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私信和我說她最近接了一單訴訟案。
有個男人出軌了,他的老婆氣不過,趁他睡覺,將他的小兄弟一剪刀哢嚓了。
我一邊走路,一邊敲字回同事。
【那我對我前男友夠好了,當初撞見他和別人亂搞,也不見我沒收他的第三條腿。】
卻一時手滑,將信息誤發到了群裏。
十分鐘後,一條好友驗證發來:
【說清楚,什麼姿勢的沒收?】
幾秒鐘後,一條新的發來。
【隻要別太野,我都可以配合。】
又過了幾秒,再一條。
【野的,也可以。】
我新提的黑色大G,在路上被一輛紅色寶馬惡意別車,擦禿嚕皮了。
「草!眼睛長屁眼子上了手被門夾折了不會開車就回村砍甘蔗學人上什麼路!」
我這暴脾氣。
罵人不帶換氣兒。
寶馬車上鑽出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兒,無辜的雙眼,率先裝出受害者的模樣。
「姐姐……」
「姐什麼姐誰他喵是你姐啊,以為叫聲姐就能少賠錢做你流口水的白日大夢!把你臉上的十斤糊牆膩子粉卸掉,老娘指定比你年輕貌美十歲!」
我勢必要為我的愛車出一口氣。
小妞快哭了。
她求救地朝身後看去。
車的副駕駛位,慢條斯理地下來一個男人。
男人身材高大結實,穿黑色短袖T恤,外露的手臂肌肉線條,不過分誇張,恰到好處地彰顯獷悍與陽剛。
他的五官十分出色,深刻俊朗得像刀鑿似的,隻不過臉上的表情稍嫌冷硬,帶一絲絲傲,一絲絲痞,一絲絲不耐,活像別人欠了他百八十萬。
一看到他,我就硬了。
拳頭硬了。
「我說今天怎麼這麼倒黴遇上了盲人駕駛呢,原來是野鴛鴦趕著來生再續前緣要拉人墊背了。」
男人掏出打火機點煙。
看我一眼,然後皺起眉頭。
「這把嘴還是這麼毒。」
我陰陽怪氣地嗬嗬直笑。
「討厭,你以前親我的時候,明明誇人家好甜,這邊建議您要不直接親一口,溫習一下呢。」
邊野。
我的前男友。
他屬魚鉤的。
大半年不見,他還是勾人心動得要命。
如果他投向我的眼神,不是嫌棄中帶譏諷,就更好了。
他吐出一口煙,看著我,如同看路邊草芥。
「不了,我嫌臟。」
嗓音低低的,冷冷的,入了我的耳,卻讓我的心尖狠狠一抽。
我擠出一個笑。
「彼此彼此。」
按他的需求量,我也不指望他這半年能夠守身如玉。
我遞給小妞我的名片。
「回頭聯係我,補漆估計要大幾千,我今天約了客戶,誤工費視情況定,如果客戶跑了就不是幾千塊能解決的事情了,看在你接盤了我前男友的份上,給你打個九九折不用謝。」
上車之前,我回頭望了邊野一眼。
他沒再看我了,側頭安靜地看著路邊的街景,麵無表情地吞雲吐霧。
任何價碼,都算得清。
唯獨他傷了我的心,無價。
我是個律師。
和邊野認識,在他朋友的一場烤肉晚會上。
我幫他朋友贏下了離婚訴訟的案子,他朋友高興,連夜舉辦慶祝恢複單身的烤肉會,邀請了一堆男男女女狂歡。
那晚,我盯著邊野,流了一整晚的口水。
不小心喝多了。
然後,天亮,發現我和他,赤身裸體地在床上共眠。
察覺我醒來,身側熱燙的男性身軀微動,將我摟進懷裏,甫睡醒的嗓音低沉沙啞,灌進我耳朵的時候,引來我一陣哆嗦。
「交往看看?」
酒醒後我倒是記得矜持,雙手握拳抵住他的胸膛,搖頭:「我還不想談男朋友誒。」
因為事業還在上升期。
男人,隻會影響我拔劍的速度!
我吞吞吐吐地問:「都是成年人了,就當作普普通通的一夜情,可以麼?」
「一夜情?」
「嗯。」
「萬一你懷孕?」
「!!!」
我一整個呆住。
「你沒戴?」
我快抓狂了,雖然我的例假剛過,算算日子應該在安全期,但……保護好女伴,是每一個成熟男人該有的素養好吧!
垂眸凝視著我又羞又惱的臉,他的唇邊居然浮起了一絲笑,似情難自禁一般,竟低頭親了我一記,在我呆愣的間隙,他才慢條斯理地開口。
「酒店提供的用完了,我想下樓去買,是你不讓。」
???
我後知後覺地捂臉。
隱隱約約,腦海閃過一些昨夜的畫麵,確實是我,不放人走。
他仿佛要幫我重溫,高大的身軀覆到我身上來,密密貼合,不留一絲縫隙,俯首親吻我脖頸的同時,弓著腰,操縱我曲起雙腿。
我的身體記得他的所作所為,很快就起了騷動。
完蛋了,這男人,一嘗就令人上癮。
在我最需要的時候,他反而停下動作,跳躍著火光的黑眸居高臨下地凝視著我的眼睛。
「要不要當我女朋友?」
他在逼我!
我咬唇,難受地將他抱緊,幾乎是一瞬間就決定。
「要,還有,別在裏麵。」
成功被睡服。
野男人還有兩副麵孔,在床上的時候像隻不知饜足的狼狗,下了床,偏偏又愛假正經。
「周攝兒,你不要這麼粘人。」
「周攝兒,節製一點行嗎?」
「周攝兒,手放好。」
聽聽。
明明是他每晚都要膩來我的住處,明明是他每晚都要霸著我不放,有臉說。
不過就是摸摸他的腹肌而已,也要說。
小氣鬼。
不像我,富有且慷慨。
那一段熱戀期,我們真的很要好。
我其實是個事業心很重的女人,曾經以為自己不會為誰動心,沒想到卻栽在了他的手上。
我戀愛腦地以為,我們會一直走下去。
直至他的小青梅出現,將我的幻想當頭一棒敲碎。
那天,邊野和我在餐廳吃飯,突然有一個女生過來打招呼。
張倩倩,好一朵清純小白花,柔弱得仿佛風一吹就倒,和我全然不同的類型。
邊野介紹說,她是他爸媽朋友的女兒,在國外留學,最近剛回國。
我當時還意識不到什麼。
剛好手頭有一個複雜的案子,我分不開心神,等發現不對勁,邊野已經將近半個月沒找我了。
我忍不住,第一次主動去他家找他,卻不曾想,撞見了他和張倩倩獨處的畫麵。
張倩倩穿著他的衣服,在為他做羹湯。
隻一眼,再一眼就要爆炸。
我踩著細高跟衝過去,雙目赤紅,想甩他耳光,卻被他單手拎住了手腕。
「狗男人!我要和你分手!」
漆黑如墨的深眸裏,如今僅剩下了嘲諷和厭煩,淬著冰一般的冷。
「正有此意。」
分手半年,我仍咽不下這口氣。
想起邊野就來氣。
想起白天他站在剮蹭了我車的女人身邊,那一副冷漠淡然的模樣,更生氣。
他是一點都不曾想起我啊!
怎麼這麼快就換了個對象?
當初綠了我的那個張倩倩呢?
一肚子疑問燒成了惱火,晚上回到家,我坐在地毯上喝悶酒,隱隱約約有些醉意了,聽見大門的指紋鎖被人從外麵打開。
邊野走進來。
說不清何故,分手這麼久了,我也始終沒刪掉他的指紋。
他換了一件灰色T恤,穿工裝長褲,配戰訓靴,右邊肩膀背著一隻背包,鼓鼓的,裝了不少行李。
我瞬間怒從心底起。
「滾!滾回去和你們頭兒說,我不要你!叫換個人來!」
我衝動地反手拎起酒瓶朝他砸過去,他抄著手從容地微一側身,「哐啷」一聲,酒瓶在門框邊摔了個粉碎。
「目前隊裏除了我,其他人都有任務,你不接受我的保護,就等死吧。」
「死就死,死也不要你!給老子滾!」
「行。」
他的眼神沒有一點溫度,看我好像看路邊一顆撒潑的白菜,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就那樣動作利索地退出了門外。
我悲哀得直想哭。
多年前,我還沒辭職出來單幹的時候,曾經親手把一個畜生送進監獄。
現在這畜生服完刑出來,揚言要報複我。
我怕怕,趕緊報備,老東家於是在跟進線索的同時,派了人來貼身護衛我。
但怎麼會是邊野呢?
我出係統了他才調入,可我畢竟是當律師的,在工作接觸中,少不了耳聞他的過人事跡。
他曆來都是意氣最盛,身手最好的。
級別也高。
怎會接這種小任務?
一動腦就頭暈,我搖搖晃晃地走向臥室,爬上大床。
酒氣也湧上來了,我覺得熱,幹脆脫掉睡袍,隻穿一件薄紗小吊帶,趴在絲綢涼被上。
眯著眼睛,朦朦朧朧的,聽見門又被打開了。
邊野將背包卸下,放在客廳沙發上,在外麵停了半晌,才走進主臥。
我哼哼唧唧地哀歎。
「不要,給我換個會疼人的小奶狗。」
邊野冷笑:「小奶狗可經不起你折騰。」
「那你就經得起了?」
我揚眉,挑釁地望著他。
薄唇邊冷漠的笑痕加深。
「別試圖激將我,我對你,沒感覺了。」
「是嘛?」
我翻了個身,接近透明的薄紗在我身上扯緊,裙擺繃到大腿,我清楚映入他眼中的會是何種景致。
深黯的黑眸,很快如同燃了火,熠熠懾人。
他勾唇譏笑:
「有用嗎?」
「周攝兒,你手段越多,越令我感到惡心。」
「隻有不知檢點的女人,才整天想著勾引男人的戲碼。」
對對對,你說的都對。
隻不過,大掌滾燙而克製地撫上我的腰臀,臉也朝我湊近來,是準備幹嘛?
「那女的是誰?」我問。
他知道我指的是剮蹭我車的小妞。
「我女朋友。」
「哦,不影響。」
我偏開頭,他的吻錯了位,落在我的嘴角。
我抬起小腿,腳底抵在他結實的腰腹,阻止他再繼續靠近。
「不影響,但老娘沒興趣了。」
「沒興趣什麼?我要和你做什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