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是出軌的產物，曝光後，本就貌合神離的父母離婚了。

曾愛我如命的姐姐如今恨我入骨，將我送去人間地獄般的孤兒院：

“別喊我姐，我沒你這麼肮臟的妹妹。”

“都是你害我沒了家，你怎麼不去死？！”

我本想死的，但沒死成，隻是不記得她了。

看著眼前這個流著淚說她是我姐姐的女人，我隻感到陌生。

1

我的身世曝光的那天，一直擅長維持表麵溫馨的父母爆發了有史以來最大的爭吵。

我媽把我的手臂掐得青紫，惡狠狠地罵著：

“都怪你，不是個男孩，還找錯了爸爸，不然我也不會離婚！”

我爸恨我給他戴了綠帽子，成了他一生的汙點，狠狠地將我踹飛：

“野種！當初知道你不是個男孩時就應該把你打掉！”

我摔倒在地上後，五臟六腑傳來震痛。

年幼的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下意識地去找我姐。

爸爸討厭我的是個女孩，媽媽暗地裏厭惡我。

隻有我姐喜歡我，會在媽媽罵我的時候把我拉到身後，也會在爸爸漠視我時安慰我。

她一定會保護我的。

可她卻滿眼淚水地將我推開，厭憎地哭喊著：

“都是你害的，爸媽要離婚了，我的家也要沒了。”

“要是你死了就好了，要是你沒出生就好了。”

我姐怎麼會這麼對我，她應該會溫柔地將我抱在懷裏安慰我呀。

看著陌生的她，我不自覺地喊著：“姐......”

她憤怒地打斷我，身體劇烈地顫抖著，眼眶紅得像隻被激怒的小獸：

“不要叫我姐！我爸隻有我一個女兒，我沒有你這樣肮臟的妹妹。”

姐，你在說什麼？我身上一點都不臟。

你怎麼不要我了？你不要我，我該怎麼辦？

2

這時候，我的生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媽媽和一個陌生男人走了，爸爸組建了新的家庭。

姐姐跟著爸爸也有了新家。

而我，被送去了孤兒院。

在她走的時候，我鼓起勇氣去問：

“姐，你以後可以來看看我嗎？”

她方才還對著其他小朋友微笑的臉此刻充滿恨意：

“你才害我沒了家，怎麼還有臉想著要見我？”

我心裏堵得慌，隻覺得都是我的問題：

“對不起。”

她沉默了一會兒，說：

“你就在這裏待著吧，這是全市最好的孤兒院。”

我笑著想回複好，卻隻看到了她離去的背影。

3

我在孤兒院住下了，但他們並不喜歡我。

他們搶了我的東西，說那些東西值錢，我怎麼掙紮反抗都沒用。

直到一個男孩好奇地拿起兩個本子，那是姐姐送給我的。

我喜歡畫畫，生日那天，她送給我兩個本子。

一個本子裏麵是她精心準備的初學者學習攻略，上麵還有她精心製作的小卡片。

她說她準備了很長時間，她的妹妹值得最好的。

另一個是空白的，她說如果我能按照攻略畫滿這個本子，可以滿足我一個願望。

這是我目前唯一的寄托和希望了，我用力掙脫他們的控製搶過那兩本圖冊：

“其他的都給你們，這個不能給你們，這是我姐給我的。”

他們見狀更以為是什麼好東西，發現隻是普通的本子後，惡狠狠地踩了兩腳。

他們拿著東西走後，我顧不得已經變得臟兮兮的衣服，捧著那兩個已經有些壞了的本子，小心翼翼地吹去上麵的塵土。

不知怎麼，淚水卻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又轉念一想：

是不是我畫滿這個畫冊，我姐就能來接我回家了。

4

我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在畫冊上了。

不知何時，我的被子不知何時成了臟兮兮的薄被，身體也因為單薄的衣物經常感到寒冷。

即將入冬的季節，我發燒了。

以前都是姐姐照顧我的，暖身的薑糖水，養胃的白粥。

現在的我躺在陌生的空間裏，周圍都是傷害我的野獸。

不知怎麼，我無意識地跑出去打了一通電話。

等我清醒過來時，我正穿著單薄的睡衣站在寒風中。

聽著那邊熟悉的聲音，我的淚水一下子湧了上來，本就沙啞的喉嚨此刻更是說不出話來。

我想說，姐，我生病了，很難受，你能不能來看看我。

卻聽到那邊傳來陣陣溫馨的笑聲。

有爸爸的，還有一些陌生人的。

他們聽起來都很開心，我姐也時不時地笑著回應。

一個男孩興奮喊著：“妍妍姐，爸爸說你會畫畫，教教我吧。”

另一個女孩也跟著附和：“我也要學！”

我姐說好。

我的話卻說不出來了。

她見我不說話，喂了好幾聲。

不知怎麼，我開口，卻不敢喊姐了：

“我是曉蝶，你過得開心嗎？”

電話那邊沉默了很久，方才溫柔的聲線忽然變得冰冷：

“你一給我打電話，我就不開心了。”

我慌了，一句對不起就要脫口而出，卻已經聽到電話掛斷的嘟嘟聲。

我站在寒風中，把電話收了回去。

沒什麼的楊曉蝶，發燒而已，不能再依靠姐姐了啊。

5

我去了醫生那裏，學著像個大人般照顧自己。

但我的病還沒好，那些欺負的人吵著要我給我姐要錢：

“你這麼有錢，東西有那麼珍貴，肯定還有錢！”

我百口莫辯，想說，我姐已經不要我了。

而且，我也不會為了他們去跟我姐要錢。

他們見我不動，更加光明正大地欺辱我。

把臭襪子塞在我被子裏，用涼水澆灌我的身體。

吃飯時搶走我的食物，有空了把我拉到角落裏肆意毆打。

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這樣做，於是我告訴了看護的阿姨。

阿姨卻說我撒謊，根本沒這回事。

可那些人打我的時候，她就站在不遠處啊。

我忽然意識到，她根本不會幫我。

茫然無措中，我被迫給我姐打去電話，但她還沒接通她就掛了。

我接著打，她又掛了。

到最後，她忍無可忍般怒吼：

“有完沒完，你到底想幹什麼？能不能不要再打擾我的生活。”

我心裏一陣委屈，幹幹巴巴地說：

“我想吃歌帝梵巧克力。”

我以前經常纏著我姐帶給我吃，那些人吃到好吃的巧克力會放過我吧？

我姐冷笑一聲，語氣的厭惡更重了：

“當初我給過你一筆錢吧？應該不會這麼快花光了吧，想吃自己去買。”

那些錢都被那些人搶走了啊，我急忙要解釋就聽到她鋪天蓋地的指責。

“你還真是貪得無厭啊，孤兒院的東西也不差吧？”

“想吃什麼給看護阿姨說，我可沒時間管你。”

我的淚水一下子湧了出來：

“姐，把我接回家好不好？”

“這裏的人都欺負我，搶你給我的畫冊，不給我衣服穿，還不讓我吃飽。”

“他們都好討厭。”

原以為能得到姐姐的安慰，卻不承想迎來一頓劈頭蓋臉的謾罵：

“騙誰呢？大家好端端地怎麼會欺負你？”

“孤兒院裏的小孩可善良了，大家都會抱團抱暖，哪裏像你說的那樣隨意欺辱人？”

我哭得更委屈了，聲音也變得哽咽，不住地求她：

“姐，你來看看我好不好？來看看我吧。”

耳邊傳來嘟嘟聲，我姐掛斷了電話。

6

正傷心絕望地想往回走時，我見到了那個護工阿姨。

她正冷冷地站在我身後，眼神很可怕。

我正想悄悄地離開，她卻走上來語氣輕柔問：

“你好像對大家很不滿意。”

我卻從著溫柔的語氣中聽到了威脅，緊張地搖了搖頭：

“沒有，大家都對我很好，我很喜歡。”

她略微思索著點了點頭，眼裏帶著些滿意，又態度直轉冷聲問道：

“那你為什麼對你姐撒謊？”

“對別人撒謊的孩子，是要付出代價的，這一周的衛生，你來打掃。”

我很不想這麼做，但她的眼神中透著難以忽視的陰狠和警告，我惶恐著不住地點頭。

我回到床上後，壓抑又絕望地哭泣著。

姐，怎麼離開了你，我就活不下去了呢？

7

原以為我姐徹底不要我了，沒想到第二天我就見到她了。

我連忙從床上爬起來，拿起那本已經被我畫滿的畫冊衝了出去。

她真的來接我了？我姐沒有不要我。

我驚喜地尖叫著衝到她麵前：

“姐，你來接我了是不是，我的畫......”

然而，我還沒說完，她就將我用力推開了。

我錯愕地倒在地上，隻見她冷冷地皺著眉，眼裏滿是怒火和失望：

“沒想到你真的是個騙子。”

“阿姨已經對我說了，這段時間你的表現很差。”

“不僅成天哭鬧著要回家，打擾了大家的生活，還故意裝感冒，想逼我把你帶回家。”

“楊曉蝶，你太讓我失望了。”

我急忙解釋著，又把畫冊拿起來給她看：

“我沒騙人，這是你送我的畫呀，都被他們破壞了，我怎麼會撕你給我的生日禮物呢？”

“而且，我已經......”

我已經畫完了呀，把我帶走吧。

可是她看起來更憤怒了，打斷我的話：

“還想騙我是嗎？如果是他們傷害你，阿姨又怎麼會主動聯係我？”

“楊曉蝶，說謊之前不會思考一下嗎？”

“還是說這裏的物質條件無法滿足你？可這已經是設施最好的地方了！你不要太任性！”

我心仿佛落入無底深坑，過於濃重的委屈讓我暫時喪失了語言表達能力。

我看著她哭，咿咿呀呀地怎麼都說不清楚。

一旁的阿姨溫和地笑著，勸著眉頭緊皺的姐姐不要生氣：

“曉蝶從小嬌生慣養習慣了，一時不習慣鬧脾氣也正常。”

我姐不屑地看著我，鼻腔裏發出冷笑：

“還真當自己是那個千金小姐呢？你也該醒醒了。”

“再不然讓你和乞丐待幾天，也認清自己肮臟又低賤的身份。”

她不再看懵懵地流著淚的我，轉而柔和地對看護阿姨抱歉，說：

“實在抱歉，都是我把她慣的，以後您想怎麼對她就怎麼對她。”

“這次的事件，您好好管教她一下吧，打一頓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