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十周年,恰逢傅子期秘書的生日。
他叫來好兄弟韓星辰來家裏給段悠雅一起過生日。
我爸媽給我打來電話問我:“晚晚,要是你實在不想回來,那就取消婚約吧。”
這一次,我出乎意料地答應了下來。
我跟爸媽說給我一個星期時間處理完這裏的事情我就會回去。
電話剛掛斷後,段悠雅捧著一塊巧克力蛋糕笑著走了進來。
“晚晚姐,還在忙嗎?我給你切了一塊蛋糕過來。”
寧寧姐,工作還沒有處理完嗎?大家都等著你呢。”
我陰沉著臉指了指門口說了句:“出去!”
段悠雅被我趕出門的瞬間,腳底一滑“嘶”了一聲。
她的額頭磕到了門框,瞬間滲出了血。
而門外的傅子期剛好看見了這一幕。
他快步衝了過來抱起了段悠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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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子期滿臉關懷地問她:“怎麼樣?還好嗎?”
段悠雅臉上的血不斷滲出已經遮住了眼睛。
韓星辰聽到動靜也快步趕來,他看見段悠雅受傷滿臉怒意地瞪著我。
“怎麼回事?!清清好心給你送個蛋糕,你居然對她動手?!”
我聽著突如起來的指責,心中盛滿了不悅。
段悠雅一直在嗚咽哭著喊疼。
傅子期猩紅著臉衝我吼道:“林翩月,你再不喜歡清清今天也是她的生日,你為什麼要傷害她?!”
“你真是一個自私惡毒的女人,十分小肚雞腸!”
我看著麵前這個我愛了十年的男人,隻覺好笑。
他在圈子裏有一個公認的稱號“冷麵虎”,對外人一向冷漠的他唯獨對我體貼溫柔。
他細致到每一個生日紀念日都會記得陪我,還會精心為我準備禮物。
身邊所有的朋友都說我能被傅子期追,能和他在一起是我家的祖墳上冒了青煙。
隻有我的爸媽並不這麼想。
見我站在原地抿著嘴唇一言不發,傅子期看了兩眼地上散落一地的巧克力蛋糕。
“你不該這樣的,她第一塊就切給了你。”
段悠雅仍舊在抽泣,她緊緊攥著傅子期的衣角哽咽:“好疼。”
傅子期立馬換了副溫柔的語氣回應:“別怕,我現在送你去醫院。”
韓星辰立馬附和:“別哭,我們一起帶你去。”
“你不是一直想要市中心的那套房子嗎?哥哥送你了。”
感受到兩個男人對她如此關心,段悠雅擦幹了眼角的血淚點了點頭說道:“謝謝星辰哥哥的禮物,我感覺好一些了。”
市中心的那套房子可是韓星辰的奶奶送給他的傳家寶,我聽見傅子期曾問過他那套房子以後要怎麼辦。
韓星辰說留在手裏送給最喜歡的姑娘。
原來韓星辰最喜歡的姑娘也是段悠雅。
我還是站在原地,看著他們三人快步離開的背影,心中像是被塞進了一團棉花,堵的我喘不過氣來。
我看著他們三人離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還記得一年半前,被傅子期和韓星辰捧在手心裏的女孩還是我。
我八歲那年被確診為心臟病還伴有眼中的過敏,爸媽帶我遍尋名醫,他們說海城的氣候過於濕潤,不適合需要療養的我。
所以我從二年級起便被爸媽送來了雲城,我的舅舅在雲城開公司。
二年級上學期我正式轉來雲城上學,和傅子期還有韓星辰成為了同學。
傅子期主動要求和我成為同桌。
更有意思的是,他們兩人和我舅舅住在同一個小區。
我們慢慢熟絡之後每天一起上下學。
同學們戲稱我們為三劍客。
舅舅得知我們的鄰居是我的同桌感到十分開心。
我本來就是一個容易害羞的人,如今有朋友願意帶著我玩耍家裏都很放心。
我時常會帶他們一起來我家寫作業、玩遊戲。
他們很喜歡舅舅的保姆張媽做的飯菜。
就這樣我們一直是同學,一路上了高中。
我的同桌從來就沒有變動過。
從初中起,傅子期就會每天給我帶一些零食。
他知道我喜歡喝牛奶,每天給我帶一瓶牛奶是雷打不動得
我都記不清整初高中生涯他給我送了多少次好吃的。
傅子期是一個占有欲很強的人,他不允許除了韓星辰以外的人靠近我。
他們常常告訴我,朋友不在多而在於精。
我喜歡和他們一起玩,所以有時候遇到新的朋友想和我結交被他們倆趕走,我也毫無怨言。
我和他們還考上了同一所大學。
從小學到大學,我們三個永遠形影不離。
畢業後,傅子期繼承了家業,而韓星辰選擇自己開了家遊戲公司。
他們說不允許我和陌生人接觸,他們會一生一世保護我。
我完全信任他們,所以一直到大學畢業我都不願意離開雲城。
這十年,爸媽給我打過很多次電話,也來過好幾次。
他們見過傅子期兩麵,我的爸媽是不同意我們在一起的。
爸爸媽媽是從校服到婚紗的愛情,我一直以為我和傅子期也是。
但是媽媽告訴我,傅子期看向我的眼神不算是清澈。
他們說傅子期的心裏沒有我。
戀愛腦的我是不信的。
因為傅子期繼承家業後第一件事就是買下了我舅舅家隔壁的別墅。
他說希望我離親人近一點,他說會娶我回家。
但其實大學剛畢業那段時間,我確實動搖過。
傅子期和韓星辰在晚飯後聽見了我和爸媽打的電話。
他們十分震驚我要走,紛紛告訴我舍不得我走。
傅子期甚至還說,“如果你實在要回雲城,那我和星辰陪你一起走。”
“我們三個從小就玩在一起,是不能分開的。”
我是家裏的獨女,最終也是要繼承家業的。
但是看他們倆如此真誠,我又不願意他們為了我放棄雲城這裏的一切,最終是我和家裏硬是商量好,留了下來。
爸媽感到十分震驚,告訴我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但是我卻願意為了他們留下來。
我信他們會一直一直對我好。
最開始他們也是這樣對我的,哪怕我和傅子期在一起了,韓星辰對我的友情還是一如既往。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兩年前段悠雅應聘到傅子期的公司後發生改變的。
最開始的半年,傅子期對段悠雅也沒有好感。
但是一次偶然段悠雅遇到了不菲之徒想要拽她進小巷子,她不得已打電話向傅子期求助。
但是傅子期和韓星辰正好在那周邊談事情。
他們合力救下了段悠雅。
段悠雅找準時機將自己淒慘的身世說了出來。
傅子期聽完段悠雅的遭遇後心疼不已,承諾會幫助她。
本來剛過實習期的段悠雅直接被破格提拔為總裁私人助理。
段悠雅告訴傅子期自己的爸媽重男輕女,從她上大學的那天開始她便要自己掙錢吃飯上學。
工作之後,她的爸媽要求她每個月往家裏打錢。
段悠雅哭訴著每天在食堂都不敢吃葷菜。
自那之後,她不僅提拔,傅子期還給了她最高的工資標準,時時刻刻將她帶在身邊。
說要給她增長見識,要是哪一天段悠雅飛向更高的枝頭了,他們也會祝福。
可是段悠雅討到了好,哪裏還舍得飛向其他的枝頭。
從那之後,傅子期每每和我聊到段悠雅,他眼中的心疼都控製不住。
我欣慰他們能遇到這麼堅韌不拔的女孩,讓他們有機會帶我見見。
他們很快就安排了我和段悠雅的第一次見麵。
巧合的是,見麵那天段悠雅穿的衣服色係幾乎和我一模一樣,我們聊了很多。
從那之後,我便讓段悠雅加入了我們三人組。
段悠雅起初是拒絕的,她說和我們身份太過懸殊。
可是傅子期卻不這麼想,她告訴段悠雅要多和我學習,段悠雅便欣然接受了。
傅子期從來都不喜歡聞香水味,他卻願意為了段悠雅破例。
段悠雅身上濃鬱的玫瑰花香水味是傅子期最介意的。
我知道傅子期對段悠雅十分特殊,一向不喜歡喧鬧的他甚至會為了給段悠雅慶生,自己親手做了一個蛋糕。
我爸媽不止一次和我提過回去繼承家業,和竹馬慕懷安結婚。
我每次都是嚴詞拒絕的,但是這一次我突然意識到,這或許是我的機會。
我呆坐在落地窗前,在備忘錄裏設置了七天離開倒計時。
四個人的友情太過擁擠,隻是我知道的太遲。
畢業後我留在雲城開了一家設計工作室。
我從小就很喜歡畫畫,大學學的也是設計。
短短五年,我的工作室就從隻有五名員工變成了有五十名員工的規模。
我們工作室連續五年獲得了全國設計大賽的一等獎。
今年的設計大賽已經在籌備中了,既然我要走,那就要安排好這裏的一切。
爸媽讓我自己決定這裏的工作室是否要保留。
我想到大家都是從最開始一步步陪著我走過來的,我必須給他們一個安身之所。
所以我選擇從海城調管理者過來繼續為我經營。
我直接開車回了工作室給暈啊拱門開了一個小會。
隨著手機“叮”地一聲,是我特意為段悠雅設置的微信提示音。
距離她去醫院已經過去了四個小時。
段悠雅和我成為微信好友,還是拖傅子期做主加上的。
後來的我漸漸意識到了段悠雅整天就把目光放在收拾打扮上,有些不對勁。
起初我覺得我們沒有工作往來是不想加她的好友的,但是耐不住她找傅子期出來勸說。
“人說就是想跟你多說說話,她沒什麼壞心思,你就讓她跟著你多學學吧。”
當我通過好友後,段悠雅時常和我分享傅子期對她是如何體貼的。
就如現在這樣,段悠雅發來信息質問:“表現得這麼平靜,是不好意思點讚我的最新動態嗎?”
像所有小三一樣,段悠雅上來就直接貼臉開大。
段悠雅自入職之後,就兼職做起了時裝博主,當然大部分的奢侈品衣服都是借的我的穿的。
他說是傅子期允許她出來闖一闖的。
最開始的半年,她十分守規矩,穿衣服戴首飾之前都會先問過我的意見,得到我點頭之後她才會發。
但是這件事沒到兩次,傅子期就責備過我。
“她有自己的想法,要什麼你就讓她帶著拍就是了。”
“她的人品是信得過的。”
但是我覺得十分委屈,明明這個提議時段悠雅主動提起來的。
她想要凹人設,我們的家又不是旅店,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那天我和傅子期大吵一架,他罵我不可理喻,我覺得十分委屈。
在和他據理力爭的過程中我發現以前那個拌嘴永遠都是自己的錯誤的那個男孩變了。
他的心裏已經裝下了段悠雅,任憑我如何和他爭辯、解釋都無濟於事。
但是那時我還是注意觀望的狀態。
我知道無論我和他如何爭辯,都是徒勞。
我盯著段悠雅的微博愣了神,沒想到沒過多久段悠雅再次更新了一條微博。
照片裏的她笑得春光明媚,手上戴著的是半個月前傅子期在慈善拍賣會上拍下來的藍鑽寶石。
藍色一直是我最喜歡的顏色。
當時傅子期拍下這條手鏈的新聞報出來之後,閨蜜段悠雅就給我打過一通電話。
她說那條手鏈一定是傅子期拍給我作紀念日禮物的。
我也一直在等著那一天,沒想到等來的是傅子期為搏美人一笑竟然如此豁得出去。
我平靜地給段悠雅點了個讚,隨後她的微信就發來了。
“你不要誤會,隻是我一個人在這裏不放麵,醫生說我這個起碼要休養四五天。”段悠雅還給我發了兩張傅子期在廚房忙碌的聲音。
傅子期是從來不會進廚房的人,有一年生日我想讓他親手為我住一晚麵條,被他嚴詞拒絕。
“我這雙手是用來掙錢的,不是用來服務的。”
傅子期大概忘了他曾經想我允諾過以後,他說隻要是我喜歡的東西,他一定千方百計為我買來。
我看著段悠雅的那條:雙竹馬的雙向奔赴,真的讓人很感動。
我看得出來,從我加上段悠雅的第一天開始,她就在預謀如何讓我更生氣。
要是換做以前,我直接一個電話打過去懟。
但是今天我不會了,我的心情十分平靜。
我知道在喪失了他們的信任之後,就算我告訴他們段悠雅的真實麵目他們也不會再信我。
我們終究是退回了普通朋友的位置。
我開始著手收拾行李,這套別墅裏有我和傅子期生活了十年的痕跡。
我是一個很喜歡記錄生活的人,最開始的時候傅子期還常常問我,“為什麼到哪裏總是喜歡拍照。”
他不知道的是我從來都是一個怕麻煩的人,我喜歡拍的從來都是在一起相處的我們。
我燒毀了我們十年的所有回憶。
每到周年紀念日我都會拉著傅子期拍一套寫真,我也毫無留戀。
我還拿出了我們三人行的影集,厚厚的一本是我們從小學二年級到現在所有的回憶。
部分照片雖然微微泛黃,但那些美好的事情確實真實存在過的。
張媽看見灰燼後歎了口氣,她知道,我這人的脾氣,這一次我不會回頭了。
我一直在落地窗前忙到傍晚,迷迷糊糊睡著了。
隨著劇烈的開門聲響起,傅子期氣勢洶洶地衝到我的跟前質問。
“林翩月,你幹了什麼?”
我睡眼惺忪地看了看他,感到莫名其妙,“我沒幹什麼。”
“你為什麼要把所有的照片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