,遞給他看,“我隻是來給你送藥,碰巧。”
他愣了一下,麵色有些尷尬。
但在喬星妍的麵前,他還是強裝著嘴硬,“你不都辭職了嗎,還在這裏管我的事情做什麼?”
“有星妍的雞湯,用不著你這敷衍的藥。”
他溫柔地吻著喬星妍的額頭,然後攬著她進了休息間。
我本想提醒他,醫生囑咐了他要清淡飲食,不能喝雞湯。
六年前我剛接受他助理事物的時候不懂,看他胃疼給他熬湯,結果胃痛耽誤了拍攝,被宋姐劈頭蓋臉一通罵。
自此之後,隻要我跟著組,就會記得給他帶藥。
天天為他做滋補養胃的飯菜。
這一做,就是六年。
可如今,白月光一回來。
這六年的照顧,隻變成了兩個字的敷衍。
我捏了捏藥盒,當著瑟瑟發抖的實習生的麵扔進了垃圾桶。
愛吃不吃。
3.
從劇組回去之後,我睡了前所未有的一個好覺。
往常,隻要謝南洲在劇組,我都要跟在組裏。
一整個一整個的夜戲不敢睡覺,就算是跟隨行助理換班,也不敢睡實了。
生怕謝南洲會打電話過來找人。
畢竟他要的東西,隻有我最清楚。
可昨天扔掉的那個藥盒,就像扔掉了我身上沉重的包袱。
我不再需要二十四小時的等待他的電話。
也不再需要時時刻刻為他的事情操勞心神。
起來之後,和我的閃婚對象陸明琛敲定了一下婚禮的流程。
婚禮、新房、還有蜜月的旅行計劃,他都已經準備好。
我沒什麼可挑剔的,順從地接受了他的安排。
“做我的太太,怎麼能讓你操心?”
陸明琛隨口的一句情話,卻是戳中了我的心裏最酸軟的地方。
做助理六年,每次都是我為了謝南洲的事情上心。
這還是我第一次,什麼都不用做,隻用坐享其成。
臨別時,他在我的手上套了戒指,算是補償我的訂婚禮物。
回去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我看了謝南洲的日程安排,這幾天他都是夜戲。
倒是可以趁著這個時候,把家裏的東西收拾好。
等謝南洲這部戲拍完,我也差不多已經徹底地消失在他的生活中了。
或許是因為工作的特殊,收拾起來的時候,我才發現這個家裏沒有多少我的東西。
恩愛六年,原來所有的東西加在一起,也不過隻是那個我每次隨組拎的行李箱。
從劇組拎回來的行李箱還沒拆開,倒是剛好,現在就可以搬出去。
我推著行李箱走到門口,門卻突然看了。
謝南洲站在門口,看到我的行李箱,愣了一下,“你要去哪兒?”
我深吸一口氣,回答道:“搬出去。我辭職了,不適合再跟著你住了。過兩天,會有別的生活助理過來。”
謝南洲不滿地把我推回屋裏,“胡鬧什麼,不想上班就算了,你搬出去住哪兒?”
他不由分說地要搶過我手裏的行李箱,卻被我讓開了。
我淡淡地答道:“我結婚了,自然是住到新房裏去。”
謝南洲先是愣了愣,然後像是想明白了什麼似的,憤怒地對我吼道:“我看你真是瘋了。一次兩次還不夠,到底要拿一個編出來的對象刺激我多少次?”
“你不就是想跟我結婚嗎?走啊,現在就去領證。”
謝南洲突然拉住我的手腕,拽著我就要往外麵走。
那等待了多少年的承諾,終於從他的嘴裏說出來。
我本該為此而感到高興的。
可我卻異常的平靜。
我隻是站在原地,任憑他怎麼拉都沒動。
謝南洲重新看向我,眉眼裏的怒意漸漸消退。
他好像意識到了什麼,輕輕喚著我的名字,“櫻櫻......”
我一點點掰開他牽製著我的手,無名指上的婚戒在頂燈的照耀下,晃了他的眼睛。
謝南洲徹底愣住了。
他看著我,我淺笑著一字一句地回他。
“不了吧,我已婚。”
4.
那天晚上,我一個人離開了別墅。
我不知道謝南洲在家裏做什麼。
隻是聽宋姐說,他在家裏枯坐了一夜,熬的黑眼圈差點讓導演殺了他。
等他再聯係我的時候,好像失憶了似的,瘋狂給我發一些婚禮的方案,和一些度蜜月的旅遊去處。
“宋姐答應我,這部戲殺青之後給我放假。其實我們可以一起去很多地方。”
他的態度讓我懷疑起了自己,是不是那天晚上沒拒絕他,而是去跟他領了證。
可我的結婚對象就在我的麵前,我可不能犯重婚罪。
陸明琛笑著問我是不是有什麼急事。
我搖搖頭,把謝南洲屏蔽,“沒,你剛剛說什麼?”
“明天晚上,有個宴會想帶你參加,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我看了一眼時間,明天晚上我本該和謝南洲去一個晚宴。
是一直投資謝南洲的資方的生日宴。
猶豫之間,我把這個工作交給了實習生,答應了陸明琛的邀請。
因為我沒去陪他,謝南洲給我打了無數個電話。
我當時正在陸明琛安排的化妝間裏做妝造。
我息影六年,已經許久沒有坐在這個被人打扮的位置上。
看著鏡子中明豔不減的自己,我竟然覺得有些陌生。
謝南洲聯係不到我,就用實習生的電話打給我。
我怕是她工作什麼不會的,接了電話,才聽見陸明琛在那邊期期艾艾地說:“櫻櫻,我胃痛......你給我送藥好不好?”
藥?
他不是有喬星妍的雞湯,就什麼都不要了嗎。
還要我的藥做什麼。“我沒時間,你找喬星妍吧。不然叫助理出去給你買。”
可陸明琛卻不依不饒地,“他們弄不好,隻有你才可以。櫻櫻,我離不開你......”
我深吸一口氣。
這多麼動人的一句情話,卻在我的心頭,再掀不起一點波瀾。
陸明琛進來問我好了沒有,“我已經迫不及待把你介紹給他們了。”
電話那頭的謝南洲聽見他的聲音,拔高了嗓子問我:“你跟誰在一起?”
我直接掛斷了他的電話,挽著陸明琛的手臂,“就現在。”
走出化妝間,我才意識到這晚宴的布局有些熟悉。
陸明琛帶著我一路走到了晚宴的正中心,正當我思索著他的身份的時候,突然在人群裏看到了謝南洲。
他見到我,立刻扔了身邊的喬星妍衝了過來。
眾目睽睽之下,他看著我和陸明琛親密的模樣,瞪大了雙眼。
“櫻櫻......你......你是來給我送藥的,對吧?”
我沒說話,陸明琛的保鏢已經攔住了他的靠近。
男人輕輕地攬住我的臂膀,威脅似的看向謝南洲。
“謝影帝,你搞錯了吧?”
“這是我的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