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生六指,被父母視為不祥,卻被京圈太子爺寵上天。
但是我卻用一個月策劃了一場螞蟻搬家。
他提前發現,我便用我親自雕刻的木雕戒指和他求婚。
直到最後一天,他的白月光回來了。
我知道我輸了。
於是我親自砸碎戒指,離開了這座城市。
三年後,他看到我懷裏的小六指瘋了。
1
我和裴易軒戀愛三周年紀念日當天。
我在工作室打磨木雕戒指時妹妹的好友,一個極度厭惡我的人給我發了一段視頻。
機場裏,女生興奮地撲進男生懷裏,男生緊緊地護住女生,生怕她跌倒,像是對待一件珍寶。
而男生滿眼都是失而複得的喜悅。
那正是我的男朋友裴易軒和我的雙胞胎妹妹任心妍。
我知道這次我賭輸了。
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被裴易軒捧在手心嬌寵的女朋友。
我們在一起三年,他從來不讓其他女人近身。
他總說,有我就夠了。
我也這樣認為。
直到一個月前,我去接和朋友聚會醉酒的裴易軒。
就在我推開門之前,我聽到了他朋友問裴易軒。
「我女朋友老是拿你當正麵教材,說你專一又深情,三年來身邊就隻有任意這個女朋友,讓我們多學學。」
「專一是好事,但是阿軒你不覺得任意她天生六指很畸形嗎?難道你一點都不介意?」
我以為裴易軒會反駁,因為他是我這輩子遇到的唯一一個不把我當怪胎,從來沒有用異樣的眼光看過我的人。
但是他下麵的話卻打破我的自以為是。
「嗬,怎麼可能不介意。」
「每次和她親熱時我隻會對著她的背,生怕她興奮時抓到我的身體。」
「不然身上多出一根手指,多惡心多膈應啊。」
熟悉的聲音中帶著一些陌生的譏諷。
隨著他話語落下,我臉上的血色盡數褪去。
不敢置信我朝夕相處了三年的男朋友會說出這麼傷人的話。
畢竟當初有人嫌棄我六指,覺得我不祥、惡心,他都會幫我出頭,說我再正常不過了,不正常的是那些惡意中傷別人的人。
是他變了,還是他一直都是這樣想的。
既然他嫌棄我的手指為什麼還要和我在一起?
辦公室裏,有人問裴易軒,既然這樣為什麼還不和我分手。
「因為她的背和妍妍一樣迷人。」
「如果不是她的背影和妍妍這麼像,我都不會追她。」
「每次親熱時看著她的背我都會幻想妍妍還在我身邊。」
我曾經問過裴易軒為什麼一直喜歡用背麵。
他說,我的背很好看,燈光下就像藝術品,他很喜歡。
無數次歡愉時,我都能感覺到他的視線、他的手在我的背上流連。
原來他不是喜歡我背,而是喜歡和任心妍相似的背影。
原來我始終是她的替身。
真是可笑又可悲。
我的眼淚一滴一滴地砸在我的畸形的右手上。
沉浸在悲傷的情緒中,我跌跌撞撞地回到我們同居的家。
回想在這屋子我們度過甜蜜的時光。
我不甘心就這樣放棄這段感情。
於是我親自策劃了一場螞蟻搬家。
把家裏屬於我的東西一點一點拿走。
為期一個月,如果裴易軒能夠提前發現我就親自雕刻一枚木雕戒指。
在一個月後的三周年紀念日那天和他求婚。
萬萬沒想到就差這一天,任心妍就回國了。
視頻裏的裴易軒看任心妍的眼神是那麼深情、那麼溫柔。
而我一點點從他生活裏搬走的東西就像一個笑話。
「任意,你趁虛而入霸占了裴少三年,如今妍妍回來了,我勸你趁早離開,不要自取其辱。」
是啊,我明明知道自己就是一個替身,為什麼還想了一出所謂的螞蟻搬家自取其辱呢。
看來這次我真的該選擇放棄了。
2
從我第一次見到裴易軒開始,我就偷偷把他放進我的心裏。
裴易軒喜歡任心妍,他們也在一起過,這不是什麼秘密。
所以我知道我們隻能是點頭之交,是不可能有交集的兩個人。
不料在大學畢業典禮那天。
他當著全校師生的麵捧著鮮花向我告白。
當時處於震驚狀態的我完全沒有留意到那是任心妍最喜歡的鬱金香。
畢竟在我心裏我一直悄悄仰望的裴易軒是絕對不可能和我告白的。
就在我拒絕之前沒想到他單膝跪地,捧起我的右手,在那根畸形的手指上落下一個吻。
暖暖的,卻燙進我的心窩。
那時候我想原來畸形的我也可以被人捧在手心。
「小意,和我在一起好嗎?」
明明知道我們中間橫著一個任心妍,但是我不受控製地點下了頭。
裴易軒從此成為我的男朋友。
可那時候我並不知道,他當著全校師生的麵表白隻是為了氣台下和他分手的任心妍。
想到這裏我的眼淚忍不住又往下掉。
「小意,你怎麼不回我信息?」
裴易軒推開工作室門,看到我滿臉淚水頓時慌張地上前抬手想要幫我擦拭。
我急忙胡亂地擦拭一番。
這次我沒有錯過裴易軒看到我用右手擦臉時一閃而過的厭惡,也注意到他停在半空中的手。
果然,他很厭惡我的手。
我內心嘲諷,我不是早就知道了嗎,還在期待什麼。
「小意,你這是怎麼了?」
我壓下內心的苦澀:「沒什麼,有什麼事嗎?」
裴意軒頓時喜悅道:「妍妍她回國了,我們去幫她接風一下,你收拾收拾妍妍在等你。」
他是怎麼想到把新歡舊愛湊一起的,還是說從來就沒有新歡。
而且我和任心妍的關係不好,甚至可以說惡劣。
我當初回到任家,她見到我第一句話就是,「什麼泥腿子都能進我家大門。」
那是她第一次知道原來她還有一個怪胎姐姐。
從那之後她就經常仗著父母的寵愛對我冷嘲熱諷的。
三年前她和富家公子閃婚之後就常年居住在國外,我們也早就沒了聯係。
她什麼時候還學會等我呢?
「我有說過去嗎?」我打斷沉浸在喜悅中的裴易軒。
還沒等我說什麼,一個熟悉的身影衝了進來。
裴易軒也急忙護住她,生怕她磕到碰到一樣。
她也順勢挽住裴易軒的手,依靠著他。
「易軒,姐姐你們怎麼這麼久?」
來人正是我的妹妹,任心妍。
3
三年過去了但是他在裴易軒心裏的地位絲毫沒有變過,一進來就吸引住裴易軒的心,眼裏再也容不下別人。
我在心裏苦笑。
據說當初他們分手是因為任心妍嫌棄裴易軒窮。
但是我們在一起半年後,京圈豪門突然發現裴易軒才是他們真正的兒子。
從此裴易軒從窮小子搖身一變京圈太子爺。
曾經還有人賭任心妍會不會後悔。
我不知道任心妍後不後悔,但是直到現在我才知道裴易軒從來沒有忘記,甚至為了緬懷那段感情不惜忍受一個畸形的替身。
看著眼前滿心滿眼都是任心妍的裴易軒,我壓下心裏的苦澀。
「你們去吧。」
任心妍鬆開裴易軒的手,委屈巴巴道:「姐姐,我忘了現在易軒是你男朋友,我不該抱他的,我是見到你們太高興了,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裴易軒下意識指責:「任意,妍妍是你的妹妹,她在國外過得並不好,這時候正需要我們關心,你怎麼這時候還在亂吃醋。」
所以任心妍在我就從小意變回任意了嗎?
在她麵前你連一點親昵都不願意給我嗎?
「她有你就夠了。」
我盡量保持平靜,我不想在這兩個人麵前暴露自己難過的情緒,低頭拿起隨便一個木雕假裝工作。
「妍妍,既然這樣我們就不用管她。」裴易軒溫柔地對任心妍說完,轉頭看向我,「你不想去就隨你。」
隨後攬著任心妍的肩膀頭也不回地離開。
在他們背影徹底消失之前我還是忍不住脫口而出:「裴易軒,你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他頓時僵住,但是頭也沒回,聲音含糊:「你先回去吧,晚點等我回來再說。」
聞言,在他們麵前強撐了這麼久的眼淚再也壓製不住。
任意,他們給你取的名字果然沒有取錯。
在父母眼裏你是隨意可以拋棄的存在,在裴易軒那裏也一樣。
任意,你看清楚了嗎?
這就是你仰望了四年,相愛了三年的男人。
你以為平等待你愛你救贖你的人,才是傷你最深的那一個。
4
我第一次見到裴易軒是在任心妍的升學宴上。
那時候他還叫安易軒。
身著白色小禮服的她像公主一樣被眾人包圍著。
明明我也考上了大學,成績還要比任心妍還要優秀一點,但是沒有人關心我。
畢竟我因為右手天生六指,一出生就被視為不祥地送到了鄉下奶奶家,直到在我高考完奶奶去世我被接回了這個陌生的家。
歡聲笑語是別人的。
我自己蜷縮在角落,落寞地看著這一切。
「聽說吃點甜的會開心。」
一雙骨骼分明的手將一塊蛋糕遞到我麵前。
少年雖然瘦削,身著洗得發白的衣服,但不卑不亢地站立。
富麗堂皇的宴會廳也掩蓋不住他的光彩。
看著他淡淡的笑容,我鬼使神差用右手接過蛋糕。
將自己的缺陷暴露在他的眼前。
我明明可以變得和普通人一樣,但是因為父母的不重視甚至嫌棄,因此錯過了最佳手術時間。
漸漸地也就習慣了別人異樣的目光。
但是裴易軒的目光沒有詫異、沒有厭惡。
很平靜。
從此裴易軒走進我的心裏。
我在工作室望著虛空,沉浸在回憶裏。
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電話聲響起。
「任意,裴少在酒吧和人喝醉打起來了,你快過來!」
「啊!裴少你流血了......」
陌生的聲音匆匆掛斷電話。
哪怕我已經決定放棄了,但是聽到裴易軒可能有危險我不由慌張起來。
來不及思考什麼就抓起手機往外跑。
原來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淩晨。
四周一輛車也沒有,網約車也一直在排隊。
就在我不知道如何是好時,一輛車停在我麵前。
車窗降下,是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任小姐?需要幫忙嗎?」
是安易霖,和裴易軒調換人生的假少爺。
據說當初真假少爺的事情曝光之後,大家覺得安易霖肯定不舍得太子爺這個身份和首屈一指的身家,肯定會把裴家搞的天翻地覆。
但是萬萬沒想到他當即脫離裴家,改回安姓,獨立門戶,自己創業。
如今他公司規模壯大,投資眼光獨到,創下的身家雖然還是比不上裴家,但是已經是京市數一數二的了,此時眾人反而歎息裴家押錯寶。
我和他原本並沒有交集,但是身為裴易軒的女朋友,我和他還是見過幾麵的。
一想到裴易軒可能會出事我來不及顧忌什麼,隻能麻煩他送我去。
一路上我們一句話也沒有交流,焦急的情緒掩蓋住尷尬的氛圍。
下車後,匆忙道謝後我就衝了進去。
我以為的血腥場景沒有出現。
循著眾人包圍的方向望去,隻見裴易軒和任心妍在大家的圍觀下相對而立。
「易軒,我錯了,當初和你分手後我就立刻後悔了,但是那時候你已經和姐姐在一起了,我不能破壞你們的感情。」
「出國之後,我每時每刻都在想你,哪怕我結婚了,但是想你的心不受控製。」
「我不想再自欺欺人了,所以我離婚了。」
「易軒,你還要我嗎?」
5
任心妍含情脈脈地向裴易軒訴說著她的情意。