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天中午,我在飯店裏等著紀雪亭過來。
她剛坐下,便遞給我了一個盒子。
“生日快樂,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結婚三年,她頭一次送我禮物。
我打開以後,是雙最新款的男士皮鞋,隻是不太適合我。
因為,這個鞋碼,是蘇景天的。
我壓抑著心中的苦澀,還是說了句:“謝謝。”
菜剛上齊正準備動筷時,警衛員小王匆匆跑上前來對紀雪亭說:“不好了,蘇先生又說頭部疼痛難忍,我說送他去醫院,但是他說非要您過去看看才行。”
紀雪亭聽完以後麵露猶豫,糾結半晌後還是看著我說:“庭錚,你先吃,我去去就......”
“好。”
沒等她說完,我直接出聲答應。
接下來,直到菜涼了,紀雪亭也沒有回來。
十歲那年,我變成了孤兒。
人生中第一個生日是紀雪亭幫我過的,她說以後每個生日都要陪著我。
從那天起,我發誓要把對麵這個女人放在我心上一輩子。
可惜的是,我們沒有以後了。
我獨自享用完了這頓隻屬於自己的生日大餐,從飯店出來後,我把手裏這雙不是我尺碼的皮鞋送給了路邊一位可憐的大爺。
我想,他比我更需要這雙鞋過冬。
回家後我取出藏在床底的行李箱和牆上的結婚照,然後在桌上留下了一封簽好的離婚協議書。
國家年初剛剛頒布最新政策,夫妻雙方都是公職人員,又因公長期兩地分居。雙方自願簽署離婚協議書後就能去大廳辦理離婚手續。
馬上蘇景天就要離婚了,等紀雪亭回來直接簽好字交上去,他們二人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
臨出門前,我最後看了一眼這個住了三年的家。
不出意外,這是最後一眼了。
去往車站的方向路過熱鬧的市集,我突然想起去京市入職還需要一張證件照。
剛走到照相館門口,我就從玻璃櫥窗外看見了紀雪亭,和那個頭痛難忍的蘇景天。
她挽著蘇景天的胳膊,兩人微笑的看著鏡頭,宛若一對璧人。
我想起當初這家照相館剛開業時,我曾和紀雪亭提出過一起來照張相,可是她一臉不耐的說道:“沒事拍什麼照,我最討厭照相了。”
原來不是不愛拍照......隻是合照的人不對而已。
我沒來由地一陣心酸,淚水差點奪眶而出。
我看了一眼手裏的結婚照。
當時的我以為自己和紀雪亭一定能攜手走過,白頭到老。
結果......
我不再多看一眼,轉身便往車站趕。
上車前,我把手裏的結婚照撕碎然後扔進了垃圾桶裏。
紀雪亭,從此以後,我們再也沒有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