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紀念日,老公為給好兄弟上痔瘡藥,將我獨自扔在山頂。
到家後,我在他的備用手機裏意外刷到一條特別關注動態。
一張遮擋臉部的接吻照片。
一雙交疊而握的手,戴著我最熟悉的婚戒。
配文:糟糕,上藥被好兄弟偷襲了。
原來,好兄弟是這樣用的。
結婚紀念日當天,我和程尋年約好去爬山。
剛到山頂,賀子辰打來電話,命令程尋年去給他上藥。
我開口阻攔,卻被程尋年一把推倒,頭撞上尖銳的石塊。
“你真惡毒。”
“那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一個男人你吃什麼飛醋,子辰本就是個病人,你能不能有點同情心,他得了癌症,別說隻是幫他上藥,就是去伺候他,我也願意。”
他斜眉瞪我一眼,奪走我的包,頭也不回地下山開車離開。
滿心隻惦記著好兄弟的屁股,全然不在意將沒車沒錢手機摔碎的我留在山上有多危險。
自從他的好兄弟回來後,他的身份就變了。
他已經不是那個將我捧在手心的丈夫,他比陌生人冷漠。
多虧護林員及時發現,我才沒有被山上的野獸分食。
到家後,我找出程尋年的備用手機。
開機密碼果然是他好兄弟的生日。
我苦笑出聲,不祥的預感再次冒出。
頂部劃過一條特別關心的動態推送。
我下意識點開,如遭雷劈,心瞬間涼透。
無名指的婚戒,食指的痣,第一次為我做飯時留下的燙傷疤痕。
所有的細節都證明是他。
我翻看之前的帖子,才發現早在賀子辰回來的那天,兩人就已經滾上了。
在我出門為賀子辰買藥時,在我的床上。
我自虐般地打開隱藏相冊。
全是青澀的程尋年和稚嫩的賀子辰。
最後一張的日期是四年前我和程尋年的婚禮當天。
他一邊在台上說愛我,一邊在無人的角落發瘋般親吻著他真正的愛人。
我現在才明白程尋年在婚禮時哭得那樣凶狠不是因為愛我。
他是在為年少時的愛人送行。
而我,隻是個笑話。
相愛五年,所有的心動和愛戀都是演的。
我隻是一個同妻,一個犧牲品。
將所有資料拷貝完時,已經深夜。
程尋年回來了。
他臉色紅潤,嘴唇輕微腫著。
目光落在我額頭上的傷口,眼裏閃過一絲愧疚。
他戴上深情的麵具,走上前想抱我,身上殘留著別人的香水味,嘴唇即將蹭上我的耳朵。
“你不是最想要孩子了嗎,我們現在開始好嗎?”
想要孩子的不是我,是催婚後又催生的他媽。
我忍住心底的厭惡將他推開。
他目光一怔。
婚前,程尋年以尊重我為借口拒絕所有親密接觸。
婚後,又以性冷淡為借口,一次次逃避夫妻關係。
吵架時,隻要他露出和我親近的舉動,我就會拋下所有的委屈和他重歸於好。
現在,我隻覺得惡心。
程尋年眉頭緊皺,“還在為白天的事生氣?你嫉妒心太重,以前你從不這樣。”
我笑著看他,“賀子辰那麼需要你,怎麼不留下陪他,回來就是為了靠吃藥完成你奶奶給你媽的任務?”
“賤不賤啊。”
他臉上浮現怒色,攥起拳:“林桑寧,你別太過分。”
我笑出眼淚,將桌上的藍色藥片扔進垃圾桶。
賀子辰可不止一次在帖子裏誇他猛呢。
他不是沒反應,隻是對女人不行。
這些年,我像個傻子一樣心疼他。
為了維護他可憐又脆弱的自尊心,我被他媽指著鼻子罵是不下蛋的母雞。
又為了他忍受蝕骨般的痛,一次次做試管。
每次操作結束時,他都濕潤著雙眼握住我的手,反複許下一輩子對我好的諾言。
半年前,終於成功。
卻又因陪他去照顧發燒的賀子辰,在路上車禍流產。
他瘋了一般跪在來往的路人的麵前,求著別人送我去醫院。
都是演的。
我擦幹眼角的淚,“程尋年,我們離婚吧。”
他瞬間暴怒,吼道:“我不就是幫子辰上痔瘡藥,你至於跟我鬧離婚嗎,你為什麼非要無理取鬧,為什麼不能理解我。”
說完,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2
賀子辰帶著睡意的聲音傳來,“尋年哥,我做噩夢被嚇醒了,現在睡不著,身體又好痛,你能過來陪我開黑嗎?”
程尋年的表情瞬間變得溫柔,“別怕,我馬上就來。”
看向我時,滿眼冷漠。
“你自己好好反省,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無情善妒的人,等你知錯了,我再考慮和你生孩子的事。”
他語氣高傲,好像和我生孩子是對我天大的恩賜。
可他忘了,除了他媽,本就沒人催生。
程尋年走後沒多久,賀子辰更新了帖子。
敞開的胸膛,緋紅曖昧的痕跡。
配文:不知道老公受什麼刺激,今天瘋狂折磨我,我真的吃飽了。
胃底的惡心感再也無法壓製,肆意翻騰。
我趕緊預約了醫院的全身體檢,裏裏外外查了個遍。
結果出來時,我卻傻了眼。
報告單上懷孕兩個字像把利劍,紮穿我的心臟。
腦中不斷閃過為了這個孩子忍忍吧,反正賀子辰得了癌症活不了多久的念頭。
我迅速扇了自己一巴掌,讓自己保持清醒。
程尋年為了掩蓋自己的取向選擇騙婚,他是要犧牲我一生的幸福。
這種惡劣基因不配獲得延續。
不理智的母愛隻會害我和孩子一輩子。
我不想讓自己被激素支配,立即預約了流產手術。
在醫生的反複確認下,躺上了手術台。
冰冷的麻藥入體,心底像缺了一塊,呼呼漏風。
即使感官被屏蔽,依舊痛得我無法呼吸。
電梯壞了。
我拖著殘破的身體走向樓道。
轉彎處傳來唇齒糾纏的喘息聲。
向下望去,對上一雙滿是挑釁的眼睛。
在程尋年發現我時轉瞬間切換成無助失措。
程尋年臉漲得通紅,眼中溢滿惱怒。
“你跟蹤我?”
我沒有理會,轉身要走,“打擾了,請繼續。”
賀子辰卻攔住我,“嫂子對不起,我沒談過戀愛,隻是想知道接吻是什麼感覺,尋年哥做這些都是出於好意為了幫我,嫂子別誤會。”
程尋年將賀子辰護在懷裏,“你跟她解釋什麼,她隻會嫉妒你。”
還在裝。
表演欲這麼旺盛,怎麼不去演電影呢。
我冷笑開口:“那你沒做過恨,想體驗是不是也要找他幫你啊?給你個老友價,一分錢一次。”
賀子辰臉色一怔,眼底閃過陰狠。
程尋年徹底被激怒,“林桑寧,你欺人太甚,這兩個月你休想再讓我配合,除非你下跪道歉,否則我不可能原諒你。”
我隻覺得好笑,“昨天我已經跟你提離婚了。”
程尋年:“你休想。”
話音剛落,賀子辰突然嘔吐。
“子辰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絕不會放過你。”
程尋年臉上的焦急都快凝成實體,抱起人就走。
我被賀子辰撞到,沿著樓梯跌落。
程尋年隻是回頭瞥一眼,隻有一眼。
路過的人發現我,將我扶起,帶我掛號處理。
朝夕相處五年的丈夫,比不過偶然遇見的路人。
以前我隻是切菜劃到手,他就再沒讓我進過廚房。
走路不小心崴腳,他能一星期不讓我的腳沾地。
痛經時拿著我的手掐他的肚子,要切身體會我的痛。
曾經的美好,讓我現在也無法確定愛究竟是真是假。
他的欺騙剝奪我對愛人的信任。
我需要一個答案。
3
淩晨時程尋年回到家。
他冷冷盯著我,“知道錯了?你應該和子辰道歉,你不能這樣侮辱他。”
我晃著手中的酒杯,衝他微笑,“今年結婚紀念日的交杯酒還沒喝,喝一杯?”
他神色鬆動,露出些許得意。
接過酒杯一飲而盡,“隻要你不胡思亂想,我們的愛情依舊是令無數人羨慕的。”
“隻要你和子辰道歉,我還是會和你生孩子,幫你應付媽。”
我仔細端詳著他,想看出和以前相比究竟有什麼不同。
沒一會兒,藥效發作。
程尋年趴在餐桌上昏沉睡去。
我掏出他的手機,指紋解鎖,仔細翻找聊天記錄。
我沒有查他手機的習慣,他一直很放心。
聊天記錄保存得很完整,真相足以將我完全撕碎。
程尋年是我的學長,對我一見鐘情。
[那個女生很單純,用她來掩護我們最合適。]
戀愛一月時,他說媽媽是他最重要的家人,我是他情定一生的愛人,他迫不及待得到媽媽的祝福。
[隻要帶她去見我媽,我媽就再也不會阻礙我們。]
他在操場下跪求婚,親手為我戴上刻著戀愛紀念日的婚戒。
[這顆戒指刻著你的生日,我的心隻屬於且永遠忠於你。]
婚禮上,他哭得撕心裂肺,他終於能以丈夫的名義站在我身邊。
[子辰,求你不要出國,我什麼都不要,隻要你,別丟下我。]
一年前,他噩夢驚醒,抱著我止不住地顫抖,隻因夢見我拋下了他。
[我做夢都沒想到你會回來,這一次無論如何我也不會放你走,無論花多少錢,我都會治好你的病。]
在山頂時,他接到電話,要去幫好兄弟上痔瘡藥。
[寶貝等我,馬上就來懲罰你。]
從始至終,沒有愛情,全是欺騙。
這五年,我被耍得團團轉。
我以為的雙向奔赴不過是他一次次忍著惡心的委屈求全。
我擦幹眼角的淚,看著他睡熟的臉。
毀了我,就要付出代價。
我收拾好所有行李回了家。
爸媽見到我滿臉憔悴時,心疼得瞬間紅了眼眶。
我將事情經過告訴爸媽,氣得兩人當場要去找他要個說法。
我爸得血壓噌噌噌往上冒,緊急吃了降壓藥才穩定下來。
林桑廷從滬市總公司趕回來,拿起棒球棍就要帶人衝過去。
我攔下他們,直接算賬隻是解一時之氣,而我要的是他一無所有。
4
程尋年是單親家庭,自小好強。
為了維護他的自尊心,我從未將林家真正的實力告訴他。
爸媽回江市隻是年紀大了來養老,不再操心公司的繁瑣事。
我哥林桑廷留在滬市林氏集團總部,為了不給爸媽招來無休止的客人,非必要不回來。
在程尋年眼中,我成了家境普通沒背景,最好拿捏的人。
他不知道,如今我們合夥開的公司,他發家的一切,都有林家的暗中相助。
我哥立即給總部下令,聽我命令撤資。
我又請了私家偵探,前往國外。
當年賀子辰全家移民走得那麼幹脆,我不相信隻是因為癌症時日無多,就要拋下所有家人獨自回到程尋年身邊。
我擬好離婚協議,帶著保鏢去了公司。
才三天沒去,秘書就敢將我攔在門外,挑著眉。
“程總撤了您的職位,您現在沒有權利進他的辦公室。”
我拍拍她的肩膀,“沒有職位又怎樣,我依舊是公司的董事。”
保鏢將她按住,堵住她想報信的嘴。
我推門走進辦公室。
最裏麵的休息室大門緊閉。
旖旎的聲音傳來。
我正要開門進去。
程尋年啞著嗓音開口:“子辰,再試一次,留個孩子陪我好嗎,我不敢想象沒有你我該怎麼活下去。”
“可你老婆要和你離婚,怎麼可能再願意給我們生孩子。”
程尋年帶著哭腔:“沒關係,這個我來解決,她心軟,稍微哄哄就會原諒我,隻要像上次一樣用你的液體替換,她不會發現。我已經失去一次你的孩子,不會再讓相同的事情發生,我會照顧好他,這是你留給我最重要的東西。”
替換。
孩子。
耳邊瞬間充斥著尖銳的電流聲,我幾乎跪倒在地。
不止是我,連我的孩子都被他們算計。
恨意從心底不斷湧出,快要將我掩埋。
車禍時,他用身體護的,跪下求醫生救的。
不是我,也不是我的孩子。
是那個人延續的生命。
我抄起旁邊的花瓶,打開門,砸向正在做著恨的兩人。
程尋年下意識護住身下的人。
花瓶砸中他的背,碎了滿地。
兩人看見我,偽裝多年的麵具終於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