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來,人人都笑我是霍家長子的暖床丫頭。
他處處不允許我離開半步。
但卻從不我把我當人看。
我永遠上不得台麵,被他藏在最陰暗的角落裏。
“司機的女兒,也隻配玩玩。”
他可以嘲笑,愚弄,擺布我,我言聽計從,遭人白眼嘲諷。
直到我看到他牽著回國白月光的手,在眾人的歡呼中和她求婚,擁吻。
我的心徹底碎了。
但沒想到,在我離開並迅速閃婚之後。
他紅著眼狂發了瘋一般的找我。
“宋暖,沒有我的命令,你不準離開我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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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懷孕了。”
當我把檢查報告放到霍子逸麵前。
他輕挑一下眉,笑得一臉玩味。
“所以呢?你該不會想用這件事和我結婚吧?”
我捏著衣角,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霍子逸剛才還笑著,走進後挑起我下巴立馬變得凶狠。
“以為隨便拿個野種就能糊弄我了?”
然後將我狠狠推到在地,居高臨下盯著我。
“司機的女兒,隻配玩玩。”
我胸口如遭重擊,揪的生疼。
羞辱了我這麼多年,我忍了這麼多年,最後卻還是他手裏的玩物。
是我癡心妄想,以為孩子能讓他改變。
我默默將檢查報告死掉,慘然一笑道。
“騙你的,是假的。”
霍子逸這才慢慢摸著我的腦袋,誇我乖巧。
可我渾身力氣被抽空。
“我想離開霍家......”
霍子逸手機響了。
“楠楠?你別哭,我馬上來!”
霍子逸拿上讓外套就要走,完全沒聽到我剛才在說什麼。
“你還沒答應我。”
我扯住他的袖口,他卻直接甩開衝我怒吼。
“你愛幹嘛幹嘛,滾!”
所以這應該是同意了吧?
“宋暖,沒有我的命令,你不準離開霍家。”
從前每晚歡好過後,他都會講這句話後才會安心入睡。
我真的以為他離不開我。
直到他的白月光江楠楠回來。
直到看到那張和我七八分相似的臉。
我才恍然,原來我一直都是替代品。
既然原主回來了,我應該知趣離開。
我獨自來到醫院。
“小姐,孩子已經三個月大了,不再考慮下麼?”
我搖搖頭。
“孩子爸爸知道麼?”
我看向窗外。
隨著冰冷的器具伸入我的身體,我緊閉雙眼。
“他死了。”
護士一臉同情看著我。
而我被推出手術室那一刻,我知道。
我和霍子逸徹底結束了。
*
爸爸是霍家的司機。
霍老夫人心善,將我接進霍家一同和霍子逸上下學。
霍子逸原本不同意,分外厭棄。
看到我臉的那刻,他突然嘴角上揚。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畢業那晚,霍子逸喝多了。
他衝進我的房間一夜荒唐。
早上霍子逸摸著我的臉,命令我以後有且僅有在床上時叫他阿逸。
也是從那時候,我們長達十年的床上關係開始了。
十年裏的每一個夜晚我們都在一起。
白日他從不給我名分,外人麵前遮掩我。
夜晚卻像發了狂的野獸瘋狂撕咬我,讓我一遍又遍說愛他。
剛工作時,爸爸出車禍離我而去。
我傷心的整晚睡不著,是霍子逸抱住輕聲安慰我,我才扛過了那段時間。
所以我將他視為我的救世主,是我仰賴的光。
縱使之後他從不肯和旁人提起我。
讓我永遠做陰溝裏的老鼠,他身邊不知廉恥的暖床丫頭。
我也一直忍著。
直到那晚江楠楠回國,他第一次徹夜不歸。
第二日早上就將我的鋪蓋從他房間扔了出去。
從此不準我碰他。
當他以為我懷孕是假的後,還不忘用低沉的嗓音威脅我。
“不準讓楠楠知道我們的關係,不然我讓你生不如死!”
那十年溫存時光,如今成為他不能啟齒的恥辱。
爸爸是為了救人去世的。
那人在病房外給過我聯係方式,讓我有困難就找他。
我嘗試撥通他的電話,沒想到對麵的聲音意外的溫潤好聽。
“你能收留我麼?我無處可去了。”
對麵沒有猶豫,立馬答應了。
不過他現在人在外地,一時趕不回來,但答應會安排人接我。
“那您怎麼稱呼?”
“沈慕白。”
“宋小姐如果想一直住下去也可以,但我有個條件。”
“什麼?”
“和我結婚。”
*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答應對方,並且掛點電話有一會了。
我也不知道為何會答應。
隻是覺得嫁人這種事對我沒有什麼所謂。
有個去處就可以。
兩日後,我和沈慕白約好領證。
他穿著清爽的牛仔褲和白襯衣,戴著墨鏡向我走來。
和煦的聲音讓我晃了神。
“我還要出國一段時間,你直接去這裏住就好,這是我的房子。”
“你放心,我不是壞人,和你結婚也不是一時興起,我對你父親一直都是感恩戴德的。”
“隻是我現在手頭太忙了,等我從國外回來會和你解釋清楚的。”
我點點頭。
看著手裏的紅本本,啞然失笑。
原來結婚證竟然隻需要不到一個小時就可以辦好。
可霍子逸讓我等了十年都沒抽不出這一個小時。
罷了,他是不願意抽吧。
我的辭職報告早就交上去了,但是遲遲未答複。
在霍家把行李收拾好的時候,電話響了。
是霍子逸打來的。
破天荒的,他竟然要我今晚和他一同參加朋友聚會。
從前他將我捂的嚴嚴實實,我從不敢有這個妄念。
那不成是看我陪他睡了十年的份上。
在我辭職離開霍家之前滿足我最後的願望?
正好我也想道個別,從此再無關係。
但當晚我趕到後,推開門的一刹那。
我看到江楠楠像柔若無骨的小貓一樣被霍子逸摟在懷裏。
他的朋友們看到我後,從震驚,到恍然大悟,最後露出譏諷的神情。
“我們以為那個女人能有那麼大本事能捆住你十年,原來還是忘不掉楠楠姐!”
“要不是有幾分相似,憑她這麼低賤的身份怎麼配留在霍總身邊?”
江楠楠緊緊依偎著霍子逸,就像當初黑夜裏霍子逸緊緊抱住我一樣。
眼前忽明忽暗,我分不清現實和回憶。
“阿逸,我以為你早就放下了。”
江楠楠的稱呼讓我身體一震。
我瞬間死死咬住下唇不敢置信的看著霍子逸。
原來......原來讓我叫他阿逸,是因為這是江楠楠對他的稱呼。
所以每個夜晚,就連肌膚相親的時候,他腦子裏也是別的女人。
霍子逸柔聲道。
“我一直在等你回來。”
“她隻是我的下屬,如果你不喜歡她,我現在就讓她滾蛋。”
我手足無措,想要逃跑。
卻被霍子逸幾個朋友拉扯到中央。
“要不是楠楠姐,你能留在霍總身邊?還不敬杯酒感謝她!”
手上被塞了酒杯,不知道誰狠踢了我的腿。
我尖叫一聲撲倒,酒杯撒了江楠楠一身。
“宋暖,你瘋了麼!?”
江楠楠驚呼一聲,霍子逸直接“騰”一下站起來狠狠將我踹到牆角。
剛流產完,我的身體還無比虛弱。
渾身冒出冷汗,全身止不住的顫抖。
江楠楠委屈的藏在霍子逸懷裏。
“楠楠有嚴重的抑鬱病,她要是因為你受驚加重病情,我不會放過你的!”
我還記得當初江楠楠離開他的時候,他也是憂慮過度天天酗酒。
一夜一夜陪著他熬。
在他發瘋咬人的時候死死抱住他,告訴他還有我。
他突然就死死纏住我,悶聲道:“沒有我的允許,不準離開。”
如今,他抱著別的女人,第一次打了我。
眼底的愛憐和痛惜一如當初的我。
他忘了來時路,也親自斬斷了我所有的愛。
我撐起身子,顫聲道。
“既然你這麼討厭我,為什麼辭職報告還不批給我?”
“你想走?”
他的臉色瞬間發黑如鐵,我不懂,當初他不是同意我辭職了,為什麼現在一副興師問罪的表情。
“嗬,想和我玩欲擒故縱?你以為我會怕?”
“明天就滾出公司!你最好別哭著回來求我!”
霍子逸顯然覺得我是離不開他的。
但是這次他錯了。
*
我將公司東西收拾好,抱著箱子走出去。
經過長廊,幾個看熱鬧的同事傳來竊笑。
“她天天往霍總身上貼,現在好了,未來的霍夫人出現了,她隻能夾著尾巴趕緊跑了。”
“這種不要臉的女人趕緊滾蛋吧,看著就惡心!”
我咬緊牙。
每次霍子逸來了興致就會將我叫到辦公室。
雲雨過後為了避嫌每次都是裝作生氣吼我出去。
幾次三番下來,所有人都覺得我在勾引霍子逸。
而霍子逸堅定不移,不為所動。
我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他高風亮節,為人稱讚。
當我回家將行禮帶走時,霍子逸擋住了我的去路。
“去哪兒?”
他仍舊那般戲謔。
“現在乖乖跪下跟我道歉,我就當一切沒發生。”
大概他現在覺得給我台階下,我就應該感激涕零。
可我沒說話,隻是麵無表情繞過他。
“宋暖!”
超出他預想和控製的事,向來都能使他發怒。
“別太過了!”
我被霍子逸揪住衣領。
“你不是天天求著我帶你出去麼,怎麼,昨晚不開心?”
現在我的腹部都在隱隱作痛,他居然覺得我會開心?
“是楠楠想要見你,要不是她求情,你怎麼可能會有這種好事?”
“你應該好好謝謝她幫你圓夢,另外給她道歉!”
霍子逸的語氣不是在和我商量。
而是命令。
他對我一向如此。
霍子逸覺得我就是他養在家裏的金絲雀。
飛不出去,隻能任由他玩弄。
“我要走了。”
冷不丁的一句話,讓霍子逸抬起頭看著我。
“怎麼?還想用離家出走威脅我?”
他欺身上前,我往後退了幾步。
“我結婚了。”
幾個字宛如一聲驚雷。
在我和霍子逸中間炸開。
他明顯沒反應過來,嘴巴張了又張。
“你反正也不需要我了,放我走吧。”
說完,我頭也不回的推著行李箱離開。
卻沒想到霍子逸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然後將我的行李箱一腳踢倒在地。
嘩啦啦的東西傾瀉而出。
霍子逸覺得我今天態度很是反常。
從前我對他的話言聽計從。
現在居然開始對著幹了。
他心中有一絲異樣的感覺。
這時候,掉出來的一張紅本本刺痛了霍子逸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