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03

第二天的繼承大典，亦如上一世那般盛大。

但在如此重要的日子裏，我母親，也就是孔雀族族長卻不知所蹤。

清虛環顧一周，扯過我娘的一個貼身侍女問道：

“族長怎麼還沒出現？！”

侍女福了福身，聲音不大不小的宣布：

“慕淼族長突遇急事，昨天晚上就離開了孔雀族，臨走時交代我告訴大家，今日的繼承大典延期舉行。”

聽到繼承大典要延期舉行，底下期待孔雀明王繼承大典兩千年的族人們頓時議論聲四起。

清虛也皺起眉，大喝一聲：

“荒唐！這繼承大典是當初神使定下來的日子，怎麼能說改就改！”

“慕淼趕不來，那便由我主持！”

那個侍女顯然還有話要說，卻直接被清虛打斷：

“怎麼，我身為孔雀族少主的親生父親，難道沒有這個資格嗎？！”

就在兩方僵持不下之際，我頭戴孔雀彩冠，芝蘭玉樹的走上了承恩台：

“父親說的沒錯，神使定的日子不能更改。既然母親不在，就由父親主持吧。”

見我如此懂事，清虛滿意的拍了拍我的肩。

和上一世一樣，我在族人殷切的目光中釋放神力，歃血結契。

很快一道綺麗的霞光就從神界落下，緊接著隨著天邊傳來的梵音，一個發著彩光的神祇之位籠罩在我的上方。

“是孔雀明王的神位！少主真的要繼承孔雀明王了！”

“恭迎孔雀明王，恭迎孔雀明王！”

族人們跪了一地，每個人看我的眼神裏，都是尊崇和狂熱。

唯獨清虛穩如泰山，顯然還在等什麼。

下一秒，突如其來的厲火從孔雀明王神祇中凶猛的噴向了我。

好在有了上一世的教訓，這次我早有準備，以至於那道厲火並沒有傷到我，而是將我逼退到了孔雀明王神祇籠罩的範圍外。

突然的變故讓原本還在高呼的族們傻眼了：

“這是怎麼回事？少主，你快繼承神祇啊！”

我站在承恩台的邊緣，眼中情緒翻湧，麵對族人的催促，也未動分毫。

“慕子晟，你還想欺騙大家到什麼時候！”就在現場陷入沉默之際，一聲怒喝從人群後傳出。

今天一早就消失的陸生，此時穿著和我同樣精致的衣袍，緩緩從人群後走上了承恩台。

“各位，慕子晟之所以沒有繼承孔雀明王神祇，那是因為他根本不是白孔雀血脈！”

“天降厲火就是因為神祇自覺受到欺騙，降下來的神罰！”

陸生看著我，眼裏全是恨意：

“而真正能繼承神祇的，是我！”

有看著我長大的長老聽見這話，大聲嗬斥陸生：

“你個黃口小兒，怎能信口開河！誰不知道這世間唯一的白孔雀，是慕淼族長所出！”

陸生眼神裏浮現哀傷：

“你說的沒錯，可慕子晟根本就不是父親和母親的孩子，我才是！”

“當年慕子晟的賤奴母親，為了榮華富貴，將我跟他掉包。若不是那個賤奴無意說漏了嘴，我也不會發現自己的真實身份！”

陸生說的情真意切，加上孔雀明王神祇確實沒有選擇我，一時間族人們紛紛將懷疑的目光投向了我。

清虛此時重重的咳嗽了一聲，他目光中帶著審視：

“子晟，陸生所說是否屬實？”

“他怎麼可能承認！”陸生咬牙切齒的瞪著我：

“人人都知道孔雀少主是白孔雀血脈，不如讓我們同時亮出真身，誰是真誰是假，一看便知！”

說罷，他急切的彙聚靈力，隨後象征孔雀族血脈的孔雀翎羽從他身後展開。

“是白孔雀！陸生真的是白孔雀血脈！”

陸生得意的朝我挑釁一笑：

“慕子晟，你不敢嗎？”

清虛此時也再也按耐不住，提起他的法器便指向我：

“子晟，我看在兩千年的父子情義上，再給你一次機會，立刻化出真身！”

眼見避無可避，我也不再多費口舌，隨手化出了翎羽。

看著我身後雜色的翎羽，陸生爆發出輕蔑的笑聲：

“雜毛孔雀，這可是最低賤的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