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我。”
“先放鬆肩膀,然後把琴頸搭在肩上,就像這樣。”他起身,把貝斯掛在我身上,“左手放在琴頸上,拇指要貼住背麵,這樣能更好地支撐整個手臂。現在,試著按下這些品。”
我根本沒在聽他說的是什麼。
“可以嗎?”他站在我的身後,微微低頭看著我,一隻手隔著空氣罩在我按弦的右手上,示意能不能把著手教學。
我輕輕將手背推到他手中,對視的那秒,兩片濃密的睫羽遮掩著專注的視線,入目往下是棱棱鼻骨,刺出心尖一股電流。
我沒定性地學了幾下,窗外的悶雷便帶來了瓢潑大雨,而現在已經是半夜11點。
“要不要看會兒電影,現在雨太大了。”他問我,“或者......我家還有幾間客房,要是雨一直沒停,你又方便的話,可以留下來。”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墜入愛河”,批判點來說是“快餐式戀愛”。
第一天,你們因為彼此間的微妙反應而互生好感;第二天,你們開始了解對方的情感經曆和理想型;第三天,你決心告訴他自己的童年經曆;第四天,你們見麵,不經意或有意的肢體接觸,讓你們之間熱流湧動;第五天,你們忙了一天沒見,於是煲電話粥到深夜;第六天,兩人的閑談已經是胡言亂語的嬌嗔......
這是第七天,雖然我還沒搞懂辰星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但我承認——我上頭了。
第二次去他家,包裏沒有防狼噴霧、非管製刀具、瓶裝水;而是香水、唇膏、素顏粉。
“哎呀,你一到,蓬蓽生輝。”辰星開門打趣道。
“看上次你說的那部電影好了,《黑客帝國》。”我坐到沙發上,把手提包擺在茶幾上。
“OK,喝點什麼?橙汁?要吃爆米花嗎?”
辰星拿著零食坐到我身邊,我承認我選錯電影了,我不該選需要思考的電影。一股微熱誘人的氣息逼近我,如果現在貼近,便會墜入一汪溫熱的池水,像是極困時被允許長眠。
我心想:如果吻上去該有多舒服啊。
這導致我什麼都看不進去,便拿手肘推了推他,“這麼認真,不困嘛。”
“困了啊。”他微微歪頭靠近我,假寐闔眼,微卷的發絲垂在我的肩頭。
剛好我穿的吊帶,肩上連帶著心裏都有點微微的癢。
我剛想挪身,他猛得一抬頭,蹭到我的鼻尖。
接著便是一個不可收拾的吻。
他用手托住我的腰窩,欺近我的身體。我能感受到他壓過來的力道,卻隻想他再用力些。
辰星一隻手握住我的脖頸,另一隻手拂過肋骨,在往上些,便是酥軟難耐的禁區。
終於,這個長長的吻滿足了這些天令人意亂情迷的曖昧。
我重新正坐,問他:“高中的時候你認識我嗎?”
他手肘抵住膝蓋,看著我:“周三傍晚機房裏的那個女生。”
曾有一個學期,我每周三打掃機房,晚上總看見他留到很晚。對於自己的青春往事,用“普通”和“堅毅”兩個詞便可概括。而對於他,各種東拚西湊來的小道消息,比如和誰交往過啦,競賽獲得第幾名啦,演出視頻啦,卻能描摹出一則人物小像。
見我沒有回應,他補充道:“看過一些你寫的文章,包括現在的一些報道。像我一樣充滿驚險刺激的人生,應該需要靠近一些勇敢的人吧。”
“你覺得我很勇敢?”
“對。”
“那可不是嘛?不勇敢的話怎麼會去陌生男子家中。”
“那你懲治我吧。”他眨眨眼,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