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魅魔血脈,欲望很強。
但我男朋友喜歡清冷美人。
於是我開始裝性冷淡。
直到男朋友的白月光回國,他們在我床上顛鸞倒鳳,我聽見他說,“她在床上像死魚一樣,根本比不上你。”
我:?
這有點侮辱我的魅魔血脈了吧?哥們?
1
雲雨初歇,我嬌弱的抱著男朋友,竭盡所能裝出那種雨打芭蕉、弱不禁風的情態。
還要來一句,“你太厲害了,我真的不行了。”
以往,男朋友都會誌得意滿的回抱住我,輕吻我的額頭,一副克製又憐惜的模樣。
但今天沒有,他皺著眉,將我推開,“我去洗澡。”
留我一個人在床上,直覺感覺不對,欲望沒有得到滿足,體內那一支魅魔血脈,叫囂著將我吞沒,又硬生生被我壓了下去。
剛準備起身,床邊,男朋友的手機亮了一下。
是一個女孩發了一張大尺度照片,配文是,“我好想你。”
紫色包臀裙,黑絲,在鏡頭前百般設計的姿勢。
我掃了眼,就知道對麵是什麼路數,心被揪緊了又鬆開,我吐出口氣,回複,“要發情去找其他人,他不喜歡這一款。”
“真的嗎?”對麵回的很快,“那你這周末回來看看呀。”
周末?
我眼神一凝。
我之前和男朋友說過,我明天出差,到了周末估計都回不來,所以,晚上難免激烈了點。
她怎麼知道我周末不在,就像是......
被特意通知,在正室離開之後急著上門的小三一樣。
我被這個想法逗笑了。
他不會的。
我篤定。
我男朋友一向受歡迎,他長得好,對人也溫柔,讀書的時候,就有很多學姐、學妹飛蛾撲火般的喜歡他。就算後來我和他談了戀愛,即使聽說他有女朋友,但變著法給他發各種騷擾短信的人也數不勝數。
所以剛開始,我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其實並沒有太大感覺。
笑過之後,我把我的回複刪除,隻剩下她的消息,我還謹慎的標為未讀。
內心卻開始彌漫莫名的不安。
沒事的,我在心裏安慰自己。
他不喜歡這一款。
2
我男朋友溫玉澤,人如其名,
喜歡內斂又清冷的美人。
而在認識他之前,我完全不是這款。
我裴欲歡,裴氏大小姐,不是在追求刺激,就是正在刺激中。
無論是半夜飆車180邁,還是點一屋子男模讓他們互相抱著嘴對嘴喂酒,又或者說一時興起連開十八個香檳塔,幫姐妹拿下她喜歡的男人。
這些,都是我生活的常態。
在以前是。
我認識溫玉澤的時候,他剛滿十八歲,清冷又克製,如高嶺之花一般,即使是第一次去酒吧,渾身上下也透著生人勿近的氣息,和我認識的其他人都不一樣。
想睡。
我捧著砰砰亂跳的心,一雙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他。
我想,完蛋了,我墜入愛河了。
我喜歡十八這個數字,也喜歡十八歲的男人,所以對十八歲的溫玉澤一見鐘情,再正常不過了。
裴家大小姐,喜歡一個人本該轟轟烈烈,但這次,我難免有些膽怯,好姐妹立刻幫我查了他喜歡的類型,她拍著胸脯保證,溫玉澤喜歡內斂又清冷的女孩。
和我完全相反。
沒事,我大手一揮。
我可以裝。
這麼一裝,就從他十八歲裝到了他二十五歲。
剛剛好七年。
一向愛玩的裴家大小姐,就在那個圈子裏,不聲不響的消失了七年,時間久到幾乎快沒有人記得她最初的性格模樣。
甚至連她本人都快忘了。
旁人說,七年之癢,戲謔的讓我看好溫玉澤,還有位遲遲在海裏沒上岸的姐妹提醒我,“欲歡,你可要看好他,畢竟,男人嘛,有幾個不偷腥的。”
我當時怎麼說的來著?
我說,“我信他。”
3
“哎呀,我相信你。”女孩嬌軟著嗓,靠在男人的懷裏,在他腹肌上畫著圈,“你到底什麼時候和她分手啊?”
我還是拋下了所有工作,在周末,趕回了我和溫玉澤的家。
此刻,我站在主臥門口,聽著裏麵傳來的聲音,大腦感到一陣眩暈,連客廳的擺件都變得陌生。
不會的。
萬一,萬一是其他人呢?
即使直覺已經告訴我答案,但,女人啊,總是喜歡傾盡所有,然後在感情變質的時候,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心存僥幸。
“再等等。”那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擊碎了我的最後一絲幻想。
我顫抖的推開門,居然沒有人發現我。
那個被溫玉澤抱在懷裏的女人倒是發現了,她挑釁的看了我一眼,
“玉澤,我不想再這樣偷偷摸摸了,我每天都很想你。你快和你女朋友分手,她有我好嗎?”
我男朋友背對著門口,在我的印象裏,他一直都是清冷克製的高嶺之花。
“有多想,我來試試。”
我的男朋友,胡亂的吻著其他人,嘴裏吐出的,還有貶低我的話語,“她在床上像死魚一樣,根本比不上你。”
“一點意思都沒有,剛開始可能還有點新鮮感,現在隻剩下煩。”
我閉了閉眼。
腦海裏閃過的,是這麼多年的付出和忍讓。為他克製欲望,為他洗手作羹湯,為他流掉一個孩子,為他,從光鮮亮麗的大小姐變成斤斤計較的黃臉婆。
然後得到了一句。
“根本比不上你。”
去他爹的清冷美人。
老娘不幹了。
4
我冷靜的把他們的床照發到一個小群,如炸魚一般,這個沉寂了七年、以我為核心的群再次嘩然。
無視掉一眾問號,我打字,“把這女的信息挖出來。”
頓了一下,想起這群人的德行,我補充,“暫時別動溫玉澤。”
說著,我關了手機,也自然而然沒看到那句,“誒,你們說裴大小姐分手了,顧哥是不是就有機會了?”
此刻,我坐在客廳,聽著他們的歡好聲,隻覺得吵鬧,心裏一抽一抽的疼,自虐似的,越是不願意去想,和溫玉澤的回憶就越清晰。
這個房子全是我們的回憶。
剛開始我們住的還是地下室,房東為了省錢沒裝燈,又是南方,晚上又黑又潮,他知道我怕黑怕蛇鼠蟲蟻,就抱著我在這個小小的角落裏,哄著我睡覺。
我知道他有才華,又自傲,害怕他知道我的身份之後,覺得自己給不了我更好的生活、和我分手,於是謊稱自己家境平凡,和他差不多,維護著他的自尊心,又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拉動自己能拉動的一切資源,千方百計的把機會捧到他麵前。
後來生活慢慢好起來,我看著他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終於,在某一天,他突然和我說,要帶我去挑沙發。
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他要兌現他大學畢業時拉著我的手,說的那句,“歡歡,我們一定會有個家”的誓言了。
這個沙發是我們親自去挑的,當時還是跑了這座城市的所有家具原材料批發市場,挑出來的寶貝。
說實話,我這輩子沒買過這麼便宜的沙發,但我很開心。
我和他有個家了。
這麼多年,我就像螞蟻一樣,任勞任怨的往家裏添置東西,終於把這個冰冰冷冷的房子,裝飾成了理想中的家的模樣。
然後他帶了別人,登堂入室。
手機消息不斷,我打開,是我閨蜜方黎安。
最後三句話是,
“男人千千萬,不行咱就換。一天換八百個!”
“拜托,你可是裴欲歡誒!”
“天塌下來,還有我呢。”
對,我可是裴欲歡。
我要振作。
站起身,我環視一圈,給二手家具回收商打了個電話,“嗯,就在幸福小區三單元202號,你現在派人過來把所有家具都搬走吧。”
聽著對麵略帶猶疑的重複,我肯定。
“對,全部。”
掛掉電話,我拎著我最愛的LV出門。
什麼破家具,什麼破回憶,
給你們統統回收了。
5
“如果女人~總是等到夜深~無悔付出青春~她就會對你真~”
酒吧什麼時候開始放這種土嗨歌曲了,我皺眉,絕不承認自己被歌詞戳中了傷心事。
燈紅酒綠下,方黎安貼著我詢問,“姐,你有看上的嗎?”
我沉默了一下,搖了搖頭。
說實話,哪有心情。
人非草木,這麼多年了,我現在到這個環境裏,居然會感覺不習慣。
可能,真的像溫玉澤說的那樣,我變得高冷又無趣,乏善可陳,自然比不上他新認識的女孩。
“那我帶你看點新東西!”
大概是看我這副良家婦女的模樣不順眼,閨蜜從包裏掏出兩件衣服,扔給我。
我一愣。
粉色吊帶和黑色蕾絲內搭。
款式和搭配都極其勁爆。
“現在,你的任務就是,把正在蹦迪的那個一米八五拿下,明不明白?”
換上新衣服的我捏著裙擺,扭扭捏捏,生怕一不小心就走光,那句“我沒穿打底褲”剛說出口,就被閨蜜一個猛推。
我撞進了蹦迪一八五帥哥的懷裏。
“嗯?”
顧歸眠知道自己長得帥,就算心有所屬,找他搭訕的人也數不勝數,他聽過很多種搭訕的方式,但......
沒穿打底褲這句話是能說的嗎?
他眉頭一皺,剛想把人推開,就看見了我驚慌失措的臉。
裴欲歡?
他止住了動作,表情玩味。
我靠,腹肌。
被推的太措不及防了,一瞬的失重感,讓我的手開始自覺掙紮,不小心就摸到了男人堅硬的肌肉。
誒?我又摸了兩下。
“手感如何?”頭頂響起陰森森的疑問。
“還不錯。”我下意識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