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言獨自回到別墅,躺在昏暗的保姆房,心中壓製的巨大恐慌終於爆發,身體蜷縮著,瑟瑟發抖。
他知道蘇淺月不愛自己,甚至說恨他。
但沒想到蘇淺月如此狠心。
蘇淺月隻想著把他當做棋子,救出許樂安,卻從未想過,將他推出去的瞬間,凶手可能會失心瘋把他殺害。
蕭墨言此時更加確定,如果再給一次機會,他永遠不會去招惹蘇淺月。
五年前,哪怕是跪地乞討,也不要蘇家老太太的幫助。
母親那晚上沒有救活,似乎跟沒搶救一個結果。
但他搭上了五年的時光,需要用整個後半輩子去撫平蘇淺月帶來的傷害。
他後悔了。
蘇淺月破天荒給他打來電話,蕭墨言沒有接,而是躺在床上,呆呆看著天花板,沒多久收到一條短信,解釋當時的情況,其實並沒有生命危險,並非故意讓他送死。
蕭墨言瞥了一眼,隻覺得無比可笑,沒有回應。
蘇淺月因為擔心許樂安抑鬱症複發,待在身邊陪護,衣不解帶,就像是當初她發生車禍,蕭墨言不眠不休守在旁邊。
命運好像一個輪回,蕭墨言自作自受。
他現在已經不怪任何人,隻怪自己的選擇。
冷靜期終於結束。
清晨的陽光從窗戶照進來。
蕭墨言從床上爬起,安靜收拾東西,沒想到蘇淺月竟然回家,還特意帶來了禮物。
蘇淺月神色疲憊,從來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她,為了照顧好許樂安,一切事情親力親為。
諷刺的是。
以前蕭墨言多心疼她,蘇淺月便多糟蹋自己。
蘇淺月依舊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將禮物放在桌子上:【這是你以前最喜歡的款式。】
蕭墨言望著盒子裏的手表,換做以前或許會開心,但現在沒有半點感覺。
他隻想蘇淺月趕緊走,別耽誤他離開。
蘇淺月猶豫片刻,歎口氣:【我知道這段時間,你因為樂安哥哥吃醋生氣,不過事情真不是你想的那樣子,等過段時間我好好跟你解釋。】
蕭墨言輕輕點頭,不管蘇淺月說什麼,都要答應,隻希望她滾蛋。
蘇淺月沒有察覺到蕭墨言不耐煩的神色:【樂安哥哥精神不算穩定,我解釋過了,他不能受到刺激,所以還需要照顧幾天,你呢,安心待在家裏,想要什麼直接說。】
忽然抓著蕭墨言的手,神色複雜,【以前是我太任性,現在終於明白一些東西,等我回來,一切都會好的。】
她還要說話,手機鈴聲響起。
蘇淺月接完電話,神色緊張,起身朝外邊走去:【樂安哥哥又鬧情緒了,我應該還有幾天回家。】
不等蕭墨言反應,便匆忙離開前往醫院。
蕭墨言麵無表情,自始至終沒有多說一句話,在蘇淺月離開後,轉過身體,繼續收拾東西。
他把所有關於自己的東西,不管是用過的杯子,還是睡過的床單,統統收拾起來丟進垃圾桶。
最後拿著結婚照,這是兩人唯一的合照。
蕭墨言平靜裁掉結婚照裏的自己,撕得粉碎。
確定好幾次,別墅裏再也沒有任何與自己有關的東西,蕭墨言留下一份離婚協議書,提著行李箱走出別墅。
他回頭看了一眼,承受著自己五年地獄般折磨生活過的地方,神色沒有半點眷戀。
這座牢籠,他一刻不想待。
那個惡魔,他再也不想見。
從今天起,他蕭墨言的人生,不會再有蘇淺月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