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為了救白月光,讓我去給他換腎。
我告訴她,我得了癌症,身體已經不適合做手術了。
可是她卻不耐煩的吼道:“你別無理取鬧了,你沒了一個腎又不是活不了。”
她不相信,我是真的得了癌症,還以為這是我扯得謊。
可後來我真的死在手術台上。
她卻又痛哭流涕的說後悔了。
1
我死後,靈魂似乎回到了我的妻子安悅的身邊。
安悅正站在手術室的門外,焦急的望向裏麵。
她眉頭緊蹙,好看的臉上滿是擔憂,就好像手術室裏的人是她最重要的人。
可是我和安悅認識十餘年,她好像總是很冷靜。
我從未見過她這種為別人擔憂的模樣。
至少我從來沒有見過她為我擔心成這樣。
我的腦子裏不禁發出疑問。
手術室裏的人是誰?
她究竟在為誰擔心?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了。
安悅趕忙衝到了醫生麵前,焦急的詢問:“醫生,奕寧的情況怎麼樣了?”
醫生摘下口罩,露出了笑臉:“徐先生的換腎手術非常的成功,在ICU裏觀察幾天,要是沒問題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
安悅終於舒了一口氣,握住醫生的手表示感謝。
徐奕寧,不是我。
他是安悅的初戀白月光。
我想了起來。
我死在距離安悅不遠處的另一間手術室裏。
死前,我的腎臟被剖了出來,血流不止。
醫生為我緊急救治,但卻已經無力回天。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腎臟和被移植者的身上,沒人真正關心我。
我死的時候,曾問護士要電話打給了安悅。
起初安悅根本不接我電話,是我打了數十次,她才接通。
電話一接通就傳來了安悅不耐煩的聲音:“宋浩宇,你有病吧給我打這麼多電話,你不知道奕寧還在手術室裏。”
我當時意識已經有些不清楚了:“阿悅,我好像要死了...”
我渴望安悅來救我。
可是卻傳來了她嗤笑的聲音:“嘁,你拉到吧,又不是一個腎活不了了,在這演給誰看啊。”
安悅自始至終都不相信我的話,以為是我為了引起她注意而扯得謊話。
我幾乎用盡全力,哭著嘶喊道:“可是我本來就得了...癌症。”
安悅聽到我的話更加嘲笑了:“宋浩宇,你又在這裝什麼,你以為這樣說我就相信了嗎?還是你以為你捐了個腎我就會愛你?別做夢了。”
說完她就掛斷了電話,沒再聽我說一句。
我的手已經沒了拿手機的力氣,隻能垂下去,任憑手機掉在地上。
身上的刀傷開始痛得厲害,但也不及此時安悅帶給我的痛。
“奕寧,你沒事就太好了。”安悅驚喜的聲音將我喚回了思緒。
我看到徐奕寧已經從手術室出來了。
她撲到徐奕寧的身邊,喜極而涕的抓住他的手:“你不知道剛剛我在手術室外都要急死了,我怕你...怕你丟下我一個人...”
徐奕寧抬起手放在安悅的頭發上揉了揉,虛弱的安慰她:“阿悅你別難過,我這不是成功了嗎?對了,浩宇哥怎麼樣了?要不是他,我也沒辦法這麼快就換腎。”
安悅聽到我的名字,心裏一陣不痛快:“你不要和我提他,讓他換腎都是給他臉了,要不是我家救了他,現在還不知道跟他姐姐死哪呢。”
我飄在兩個人的身後,聽到安悅這樣說話,心裏被刺痛了。
這種感覺,比我瀕臨死亡的時候還要難受,一度讓我有些呼吸不上來。
徐奕寧還想說些什麼,可是安悅卻打斷了她。
“好了,大喜的日子不提那晦氣的東西了。”
我苦笑。
這就是我愛了十年的妻子。
即使在死亡的那一刻,我都還在擔心她。
可是她,卻從來沒有愛過我,甚至都不曾把我當人看。
就好像我隻是她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安家養的一條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