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跟出軌的父親賭氣,我把一個小乞丐帶回家養著。
後來我又把這個小乞丐丟到了國外。
讓他自生自滅。
後來我們家落魄了,我也不在是大小姐。
為了應對高消費,我不得已去會所工作。
為了錢,我成了季秋池的金絲雀。
是有湊巧,我見到了那個丟到國外的小乞丐。
我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我還能見到季秋池。
他比以前變了許多,可我還是再見到他的第一眼就認出了他。
隻不過如今的我們位置互換,他變得高高在上,渾身都是生人勿近的氣息。
“來來來,老大,你看這批貨怎麼樣。”
我被他旁邊的人拽了個趔趄,耳旁散落的頭發遮住了我難堪的臉色。
我被一雙手鉗製住了下巴,被迫仰起頭看著坐在沙發正中央的人。
我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近得看過季秋池了,他好像沒變,隻是比幾年前成熟了許多。
隻不過那雙眼看著我時,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我第一次想逃離這,逃的遠遠的,逃到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
我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我,估計是記得的,畢竟不會有另外一個能把他騙去國外這麼多年。
那人把我甩倒地上,命令道:“給我老大敬酒,要是他不滿意,你今天的小費就別想要了。”
我跪在季秋池身旁,手指顫抖著拿起了桌上的酒,朝他遞過去。
而我卻低著頭不敢看他,想著早知道還不如請假不來了。
“嗬。”
他冷笑了一聲,拿起了我端著我的酒杯。
正當我要鬆一口氣時,他卻直接鉗製住了我的下巴,強迫我抬起頭看他。
“好久不見,楠桑寧。”
“好,好久不見。”
我跪在地上,喪失了所有的力氣和手段。
“看來你還沒有忘了我”季秋池輕輕笑了起來,那聲音在我耳裏卻仿佛催命符一般。
“怎麼了老大,你和她認識?”
季秋池挑了挑眉,戲謔道:“當然,要不是她我怎麼擁有現在的地位。”
“楠桑寧,我可真是謝謝你,謝謝你當年把我一個人留在國外這麼多年。”
他笑著上下掃視著我,那視線落在我身上卻十分灼熱。
我下意識拉了拉穿在自己身上的低胸裙,明明早已經習慣了,明明這些年就是靠這些賺錢的,如今卻隻感覺到難堪。
“你很缺錢是嗎?當年富甲一方的楠氏如今也算是落魄了,肯舍得讓他們家的大小姐出來賣身賺錢。”
季秋池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黑卡:“反正賣誰都是賣,不如賣給我?”
我知道,他沒有變,還是那個睚眥必報的季秋池。
我看向那張黑卡,隻要有了它,我就不用為了錢而發愁了。
至少,它能解決我的燃眉之急。
季秋池說的對,我賣誰都是賣,可那個人,絕對不能是他。
季秋池笑了笑,站起身道:“楠桑寧,我相信你能做出最佳選擇。”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隻呆呆的愣在原地。
可我很快就能明白他的意思了。
我拿著黑卡走了出去,黑桑克的主管卻急匆匆地快步走進來,攔住了我的去路。
“楠桑寧,你被辭退了,工資去財務那裏結一下。”
這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工作,雖然難免會被客人動手動腳,可它給的工資已經是我能找到的選擇裏最好的一個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能有更多的時間去照顧媽媽。
不想失去這份工作,可主管已經沒有要說下去的欲望了,隻再三囑咐我趕緊去結清工資。
我知道事情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了,隻能在結完工資後拖著疲憊的身體往外走。
外麵已經下起了下雨,仿佛在嘲笑我的無能。
我惡狠狠衝天上比了個中指,然後硬著頭皮跑出去了。
路邊上停了輛豪車,我沒在意,卻被它擋住了路。
“上車”車窗打開,露出了季秋池的臉。
我剛上車,一張毯子扔到了我臉上:“好好擦擦,別弄臟了我的車。”
我乖乖照做,卻怎麼也忽略不了旁邊人的視線。
“楠桑寧,離了我,你就混成這副樣子?”
我低下頭,不敢搭話。
我和季秋池早在幾年前就認識。
在我發現我爸出軌了一年後,我隻覺得那個家裏處處都充滿著令人窒息的虛偽氣息。
而我的父親,哪怕是被發現了也始終道貌岸然地將一切過錯推在我媽身上。
他責怪我媽媽不懂穿衣打扮、不懂得上流社會的彎彎道道,隻知道相夫教女,再也沒有令他感到心動。
他擔心自己的名譽受損,不肯跟我媽媽離婚,更不準她在外麵散播謠言破壞他的形象。
我媽媽擔心他做出什麼不利於我的事,隻能委身在他身邊。
可我媽媽估計怎麼也沒想到,繼續留在他身邊才是對我最大的報複。
那時候的我厭惡這種虛偽的關係,逐漸變得離經叛道。
我開始混社會,跟著那群小混混一起去偷東西、搶地盤。
直到有一天,我被人報複,被一群人拿刀追著打。
為了保命,我躲在了一個流浪小孩撿到的鋪蓋下。
那群人問那個流浪小孩有沒有見過我,卻被他指了個錯誤的方向。
等到他們都走了,我才從鋪蓋裏鑽出來。
那小孩一雙大眼睛直溜溜地盯著我,似乎在好奇我是什麼人。
那是我和季秋池第一次見麵。
為了感謝他,我請他吃了頓飯。
他好像餓了很久,一連吃了幾碗才停下。
我問他為什麼流浪,他乖乖告訴了我。
我這才知道他的父母早已過世,家裏的親戚為了爭奪遺產把他趕了出去。
知道他無處可去,我帶他回了家。
我媽可憐他的身世,卻不敢留在家裏。
我爸剛一回家就看見季秋池,怒氣衝衝的罵了我媽一頓。
見我擋在季秋池身前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隻狠狠罵了我一聲。
為了顧忌自己的形象,隻能同意把季秋池留下了。
那是我最美好的一段時光。
我爸長久不回家,家裏隻有我和媽媽。
我媽一個人照顧了我們兩個,反而更加活躍了許多。
為了給季秋池做個榜樣,我告別了在校外認識的大哥大姐,跟我的社會夥伴們道了別。
我又重新回歸到學習中,拚盡全力學習曾經落下的知識。
我媽為我們倆請了家教,見我也更加努力,不由得更喜歡季秋池些。
他時常摸著季秋池的腦袋講:“謝謝秋池幫阿姨帶回來了開心的桑寧。”
每當這時,我媽就會給季秋池做一桌好吃的。
我媽的手藝很好,我和季秋池也在她的投喂中逐漸圓潤起來。
季秋池的腦袋很聰明,為了壓過他我每次都學到很晚,然後在季秋池遇到不會的題時我總是如同天神下凡一般降臨在他身邊,幫他解答。
而每當這個時候,他就會眨巴著那一雙亮閃閃的大眼睛,滿眼崇拜地看著我。
為了他那個崇拜的眼神,我更是仿佛打了雞血一般學習。
可這一切到季秋池高中時就變了。
那時候的他變得不愛說話,可那雙眼睛還是會一眨不眨地盯著我。
隻是他不怎麼喜歡我的靠近了,每次不小心碰到時都會紅著耳朵遠離。
季秋池高二那年,在學校裏受了欺負。
為了幫他報仇,我又一次聯係了我曾經的大哥大姐們。
也幸好,那些大哥大姐願意幫我,把那群愛欺負人的學生拉到巷子裏,讓他們體驗了一把被欺負的快感。
隻不過那一次我付出的代價實在是慘烈。
我被我爸狠狠甩了一巴掌,鼻血都差點飆出來。
季秋池擋在我麵前,如同一隻發狂的野獸。
我爸沒來由地害怕了,隻留下一句:“以後出事了別來找我!”就匆匆走了。
我猜他是害怕我會把他養小三的消息透漏出去。
那天晚上,季秋池第一次在高中後主動來找了我。
他和我坐在陽台上,看著燈下聚集的小蟲,有些好奇的問我道:“你決定要去哪個大學了嗎?”
我搖了搖頭,表示還不知道。
他又問我:“如果可能的話,你願意出國嗎?”
我想了想,又搖了搖頭。
我想和媽媽在一起,至少不會離她那麼遠。
要是我也走了,她一個人該有多難過啊。
可是我知道他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
所以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我一直會支持他。
“你要相信,哪怕是你去了國外,我們也一定會再見的,我楠桑寧說到做到。”
他開心了,笑著道:“那等我回來,你要一直陪在我身邊,一直不分開好不好?”
“好。”
那時候,他的眼裏閃著光,是對未來的渴望。
後來,季秋池靠著我們的資助去了國外,在那邊靠獎學金和打工生活
隻不過後來的我卻食言了。
恍惚之間,我從夢裏醒了。
最近經常會夢見以前的事,可能是因為遇見了季秋池吧。
我從沙發上坐起,身上披著的毯子早已經掉落在地上。
茶幾上一張黑卡正輕輕地躺在那。
一個月前,我答應了季秋池的要求,成為了陪在他身邊的金絲雀。
我用季秋池的卡交上了我媽的病房費,又給護工阿姨發了工資和生活費。
這一個月裏,他沒有任何出格的舉動,隻是偶爾給我打個電話,發個地址讓我趕去那。
這錢還真是好賺啊,我忍不住笑出了聲,可笑完後,我又忍不住難過起來。
為什麼我的人生會變得一團糟?
每當思考起這個問題的時候,我總忍不住抽一根煙,這好像已經成為了我發泄壓力的最好方法。
等我反應過來時,地上已經落滿了被熄滅的煙頭,空空如也的煙盒告訴我,我又一次失控了。
我搓了搓臉,把窗戶打開透了透氣,生怕房主阿姨聞見這股難聞的煙味後生氣。
“限你半個小時內趕到這。”
季秋池剛說完這句話就掛了電話,下一秒一個地址發了過來。
我不由得思考,以前的季秋池也這麼惜字如金嗎?
可我手上的動作不敢停,急忙收拾了東西趕過去。
酒吧包間裏,一夥人看著季秋池掛了電話。
他的臉上帶著不忿,仿佛在和人慪氣一般。
一時之間酒吧裏變得安靜異常,季秋池仿佛也沒發現什麼不對勁一般,喝著酒杯裏的酒。
直到我推門進來,屋裏的一夥人頓時那視線聚集在我身上。
季秋池向後靠著,嘴角上揚:“過來。”
我走了過去,被他一把在懷裏。
季秋池把一杯酒遞到我手裏,命令道:“喝了它。”
我沒拒絕,仰頭咽了下去。
辛辣的酒劃過喉嚨,一路滑下去像是要灼燒我的肺腑。
我把這股辣味嗆住,劇烈咳嗽起來。
季秋池的眉頭緊緊皺起,為了不讓他生氣,我又倒了一杯酒喝下。
他似乎沒想到我的動作會這麼快,還沒來得及阻止一杯酒就已經被我咽到肚子裏。
我用力壓下了那股不適,身體卻因難受顫抖著,眼眶通紅地對季秋池笑笑:“我都喝完了。”
我希望他別生氣,可一切好像適得其反了。
頭暈的感覺襲來,我想走卻被他牢牢禁錮在懷裏。
“楠桑寧,憑什麼隻有你能什麼都不在乎。”
等到再次醒來時才發現,我被季秋池帶到了他的別墅。
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睡過這麼舒服的大床了,剛醒來還以為又回到了過去。
季秋池推門進來有些詫異得看著我:“我還以為你會逃走,沒想到會乖乖的留在這裏。”
“你想讓我離開的話,我也可以乖乖聽話。”
畢竟你可是我的金主,這句話我到底還是沒有講出來。
“哼你說的倒是冠冕堂皇,你最好能夠記得你的承諾。”
他氣哄哄地走了。
我忍不住露出了笑容,這幾天夢裏,我總能夢見曾經和他在一起的日子。
可我不能留在他身邊,無論是以前還是以後。
我剛要出門,就被一群人堵在了客廳裏。
站在最前麵的女人坐在沙發上,麵帶譏諷地打量著我。
“你就是季秋池養的金絲雀,沒想到他在外麵玩玩也就算了,居然還帶回別墅裏來了。”
她圍著我打量了一圈,那視線好像要把我穿透了。
突然,她笑了出來:“季秋池那家夥,眼神也沒有多好啊。”
“你是誰?”我好奇地看著她,不明白她的意思。
“顧清螢,也是季秋池的未婚妻。”
我的腿有些軟,下意識後退兩步,撐著桌子站在原地。
他已經有了未婚妻嗎?
是啊,季秋池這麼成功,是該有喜歡他的女孩子的。
我露出了一個慘淡的笑容,隻覺得自己留在季秋池身邊是個笑話。
我甚至有永遠就這樣的想法,真是惡劣啊。
顧清螢見我臉色不好,有些詫異地問道:“怎麼,你不知道?”
我點了點頭。
顧清螢接著道:“如果你願意離開,想要多少錢你自己開。”
我垂著的頭抬了起開,笑容慘淡:“不用了顧小姐,我會自己離開的。”
她或許是不信,笑著道:“可我不相信你怎麼辦?我會給你買明天一早的機票,隻要你願意離開,我會把你媽媽一起送出去。”
她知道我媽媽的存在,我下意思用力攥緊了桌角,臉色慘白:“我會離開的,你不要傷害我媽媽。”
“好,我等你。”
顧清螢帶著人走了。
我坐在別墅的沙發上,隻覺得好累好累。
我下意識拿煙,卻並沒有找到。
我並沒有什麼行李能帶,隻一直呆愣愣地坐在沙發上,一直等到季秋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