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晏連璽遲遲未歸。
為了驗證心裏的猜測,我端著下人做好的湯羹送到晏連璽的書房。
看到我,他眉間一蹙,淡淡詰問:“今日怎麼過來了?”
就好像,我這個妻子過來看看丈夫,都是一種打擾。
“夫君操勞,妾身總想為夫君分憂。”
我將湯羹放下,繞到他身後試圖為他捏肩。
伴隨著瓷器落地的碎裂聲,那個眼熟的丫鬟紅了眼,像隻受驚的兔子。
晏連璽失去了往日的淡定,猛地站起身來,也避開了我的手。
他不由自主地往前邁了一步,卻又因為顧慮著什麼收回了腳。
隻冷淡道:“怎麼這麼不小心?”
那丫鬟更委屈了,眼眶含淚,欲說還休地看著晏連璽。
晏連璽不知道,他哪怕故作冷淡,也已經暴露了自己的在乎。
畢竟,平日裏的他跟座冰雪砌成的雕塑一樣,哪會有這等失態的時刻。
更別提,他眼底深處隱約帶著幾分心疼了。
我仔仔細細地端詳著這個小丫鬟。
杏眼桃腮,臉蛋秀氣,身子曼妙,雖算不上國色天香,倒也稱得上是個清秀佳人。
“這丫頭倒是俏,什麼名字?”我淺笑著說。
丫鬟怯生生地看著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被晏連璽一臉不耐地打斷了。
“你什麼時候這麼閑了?關注一個丫鬟做什麼?”
男人頗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架勢:“還是你就這麼善妒?連個長相尚可的丫鬟都容不下?”
我的心直直下墜,遍體生寒。
晏連璽飽讀詩書,明知道善妒這個罪名對一個女人的傷害有多大,為了維護別的女人,還是毫不猶豫地將罪名落到我頭上。
哪怕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那一刻,我張了張口,卻說不出一句話。
晏連璽趁此機會,讓小丫鬟下去了。
聲音低沉地警告我:“做晏家的主母,心胸和見識都要寬廣,不得胡亂猜測,傷害無辜。”
“這些都比好顏色重要可貴的多。”
我隻覺得很可笑,好一個偽君子。
自己貪慕權勢和世俗的目光而娶了我,卻不好好對我。
反而指責是我的問題,攻擊我徒有皮囊。
更是為了心上人,將罪名強加給我。
要不是我現在知道了這一切,還是會傻傻地被蒙在鼓裏。
我努力穩住心神,想回房好好思考接下來的一切。
沒想到一開門,就被一道強勁的力量拽了進去。
男人聲音低沉繾綣:“嫂嫂,是我。”
“我很想你。”
他曖昧地將頭放在我的脖頸上蹭來蹭去,像個祈求寵愛的小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