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歲那年,我爸癌症跳了河。
我拿了三萬給救援隊,瘋了似得打撈他。
老公齊建仁發現後,對我拳打腳踢:“賤婆娘,你竟敢藏私房錢!”
其實,這些錢是我爸留給我的。
齊建仁要把它們搶走,我哭道:“這些錢還要給我爸買墓地!”
結果他為了不買墓地,將我爸的骨灰倒在泔水桶裏,喂給狗吃
死後,我又重生在50歲那年。
50歲正是發瘋的年紀,這一次我覺醒了。
我重生在50歲這一年。
再睜眼,老公齊建仁將女兒音音的行李全都扔到門口。
隻因音音不能生育,齊建仁就要跟她斷絕關係,收養侄子林斌。
齊建仁嘲諷說:“你母女倆都是劣質基因,你媽生不了兒子,到你這幹脆連孩子都生不下了!”
音音站在一攤亂糟糟的行李堆裏,眼神絕望:“爸,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齊建仁不屑道:“林斌以後就是我們的兒子,他以後還要娶老婆給我們生孫子。你離了婚又不能生養,可別給家裏染上晦氣。”
侄子林斌靠在門口,笑得賤嗖嗖:“對啊音音姐,老齊家的香火總得續上,從此以後舅舅舅媽就是我的親爹親媽了。”
作為死過一次的人,我對齊建仁沒了以前那種畏懼感,指著他的鼻子就罵:“你這個糊塗蟲,你小心給別人做了嫁衣!”
侄子林斌聽了我的話,語氣立刻轉為酸澀:“我命不好,我爸早早生病走了,剩我們孤兒寡母相依為命。”
“要不是這些年有舅舅關照,我家的日子還不知道有多難過。”
“去年我媽也走了,現在在我心裏,舅舅和舅媽就是我的親爸親媽。”
我看了一眼齊建仁,頗覺諷刺。
林斌重利輕義,這個豬腦殼卻覺得林斌能給他養老。
上輩子我死後,林斌將齊建仁騙到野山上,推了下去。
可見齊建仁命裏本無兒,硬湊就要出事,我還想安享晚年,要死他自己死吧。
我看著音音的背影,忙邁腿要跟上去。
齊建仁急眼了,拉著我的胳膊往後拽:“你敢去找那個不孝女,我腿給你打斷!”
我毫不客氣,一把推開了齊建仁。
我五十歲,自然比一個六十歲全身骨頭都鬆了的老頭子有力氣。
齊建仁向後摔去,身後傳來了椅子被撞到的刺啦聲。
我沒管,徑直去了音音前夫家。
我上輩子活得窩囊,活著被老公當仆人使喚,死得也不怎麼體麵。
好不容易重生了,誰敢在我麵前張牙舞爪,我就把足力健踩到他們臉上去。
走到音音前夫家門口,音音正穿著一件單薄的衣服站在那裏。
她臉頰深陷,瘦得令人心疼。
看到我,音音先是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繼而語氣苦澀道:“媽,你快回去吧,我爸知道該打你了。”
我中氣十足地說:“音音,媽現在不怕那個糟老頭子,你幹什麼媽都給你撐腰。”
音音更驚訝了,但這也不怪她。
在她的印象裏,我一向都唯唯諾諾的。
音音的前夫秦徹他媽搬著一箱子東西過來了。
她冷哼一聲,不客氣地將箱子摔倒地上,又嘲諷道:“你們家閨女就不是個女人,連個一兒半女都生不出,白耽誤了我兒子三年。”
“我們秦徹娶了個這麼不中用的媳婦兒,真是倒了大黴!”
我臉色大變,指著她罵道:“我看最沒用的就是你這顆老邦菜。你這麼有用,怎麼不再生十個八個?”
秦徹媽嘴唇都白了,伸手就要扇我巴掌,卻被我趁機一把拽過頭發扭在胯下。
五十歲正是發瘋的年紀,完全不用顧及別人的眼光。
我一邊用腳猛踹她的腰子,一邊薅她頭發,讓這嘴賤的老皮子在地上滾來滾去,哀嚎著求饒。
秦徹他媽喊著要報警:“趙英淑,你個婊子,我要讓你坐牢!”
秦徹攔住了我們,勸道:“媽,到此為止吧,你也有錯。一把年紀了,鬧到局子裏多丟人。”
秦徹的性格和他潑辣的媽完全相反,他身體和精神上一樣孱弱,禁不住家裏給的壓力和音音離了婚。
我們離開時,秦徹低著頭對音音小聲道歉:“是我對不起你。”
音音眼神哀傷,嘴唇囁嚅了一下,最後什麼都沒說。
和秦徹他媽這一場戰鬥,讓我腳下的足力健微微發熱。
我出了一身汗,但精神上是很亢奮的。
這麼多年來我第一次感覺,反抗是一件多簡單的事。
可就是這麼簡單的一件事,上輩子我直到死都沒嘗試過。
上輩子我20歲時嫁給齊建仁,和他搭夥度過了三十年時光。
三十年時光,齊建仁沒對我好過一次。
沒做過一次飯,沒洗過一次碗,沒接送過音音一次上下學。
就連我在生日時自己買的一個小蛋糕,也被他扔進垃圾桶。
他用抽煙抽黃了的手指指著我罵道:“亂花什麼錢,一個甜兮兮的小東西居然還要三十塊!”
“這麼想吃就去垃圾桶裏像耗子一樣翻吧!”
這個蛋糕是蛋糕店裏最便宜的,而齊建仁一個月買煙花的錢是這個蛋糕的七八倍。
齊建仁就是這樣在這三十年裏無數次用語言和行動向我表明,我什麼都不配,隻能逆來順受忍著氣給他當仆人。
齊建仁剛扔完蛋糕就出去釣魚了,門鈴一響,我爸站在門外。
他消瘦了很多,但還記得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問他:“爸,你怎麼瘦成這樣了?”
我爸笑嗬嗬地說:“人老了,吃不下多少東西了,自然就瘦了。”
“閨女,爸給你帶了個蛋糕。”
我看到蒼老褶皺的手裏捧著的蛋糕,眼淚差點流下來,但硬是憋住了。
我說:“爸我去給你做頓飯。”
對於我爸,我向來報喜不報憂。
再說三十年都是這麼過來的,大不了再忍這一次罷了。
我做好飯端著盤子出來,卻發現我爸已經不在了,沙發上隻留下了一張銀行卡和紙條。
紙條上寫著:“閨女,爸給你留了十萬塊錢。以後趙家隻剩你一個人了,好好活著。”
我看到紙條的那一刻,腦袋轟得一下炸開了,忙不迭叫著:“爸!”
我跑出去就看到黃河邊圍著一圈人,說有人跳河了。
警察來了一調監控,我就看到了我爸顫顫巍巍翻過圍欄的身影。
我拿出三萬塊,發了瘋似得求救援隊好歹把我爸的屍體打撈上來,
可打撈了三天,也不見結果。
我茶不思飯不想,仍然癡癡等著。
好在,我爸的屍體還是找到了。
屍體火化後,我把骨灰盒抱回家,準備挑一塊墓地安葬他。
齊建仁和狐朋狗友混在一起,釣了好幾天魚,他拎著兩條大魚回來吩咐我:“給老子把這兩條魚好好拾掇一下,弄的口味重些,晚上一起打麻將的人要來。”
他釣的魚我從來吃不了一口,隻負責烹飪和聞一鼻子香氣,然後再去收拾他們吃完的殘羹剩飯。
說完,他徑直走出去遛彎了。
沒過一會兒,齊建仁又怒氣衝衝地回來了,拿著煙灰缸就往我頭上砸。
“死老太婆,別人跟我說你花了三萬去撈你那個死鬼老爹的屍體?”
我眼睛猩紅瞪著他:“原來你知道我爸出事了,還在外邊優哉遊哉釣了三天魚。”
齊建仁沒有絲毫愧疚:“死人這麼大的事,自然知道。”
他一邊檢查著銀行卡和現金的餘額,一邊語氣凶狠地質問我:“我問你,你是哪裏來的錢?”
我冷笑:“我沒花你的錢。”
他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狠狠一巴掌扇過來:“媽的,賤婆娘,你敢藏私房錢?”
得知是我爸留下來的錢後,齊建仁又滿意的笑了:“你家這死鬼老頭也是活明白了。要是把這十萬拿去治病,早不剩下一毛了。”
“他這麼大年紀,早該入土了,我看治了也是白治。”
“讓我想想怎麼花,先花一萬買個名牌釣竿……”
齊建仁這副貪婪醜惡的嘴臉看得我厭煩至極,我恨不得他馬上就死。
人老了都想死的體麵,可我爸之所以選擇跳河,就是想給我省買墓地的錢。
他不怕疼,可就怕花錢,這十萬塊可是我爸用命換來的,我不能然後這筆錢便宜了齊建仁。
我氣得跳起來尖叫道:“這錢不給你,我要給我爸買墓地!”
齊建仁狠狠一腳踹在我胸口:“你要造反了是不是?花三萬打撈個死人還不夠,現在還要花那麼多錢買墓地?”
他將我捆起來,還將我爸的骨灰倒在泔水桶裏,喂給狗吃。
見狗吃的差不多了,他又笑著將我放開,看著我撲上去搶骨灰。
我被狗咬得渾身是傷口,他也不給我錢去打疫苗。
半個月後,狗口吐白沫而死,我也死於狂犬病發作。
還好,我重生的這個點,我爸還活著。
我帶我爸去醫院看了病,醫生說:“還在早期,積極治療還有希望。”
為了有錢給我爸治病,我必須盡快離婚,拿到應該屬於我的那一份財產。
我以前的工資和退休金全部都掌握在齊建仁的手裏,聽到我要離婚分財產,他一臉陰狠道:“這個家裏的錢都是老子辛苦賺來的,你要滾就滾,別想拿走一分錢。”
我氣憤至極,抓著齊建仁的耳朵狂喊:“這是我們夫妻共同財產,離婚我也有份!”
齊建仁也大喊著,唾沫星子快要濺到我臉上了:“休想,除非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侄子林斌一聽我們要離婚,黑了臉,陰陽怪氣地說:“舅舅,你說舅媽到底是什麼意思?你一說要立遺囑把財產全都給我,她就要離婚了。”
“舅媽要是和你離婚,那得要分走一半財產!”
“舅媽這麼做,肯定是想把自己那份錢留給音音姐。”
齊建仁用拐杖頭敲著地麵大罵:“林斌,你別擔心,齊家的錢都是舅舅的,和這個賤婆娘沒一點關係!”
我早就谘詢過律師,得知這種情況我確實是可以分到一半財產的。
我冷笑著丟下一句話就離開了:“你說的不算數,法官才是最大的官。”
離婚打官司的周期有點長,過程也挺磨人,但最終法院還是判了我們離婚。
這期間,我一直住在音音租的小房子裏,她也不斷耐心鼓勵我,叫我堅持住。
齊建仁的親戚挨個找上門來勸我取消訴訟,像群殺不滅的蟑螂。
他們一個個苦口婆心,仿佛真為了我好似的:“英淑,都活了半輩子了,再離個婚,不得讓人笑掉大牙嗎?”
“老齊就是脾氣不好,你多擔待點。一日夫妻百日恩,何況你們結婚都三十年了。”
音音冷笑著給我幫腔:“雖然那個老蠢蛋馬上就要入土了,可我媽比他小十歲,還有好多年要活呢!他有什麼資格耽誤我媽後半輩子的幸福?”
我扛著掃帚把她們全都轟了出去:“齊建仁那個老棺材瓤子早死早超生,你們誰再勸我通通少活二十年!”
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人一老了病就多,對旁人來說也顯得格外麻煩。
林斌才沒那個耐心伺候齊建仁,到時候一定對他下黑手。
隨便往他飯裏摻和點藥,就夠齊建仁受得了,我就等著看他自作自受。
判決最終裁定下來,法院允許我離婚並分走一半財產。
那天齊建仁哭天喊地:“這麼大年紀了還被老婆拋棄,丟人啊,我不想活了!”
他提著菜刀劈頭就要砍我,卻被身手矯健的音音一腳踹倒。
齊建仁有對著警察哭喊:“反了天了,閨女敢打爹!警察同誌,你們幫我把這個死老婆子和不孝女關到大牢裏去!”
警察無奈道:“大爺,離了婚就不要糾纏大媽了,讓人家安安生生過日子吧。”
“至於你女兒,也沒真的傷到你,你一個當爹的還能真跟她計較嗎?”
那之後,齊建仁消停了一陣子,我也有錢給我爸治病,給音音租個通透些的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