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好了,隻要你現在簽字,婚後財產我一分不要,婚前的一人一半。”
他更加震驚,似乎還有些傷自尊。
“你連財產都不要,就為了離婚?”
“好,我倒要看看,你沒錢沒工作還怎麼活下去!到時候跪著來求我,說不定我還能再給你一次機會。”
顧祁這幾年的煙花生意做得小有規模,確實賺了一些錢。
至少我不要的那部分,對於他來說是一筆不菲的金額。
他很快簽了字,抬手將紙張甩在我臉上。
聽見門重重關上的瞬間,我再也撐不住,又倒了下去。
我不知道這一晚是怎麼過來的。
迷迷糊糊起來吃了藥,喝了大杯大杯的水,又爬在床上睡了過去。
再睜開眼已是第二天下午,頭腦清醒了不少。
顧祁父子倆窩在客廳沙發,看了我一眼,便又低頭玩起遊戲。
我掃了一眼,清楚地看到另外兩名隊友的名字:
悅悅,悠悠。
一股莫名煩躁從內心升起。
“什麼時候去登記?”
顧祁的手頓住,小天也抬頭看他。
“急什麼,等我忙完了就去。”
“你現在也不忙啊,不是在玩遊戲嗎?”
顧祁不耐煩地將手機扔在沙發上:
“你懂什麼,這是親子活動,沒看見我帶著小天一起玩嗎?”
我剛想說他的眼睛不好,到嘴邊時又咽了下去。
他是好是壞,以後都跟我沒關係。
門外響起鈴聲。
是先前在珠寶店裏定的首飾,我打開看了看,確定是想要的那款。
簽字時,小天也好奇地伸長脖子,一看清便喊了起來:
“你又亂花爸爸的錢,偷偷買那麼好看的項鏈!”
“略略略,不要臉!”
送走一臉詫異的快遞員,我反手便扇了小崽子一耳光:
“沒教養的東西,再敢罵人我就打死你。”
顧祁忙將嚎啕大哭的兒子抱在懷裏,臉上表情豐富:
“你瘋了?你從前連一句重話都舍不得說。”
我冷冷看著他:
“就是從前舍不得,才慣得一身臭毛病。”
被關在陽台的時候,我想了很多。
他從小要什麼給什麼,我和顧祁舍不得讓他吃一點苦。
可是他好像一直跟我不夠親近,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永遠要給爸爸分享,絕不會想到媽媽。
遇到林悅母女後,更是恨不得把一切好東西拱手奉上。
林悅有時開玩笑,說你媽媽沒工作沒本事,他也跟著罵。
奸懶饞滑,不要臉......
這些詞沒人教,小孩子怎麼會。
我太愛他了,愛到丟掉尊嚴。
可一個人,如果連自己都不尊重自愛,還有誰會瞧得上你呢。
下午被我打完那一巴掌後,顧小天再沒說過一句話。
直到傍晚時分,顧祁突然發現他不見了。
過來問我時,看見我正站在衣帽間發呆。
“你怎麼了,見小天了嗎?”
我看著空蕩蕩的首飾盒,嘴角浮起冰冷的笑:
“顧祁,我下午剛到的那款項鏈不見了,你看見了嗎?”
“沒有啊。”
我扣上盒子。
“快報警吧,咱家來賊了,偷了孩子,還偷了首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