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天氣我在高架上車突然拋錨,腹痛不止。
我給老公打去電話卻始終無法接聽。
蘇醒後我在老公秘書的朋友圈裏看見他陪著她家的狗就診。
我的心瞬間跌落穀底,給家裏打去電話,“你們之前的提議我接受了,我同意回去聯姻。”
我平靜地離開,可為什麼後來他卻大鬧我的訂婚宴,讓我不要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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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在電話那頭十分詫異地問我:“你不是上個月跟我們說一定不回來嗎?怎麼現在變了?”
當時的我確實是嚴詞拒絕的,任憑爸媽開什麼條件我都始終不為所動。
但經過這一次的事情我徹徹底底地想明白了,我要離開這裏。
我和賀以安在一起十年,他竟然會為了一個新來兩年的小秘書對我不聞不問,我是萬萬沒想到的。
我怔了幾秒回應:“給我一周時間,我一定會回家。”
醫生告訴我說腿上的傷大概要四五天才能恢複,我暫時不想告訴他們我出車禍的事情。
寒暄了幾句之後,電話掛斷了。
我看著窗外一片漆黑的夜色,又看了幾遍顧清清的朋友圈。
在一起十年的種種不斷在我的腦海裏播放,我不自覺地紅了眼眶。
從出事到現在,賀以安一通電話沒有給我打過,一則消息也沒有給我發過。
電話掛斷後,我想到了一個月前爸媽歎氣對我說:“不知道賀以安那小子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大好的前程不要,非要留在江城。”
“你們根本就不合適,他看向你的眼神我們看得清清楚楚。”
確實,這兩年賀以安回我的信息越來越敷衍,以前他不論在哪裏出差,每天我們都會打一通視頻電話。
但是這兩年我們幾乎很少這樣,我問過他幾次,每次他都十分不耐煩地對我說:“公司的事情很多又很忙,跟你說了你也不懂,你就不能懂事一些嗎?”
是啊,我一個港城的小公主對公司的事情一竅不通。
明明我也是家裏的繼承人,大概他早就忘了,我是為了他留下來的,就因為一句相伴終身的承諾,我放棄了一切。
我爸媽從小青梅竹馬,在他們的影響下,我也期盼我和賀以安校園相識的緣分能夠走完這一生。
可是現實往往是殘酷的,我以為的未來在顧清清應聘進他的公司那刻起就預示著幻滅。
我半靠在床上,閨蜜周子然給我打了通電話,聽聞我身旁無一人照顧後,果斷來了醫院。
她本就不喜歡賀以安,如今聽聞我受了傷,孩子也流掉了,氣得直接罵了出來,“我真的不知道,你要這個老公幹什麼?!”
換做以前,我就算是輕微感冒,賀以安也會緊張到不行,非要帶我去醫院檢查一番才罷休。
無論多忙他定會寸步不離守在我的床邊,噓寒問暖。
曾經的一切如過往雲煙,我知道我終究是錯付了。
說話之餘,顧清清又更新了一條微博,我很早就關注她了。
說來也巧,她剛開始做穿搭博主的時候,我就在同城中關注了她。
這兩年她通過業餘時間拍攝VLOG積攢了十幾萬粉絲。
她發了兩張賀以安在廚房忙碌的身影,說她的哥哥心疼她因為狗狗感冒而吃不下飯,親自下廚為她煲湯。
賀以安在家裏是從來不會進廚房的,之前我生理期撒嬌想要賀以安去為我熬一碗紅糖水。
當時賀以安蹙了蹙眉十分不悅地對我說:“你知道的,我的手不是用來下廚的。”
是啊,從小被捧在手心裏的少爺如何會進廚房呢?
但是現在我卻理解,他不是不能下廚,隻是不能為了我下廚而已。
顧清清的粉絲們紛紛在評論區評論。
“女神真是太幸福了,哥哥不僅長得帥還那麼愛你。”
“哥哥和女神穿的是情侶款拖鞋哎。”
“女神快出攻略,我們也想要追到這樣帥氣多金的男神。”
......
顧清清看見滿評論區的羨慕和崇拜,不自覺地選了最上麵的三條熱評贈送禮物。
我勾唇一笑,退出闔上了手機。
*
周子然是江城知名的大律師,我委托她幫我擬定離婚協議書。
周子然十分詫異地問我:“你決定好了?”
我想到當初我就接受賀以安的告白時,周子然勸了我整整一夜,讓我一定要考慮清楚。
我戀愛腦上頭六年前決定畢業陪著賀以安留在江城的時候她也勸過我。
我和賀以安結婚前夜,她也問過我同樣的問題:“你真的想清楚了嗎?”
六年的婚姻,從當初賀以安向我告白的欣喜到如今的失望麻木,我的心好累。
我點點頭淡淡回了句:“決定好了。”
睡前賀以安醉醺醺地給我打來電話:“怎麼沒回家?我喝多了想要喝你的解酒茶。”
賀以安這幾年應酬很多,兩年前體檢查出他有胃病。
為了照顧好他的身體我特意去學了營養師,還給他配置了養胃解酒茶。
我在江城開了一家工作室,除了工作時間我幾乎一心撲在賀以安的身上。
換做之前,聽到他有一絲不悅蹙眉,我都會緊張得解釋。
但是今天我卻什麼也不想說。
我淡淡地回了句:“在醫院。”
他在電話那頭冷哼一聲,“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
“就因為我今天沒有陪你吃晚飯就又跟我鬧脾氣?”
出事之前我確實給賀以安發過一條信息,說我今晚會做他最愛吃的撈汁海鮮,讓他早些回家。
賀以安沒有回我信息,原來他早就已經看見了。
我的胸口像是被塞進了一團棉花,堵得很嚴實讓我喘不過氣來。
這兩年好幾次賀以安喝醉酒都是顧清送他回來的,他的外套總是會帶著顧清清身上的玫瑰花香水味。
我為了這件事質問過他幾次,他每次都會神情不悅地懟我一句:“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小肚雞腸?她是我的秘書,我們經常待在同一個空間裏,有點她的香水味不是很正常?”
“你要是閑著無事就找點事情做做,不要整天胡思亂想。”
是我胡思亂想嗎?賀以安的襯衣不止一次沾有顧清清的口紅印。
但是我又找不出其他證據,所以一直以為是自己多想。
直到最近,顧清清的動態再也不避諱我,時常出現賀以安的身影。
這一次我沒有屈服,而是直接懟了回去。
“我生病住院了,想喝的話你自己煮一碗吧。”
沒等他說話,我直接掛斷了電話。
*
周子然給我買了晚飯,陪著我聊了一整夜。
我們回憶了很多往事,雖然早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當甜蜜回憶襲來的時候,我的心還是忍不住陣陣抽痛。
翌日周子然回去上班,我在醫院看了一下午的書。
期間賀以安給我發了好幾條信息。
他習慣了我每天早晨為他搭配好當天穿的衣服,我不在家他就會找不到很多東西。
想來也是可笑,我為他配好了衣服,他卻每天在顧清清麵前獻殷勤。
見我不回信息,他還給我打了通電話,這一次他並沒有像昨天那般指責我。
而是語氣溫柔地問道:“打算什麼時候回家?沒有你的家好冷清。”
我不禁冷笑,顧清清休了年假他反倒想起我這個老婆了。
我語氣冰冷回了句:“過兩天。”
他在電話那頭忍不住動了怒。
“鬧一晚就趕緊回來吧!”
沒等我回複,他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完全可以想象他說出這句話時臉上盛滿了嫌棄。
在他的眼裏我處處不如顧清清。
顧清清的善良大度也不過是她的偽裝而已,可是深陷愛情旋渦的賀以安又如何看的明白呢?
晚上睡前,賀以安的電話再一次打了過來,他語氣滿是不耐地對我說:“怎麼還沒有回家?”
這一次我直接給他發了個定位,告訴他我是真的住院了。
賀以安是半個小時來醫院的,他風塵仆仆地推開門問我:“你出什麼事了?”
盡管早就已經預料到他的反應,但是當他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我的心還是忍不住抽痛了一下。
他的語氣算不上好,但是也不像電話裏那般怒氣十足。
“怎麼不說話?”他走到我的床邊坐下問道。
我睨見了他手機屏幕亮起,背景圖已經換成了一張十指相扣的照片。
而那雙手虎口處有一個若隱若現的痣,很明顯不是我的手。
賀以安有些心虛地將手機反扣,我勾唇一笑沒有說話。
我們一直沉默著,不多時賀以安的手機響了起來。
電話那頭傳來顧清清溫柔親昵的聲音。
“哥哥,你怎麼這個點了還不來接我?”
“我已經等你等困了。”
賀以安的眼睛微顫,抿了抿唇。
小聲說了句:“你自己打車回去吧。”
誰料電話那頭的顧清清不依不饒,“不嘛,我就在這裏等你。”
話音剛落,賀以安看了我兩眼拿起外套直接離開了病房。
我苦笑,原來我從來都不會成為他的首選。
*
我呆坐在病床前久久緩不過神,不知過了多久才看見手機上的兩通未接來電。
我給媽媽回了通電話,她聽出了我語氣裏的不對勁問道:“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
我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有些怔神回道:“沒什麼,就是有些疲憊。”
“早點處理完回家吧,我和你爸爸在港城等著你。”
媽媽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安慰了我幾句見我不願多說直接掛斷了電話。
爸媽問過我要不要派兩個助理來幫助我處理離婚事宜被我拒絕。
畢竟十年的感情,這一句結束,我想自己來。
我又在醫院住了三天,期間賀以安沒有給我打來一通電話,隻是派外賣小哥每天早上給我送來一束鮮豔的粉玫瑰。
這是賀以安的慣例,無論誰住院他都習慣送一束花。
在一起十年,我知道他幾乎所有的喜好,但是他卻不知道我的,我喜歡的花從來就不是粉玫瑰。
出院之後我直接回了家,開門之後我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顧清清。
而賀以安正在廚房做飯。
顧清清身上穿的是我新買的睡衣,我的心漏掉了一拍,長籲一口氣才走了進去。
顧清清見我回來立馬起身熱情地和我打招呼。
“雪寧姐,好久不見。”
她伸手時,我看見了她手腕上戴著的藍鑽手鏈。
那條手鏈是一個月前賀以安在慈善拍賣會上拍下的,當時還上了熱搜。
藍色是我最喜歡的顏色,當時周子然還截圖發給我看說這條手鏈一定是賀以安為我拍下的,送給我做十周年紀念日禮物的。
賀以安見我回來,也沒有衝過來給我拿行李,隻是站在廚房門口淡淡地說了句:“既然回來了,就一起吃點吧。”
我看著沙發旁掉落一地的衣物,陰沉著臉絲毫沒有給他們麵子,直接厲聲將顧清清趕走了。
顧清清走的時候,賀以安惡狠狠地瞪了我兩眼陪著她一起走了。
我聽著門外汽車發動機的呼嘯,知道賀以安滿心惱怒,但是我已經不在乎了。
還剩下兩天的時間,我需要整理好自己的衣物。
這套房子是我爸媽買給我的,既然決定徹底離開,我便打算將房子交給中介掛牌出售。
這棟別墅裏,到處都是我們生活過的痕跡。
我燒毀了我們十年以來所有的合照,一張張翻看著我們一路走來所有的回憶,而後我直接將照片全部燒毀了,連同我們的婚紗照一起。
拍攝婚紗照的時候,我得了急性腸胃炎,狀態很不好,對成片很不滿意。
賀以安卻告訴我說不論我什麼樣子都是最好看的,我們相約十周年紀念日的時候重新補拍婚紗照,連婚紗套係我都安排好了。
現在看來實在是沒有什麼必要。
我將賀以安的貼身物品都整理完成給他發了條信息,到了傍晚,開門聲響起,賀以安怒氣十足地推開門質問,“沈雪寧,你什麼意思?”
“為什麼讓我搬出去?”
他似是聞見了家裏的燒焦味道,看著空空如也的床頭櫃忍不住問道:“你把照片燒掉了?!”
賀以安大概忘了當初我拉著他拍合照的時候,他十分嫌棄地對我說:“總是拍這些無聊的相片,存著又沒有意義。”
我下意識地回道:“你不是一直不喜歡這些嗎?時日有些久遠。”
賀以安看見了臥室門口放著的兩隻大行李箱,有些慌張地追問:“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嗎?”
發言被突然打斷,賀以安愣了片刻,忍不住皺了皺眉。
我收回視線,抿了抿嘴。
“算了,當我沒問。”
那天賀以安在接到顧清清的電話後走前曾經跟我說了句:“等忙完晚上來看你。”
這一看,我已經出院了。
賀以安費力地回想了半天。
隨後有點心虛地皺緊眉頭,語氣不耐。
“那天我有重要業務要談,沒趕上去醫院。”
“你也知道我工作辛苦,你就不能不作妖?”
半年前,我質問他為什麼跟顧清清聯係如此密切的時候,他也曾這麼數落我。
“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公司發展,你好矯情!”
“你能不能不要總是這麼小肚雞腸?”
好像從始至終,我的不安與敏銳都是自找煩惱一樣。
我默默地看了他片刻,從身後掏出一份離婚協議書。
“賀以安,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